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明晃晃搶錢啊
到了醫院,陸蘭時和陶筠風見到了臉上更縫了幾針的許如萱。
許如萱的右邊眼角邊上被划傷,縫了四針,傷口有一厘米多不到兩厘米,幸好沒有傷到眼睛,不影響視力。
根據跟她一起的工人說,許如萱去看裝修進度的時候,大家都準備下班了,她自己這看看,那摸摸,被還沒有固定好的架子上的玻璃砸下來,刮傷眼睛。前面都提醒過她有些地方還沒弄好,她自己還有伸手去搖一搖,把上面的玻璃搖鬆了掉下來。
聽明白之後,陸蘭時讓工人先去吃飯,她跟許如萱交涉。
陸蘭時開始是認真的跟許如萱道歉,跟她商量這事怎麼處理,聽許如萱口氣很大,說他們施工不安全,她受傷了,是施工方的責任,要陸蘭時賠償,把什麼「治療費、後續治療費、精神損失費,還有誤工費」一起算。
還有誤工費?
陶筠風在一邊聽著,忍不住指出:「許姐,我記得你之前說,你不上班的啊?」
「不上班我也要做事的嘛!」許如萱反駁一句。
陸蘭時沒有直接表態,先問她:「賠償的事情好商量。許姐,你想要我怎麼陪?」
聽這話的意思,是答應賠償了?
許如萱毫不客氣的獅子開大口:「傷了眼角,視力受不受影響,短時間內還不能確定。再說,劃了這麼大一道口子,肯定會留下疤痕,我以後還得再做去痕手術,那也得花一大筆錢……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太多,就十萬吧!你要是拿不出現錢,以後我就在裝修款里扣。」
聽許如萱一開口就要十萬,陸蘭時不由嘴角抽了抽,無聲冷笑了一下。
要碰瓷不是這麼碰的!想省裝修費也不是這麼省的!
陶筠風也很無語,看向陸蘭時,看她要怎麼回應。
就被刮傷一道小口子,誰的責任還沒搞清楚,許如萱居然一開口就要十萬,簡直是搶錢,讓人大跌眼鏡!
既然如此,陸蘭時也跟客氣,語氣強硬的說:「許姐,你說要我賠償你十萬塊,開玩笑的話,我可以理解。你真要是這個意思的話,這樣就沒意思了。你進去的時候,我們的工人沒有及時給你安全帽,沒做好安全防範,算有一定的責任,這點我不否認。但是,一開始施工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提醒過你,房子裝修過程中,出於安全考慮,閑雜人員不可隨意進去。你進工地還沒有戴安全帽,就自己進去看,動手搖還在施工中的架子,玻璃板掉下來把你刮傷,主要責任在你自己,而不在我們施工方。我們簽的合同上,並沒有約定業主受傷要施工方賠償這樣的條款,出於我們合作雙方沒必要傷和氣考慮,擔負我們施工方這邊的次要責任。我可以答應擔負你一半的實際醫藥費。」
陸蘭時手上拿著剛才工人墊付的收據,縫了四針,后再面點葯,也就兩百多塊,就算許如萱後面再換藥拿葯,估計一次最多幾十塊的樣子。從受傷到傷好,醫藥費總共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三百來塊,不超過四百塊錢。至於留下疤痕,要做去痕手術的話,這個不在治療傷口的範圍內。
聽陸蘭時的語氣,說的這番話,是要硬杠,一步不讓!
陶筠風跟著附和:「就是啊,許姐一開口就要賠十萬,就是開玩笑的嘛,我都被你嚇到了。交通事故還分主要責任和次要責任,這個意外事故,一樣要先劃分清楚責任吧。」
說她說要賠十萬是開玩笑的,是幫她找台階下,要不然這事沒辦法商量怎麼處理,搞僵了她也不好看。
但許如萱不領情,她就是認真的:「什麼開玩笑,我沒跟你們開玩笑!我沒要你們全部賠,就十萬塊不多!陶筠風,我看你是鄰居,才相信你,讓你們幫我裝修房子。你們拿了我那麼多錢,這麼長時間,房子還沒裝修好,裝一塊玻璃板都裝不好,砸傷了我還推卸責任不想賠償,你們就是合夥來坑我,是吧?!」
就颳了那麼一點傷,一開口就要賠十萬,這還不多?!明晃晃搶錢啊!!!
說這樣的話,簡直胡攪蠻纏,碰瓷訛錢!
陶筠風還試圖跟她講理:「許姐,我們哪有坑你了?給你裝修,每一項的材料費用、人工費用,我們都有報價,都是現在的市場價,寫得清清楚楚給你看,你自己也接受的。我們公司的服務、施工的質量怎樣,你是知道的!你現在被刮傷,屬於意外事故,這是意外而已,跟我們的裝修工作是兩回事啊!」
在許如萱的邏輯里,這就是一回事!
她又沖陶筠風懟過去:「你們就是服務不好、施工質量不好,玻璃板才會掉下來,把我砸傷!」
「讓我跟她說。」陸蘭時小聲跟陶筠風說了一句,把她拉到一邊,自己上前,繼續跟許如萱杠:「許姐,發生這樣的意外,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們有責任的,我不推卸,但你想要我賠償你多少錢,也得講基本法啊!」
許如萱還是堅持要賠十萬,一分不少。
兩人又說了幾句,各自堅持,各不相讓。
陸蘭時不耐煩了:「我剛說了,我們施工方有次要責任,我可以擔負你一半的醫藥費,兩百塊。如果,你認為不合理,無法接受,堅持要我賠你十萬的話,法院大門朝街開,你可以去起訴。」
許如萱也火了:「陸老闆,你怎麼說話的!按你這意思,就是不想賠償,我受傷我活該了?」
「既然你堅持要我賠你十萬,一分不能少,我只能這麼說!我們雙方協商無法達成一致,就讓法院裁決好啦!」陸蘭時不想再理會這女人的胡攪蠻纏,就刮傷那麼點,她就賠十萬的話,她以後還做不做生意,公司還能不能開下去了?!
這時候,許如萱的男人過來了。
見陸蘭時和陶筠風兩個都是年輕女子,男人一到就想來個下馬威,用嚴肅而強硬的語氣,大聲責問:「怎麼回事?什麼情況,都說清楚!」
聽男人說話的腔調,聽起來一股官味兒,陶筠風不由仔細他幾眼。
這男人一個看起來年紀五十多歲,看長相都可以當她爸爸了,也差不多可以當許如萱的爸爸了。男人穿著一件白色棉質襯衫,腆著一個啤酒肚,臉有點胖,肥頭大耳算不上,但也長了雙下巴,鼻子上架一副眼鏡,給他這張臉稍微拉了些好感。
他是許如萱的男人,他的問話,自然讓許如萱來回答,陸蘭時和陶筠風都暫時不說話。
許如萱剛才跟陸蘭時說話,儼然是個不講理胡攪蠻纏的潑婦,男人一到,她就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說話也嬌氣起來,埋怨男人一句:「你怎麼才來?」
「傷得怎麼樣?」男人看她右眼旁邊貼著紗布,就一小塊,看她傷得不嚴重,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許如萱抬手摸了摸紗布,撒嬌起來:「破了一道大口子,出了好多血,疼死了,縫了四針呢,要破相了……」
陶筠風和陸蘭時扭頭看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這男人看起來更難搞的樣子。
如果這男人真難搞的話,有可能會起衝突,陸蘭時把陶筠風拉遠一點,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一會她跟男人談的時候,要她在邊上看著,萬一起衝突的話,她注意拍照片,或者拍視頻留證。
男人安慰了許如萱幾句,等她撒完嬌,問她怎麼受傷的,聽她主觀把責任都歸咎於施工方的敘述之後,轉過身問陸蘭時:「這事,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陸蘭時向他重複一遍之前說過的話,糾正許如萱的說法,主要責任在許如萱自己,施工方擔次要責任,她答應擔負一半的實際醫藥費。按照許如萱今天的收據來算,再加上後面換藥拿葯,預計不到四百塊錢,她可以承擔兩百塊。
「兩百塊!」男人眉毛一挑。
那意思,好像在說:就兩百塊,你打發要飯的呢!
看男人眉毛一挑,在邊上的陶筠風就有不好預感,立即舉起手機,先咔嚓拍一張照片,再調整拍視頻。
陸蘭時沖男人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兩百塊!」
「兩百塊你打發要飯的呢!」許如萱直接把這話說了出來。
陸蘭時還是那句:「我剛才也說了,我最多承擔兩百塊醫藥費,你堅持要我陪你十萬塊,一分不能少的話,法院大門朝街開,你可以去起訴要求賠償。我們雙方協商無法達成一致,只能讓法院來裁決好啦,法院判賠多少我賠你多少!」
男人目光直直看向陸蘭時的臉好幾秒,突然扭頭問許如萱:「你要她賠十萬塊,一分不能少?」
「要她賠十萬塊,已經算少了!我臉都破相了,不是十萬塊就能解決的事!」許如萱還是堅持,她臉上就算傷好也會留下傷疤,她要做去傷疤手術要花錢,能不能做到看不出痕迹很難說。她臉都破相了,給她二十萬也買不回她原來完整無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