第250章 鯰魚效應
蛟九想要上前拉起柏辰，柏辰是大秦左令尹，文官之首，豈能跪在這廢墟麵前。
“隨他吧，他心裏不好受，柏辰代天掌國，這是他應該承擔的責任，經過此事他也會成長，柏辰雖然麵麵俱到，但還是少了一絲老辣，這需要無數的經驗堆積，就算陛下也幫不了他！”王文忠按住蛟九，沉聲道。
“哎！”
蛟九歎息，不斷的清理著廢墟，又將殘屍輕輕抬起放在了一處空地之上。
一疊疊殘軀堆積如山，整整三千萬，偌大的辛明城成了一座空城，死寂無比。
“起來吧，你是柏氏子弟，大秦天官，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聖賢都不敢言他無過，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複仇，找出紅衣教，洗刷你的恥辱，大秦的恥辱，不然這將是你一輩子的汙點！”妘融負手而立，站在柏辰麵前。
柏辰拭去眼角淚水，轉頭仰視著妘融，淒笑道：“二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不是在跪拜我擇人不明，而是在拷問我自己，為何辛明城出事我沒能第一時間前來祭奠這三千萬的亡靈，而是選擇封鎖消息，我是愧對這三千萬百姓，想必他們還在等著大秦為他們報仇吧，我卻自私的蜷縮在淩霄城，哈哈！”
“你沒有錯，錯在紅衣教，你代陛下掌管大秦，封鎖消息是為了不讓百姓恐慌，隻是人算不如天算，等你想到淩霄城有內奸的時候已經遲了！”妘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整整一夜，七萬將士，包括王文忠等一眾天官全部動手，將大秦百姓與廢墟分離開，並且將其埋葬！
“起！”
柏辰大喝，手指間有符文顯化，一片土地陡然拔高，廢墟在顫抖，砂石震鑠，無數符號不斷凝入拔高的土地之中。
轟隆隆！
天空巨響，柏辰動用天地之力不斷壓縮著拔高的土地，最後依稀能看出石碑的形狀。
地麵上，無數的斷壁殘垣湧入石碑之中被柏辰凝練，整整三刻鍾，一塊百丈餘高的石碑矗立在大地。
石碑夾雜了大量廢墟，還有血液，肉糜，所以看起來像是暗紅色。
柏辰踏著靈雲而上，生怕玷汙了這一刻，下方所有人莊重而又肅穆，三千萬百姓將性命交給了他們，而他們卻辜負了這三千萬百姓，致使百姓慘遭屠殺。
“青山依舊，綠水不改，猶見千百麵，神采奕奕，奈何，天人永別，悲乎，痛哉················！”
柏辰懷著自愧之心，以指代筆，在石碑上洋洋灑灑寫下了萬字祭文。
天穹之下，黑灰色氣霧肆虐在辛明城上空，七萬大軍軍旗獵獵，頓時整座辛明城陷入了昏暗之中。
柏辰立在石碑麵前，麵色凝重，他已經化尊境修為了，可以感知到神魂之力，黑灰色氣霧之中有龐大的怨氣，他可以感受得到。
辛明城屠殺之夜似乎再次重演，怨氣凝兵，衝向王文忠他們。
“哎！”
王文忠歎了口氣，他就知道，當初屠殺東林寺信徒若不是他動用晃天鍾強行驅散怨氣，恐怕幾大軍團就折在西方了，如今辛明城的怨氣凝兵，他一時間也不知道驅散還是不驅散。
“諸位，柏辰的命就在此處，想拿便拿，是我柏辰對你們不住，但其他人是無辜的，而且你們在他們看來覆手可滅！”
柏辰麵向石碑，張開雙臂，眼中無比平淡，仿佛真的看透了生死。
“嗚！”
怨氣凝聚的兵將低聲嗚咽，不斷的湧入柏辰的身體，轟的一聲，柏辰身體之內的一個枷鎖仿佛被打開，他的每一處毛孔都吞吐了黑灰色霧氣。
“這也行？”天機子等著眼，無語道。
蛟九，妘融等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丹弘文問道：“王老出什麽事情了，柏大人不會有事吧？”
聞言，王文忠苦笑道：“放心吧，這是三千萬冤魂的饋贈，或許是柏辰的坦誠打動了他們，也或許是在感恩柏辰為他們立碑吧，此後，柏辰最少在黃泉境之前毫無桎梏！”
張星淵，唐楓等人苦笑不已，人與人的差距太大了，他們現在才神宮封頂境，而柏辰已經在向彼岸，黃泉邁進了。
淩霄城，青湖石亭中，柏靈兒獨自望著天空之上的皓月，搬山魔猿在一旁叢林之中酣睡。
“呼！”
一股狂風卷過，石亭中陡然出現嬴罪的身影。
“靈兒！”嬴罪輕聲叫道。
柏靈兒瞬間驚醒，轉頭看去，最後沮喪道：“夫君你出關了？我沒有照顧好大秦！”
“嗬嗬！”
“大秦是在死亡之中升華，世間沒有什麽無敵，或許這就是劫難吧，沒有人可以逃得掉，錯不在柏辰，而在我，是我太大意了，總以為逃跑的那些小部落翻不起風浪，沒想到竟然被他們鑽了空子，也算是對我，對柏辰的警戒吧，大秦的路太順了，讓我們忘乎所以！”嬴罪長歎道。
“啊！”
“你都知道了？”柏靈兒驚叫道。
嬴罪看著後知後覺的柏靈兒，苦笑道：“氣運金龍與我神魂相連，前幾日的波動我怎麽可能不知，三千萬百姓啊，一座仙城就這樣沒了！”
“哎，夫君當初說的不錯，北方皆蠻夷，不尊王化，很難教化，當初那些部落就應該全部誅殺，想必這次王叔他們也會這麽做吧，沒想到經過上次的清理，大秦還有這樣的弊端！”柏靈兒哀傷道。
嬴罪通過氣運金龍觀察著辛明城，看到怨氣侵入柏辰體內之時微微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
“弊端才是大秦進步的催化劑，如同鯰魚效應一般，這樣才能夠促進大秦更加快速的發展！”嬴罪鄭重道。
柏靈兒頭一歪，疑惑道：“什麽鯰魚效應？”
“一種凡人捕魚的智慧，沙丁魚喜安靜，好安逸，被捕捉之後不會遊動，這就造成了大量的沙丁魚死亡，而鯰魚是沙丁魚的天敵，給沙丁魚群中放上一條鯰魚，這樣沙丁魚就一直在遊走，雖然有一些沙丁魚被鯰魚吃掉，但同時也增加了沙丁魚的存活率，弊端就是大秦的瑕疵，我們為了完善大秦，就需要被弊端鞭策！”嬴罪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