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久旱逢甘露

  「聽起來是個大好消息。」霍津梁拿起文件，看是一份招標資料，便一頁一頁往下翻，看個大概。 

  「當然是大好消息！」卓廷煜頗為得意。 

  規格為5a級的寫字樓yl國際，項目剛審批下來，開始邀請招標，卓廷煜認為，yad公司勝算很大。 

  這項目是有沈令康在中間牽線搭橋，給yl國際的投資商推薦了yad公司競標海棠大廈那套方案設計，yl國際的老總很感興趣。 

  前不久剛安排了陶筠風誤闖天齊閣，見了穆成允和沈令康，這麼快就有大項目來，卓廷煜認為自己又賭對了一次，幸運之神站在他身邊，他難以掩飾心中的得意。 

  至於陶筠風見過穆成允和沈令康，是不是真的發揮了作用，沒有科學依據，卓廷煜採取寧信其有的態度，反正他就是走了一步很漂亮的棋，落了一顆絕妙的棋子。 

  yl國際在另一個城市h市，與g市相鄰。 

  看招標資料內容，yl國際不僅要做成了一個5a級寫字樓，還是一個集聚餐飲、娛樂、購物、辦公、居住、酒店服務為一體的綜合場所，就跟利和廣場類似。 

  5a寫字樓即甲級寫字樓，有一定的標準，類似於酒店星級評定的方法。 

  所謂5a，是指智能化5a　，包括oa：辦公自動化系統；ca：通訊自動化系統；fa：消防自動化系統；sa：安保自動化系統；ba：樓宇自動控制系統。 

  yl國際的建設規模，包括主樓地上36層，裙樓分別為8層、6層，地下2層， 

  「這項目看起來很不錯。」霍津梁把資料瀏覽了一邊，也笑了起來。 

  這項目來得像一場及時雨，久旱逢甘露，可以想象一下，陶筠風看到正式招標文件，會有多開心。 

  「這個項目，我們一定不能錯過。」卓廷煜表示，無論如何，要把這項目拿下，一洗海棠大廈丟項目的晦氣。 

  海棠大廈項目工程投資六千萬，而yl國際，總投資是海棠大廈的兩倍多，能拿下來的話，利潤空間也大。 

  跟卓廷煜繼續討論了一會yl國際項目的事情，霍津梁就先告辭，要去醫院接霍老爺子回家。 

  他還在路上，就接到陶筠風電話，說她已經把人接了回去，叫他不用去醫院了，要是回得早的話，順便買菜回去。 

  於是霍津梁就直接回城南，順便買了菜。 

  看陶筠風陪爺爺看電視，陪他說話，霍津梁就進廚房，給姜義謙打下手。 

  廚房太小，兩個大男人進去，就顯得擁擠。霍津梁幫忙摘菜，拿了張小凳子，把菜籃拿出來，在廚房門口弄。 

  看姜義謙在廚房裡切菜的背影，霍津梁不禁回想起，他媽媽還在的時候，也是站在那個位置，一邊跟姜義謙說話，一手拿菜，一手拿刀，有條不紊的切著。很多時候，他們兩個大人在裡邊也不嫌擠，兩人配合默契，偶爾親親我我。那個時候，他聞著菜香就坐不住了，老往廚房跑，站在廚房門口，伸腦袋進去問：「爸爸，媽媽，菜好了沒有呀，我好想吃了。」 

  聽到客廳里傳來陶筠風和霍老爺子開心的笑聲，姜義謙一邊切菜，一邊感嘆的跟霍津梁說：「津梁，你和筠風都在這邊的時候，家裡顯得熱鬧多了。你爺爺喜歡筠風陪他玩，笑得多些。你們沒在這邊的時候，就我們兩老頭子，很少聊得到開心的事，悶得多。」 

  姜義謙現在不算老，就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他卻時常把自己說老了，經常說家裡兩個老頭子。然後霍津梁和陶筠風也習慣這種說法，說起他和爺爺，也說家裡的兩個老頭子。 

  他們翁婿二人，一老頭子，一個中年大叔，一個失去了心愛的女兒，一個失去了摯愛的老婆，經常聊著聊著，就說到霍雨童，於是又傷感了，然後兩人又刻意避免這種傷感，就聊得越來越少，除了日常生活中必要的對話，兩人交心的談話，越來越少。 

  這個問題，霍津梁早有發現　，但是無解。 

  家裡就他們兩個老頭子，不悶才怪！他曾提出請個保姆，一開口就被拒絕，只能由他們了。 

  現在聽姜義謙這麼說，霍津梁再次提出：「爸，我們的新房子寬敞，有給你和爺爺準備的房間，那邊環境也好，空氣比這邊清新，要不，你們就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 

  他們的新房子，除了他和陶筠風住的卧室書房套間，還有三個不同大小的空房間，可以當客房，也可以讓老人們搬過去住。買房子的時候，陶筠風就打算好了，稍微大一點那個房間，裡邊配上衛生間，讓霍老爺子住，隔壁的房間，就讓姜義謙住，過道對面挨著餐廳那個房間，讓喬昕蔓和裴鴻秋住，這樣大家住在一起剛合適。 

  姜義謙還是拒絕，還是那套話：「還是算了。我們在這裡住慣了，不打算挪窩。這邊鄰里街坊都熟悉，平常大家在樓下喝喝茶、打打牌，挺好的。你們新房子那邊，都年輕人多，進到小區里，在房子外面沒見幾個人，你爺爺搬過去沒任一起玩，肯定住不慣。」 

  霍津梁和陶筠風搬進新房之後，姜義謙隨後去過兩三次，都是白天，老年人天冷不出門，年輕人要上班，小孩子要上學，自然在小區里除了門衛保安，很少看到其他人。 

  但是不管怎樣，只要沒老得動不了，姜義謙和霍老爺子都不願意搬過去住。他們在這間房子里住了將近三十年，這裡有太多太多的美好記憶，有太多太多的思念，他們又怎捨得離開。 

  霍津梁還想再勸他兩句，姜義謙反守為攻，話鋒一轉，問：「津梁，你和筠風，這會兒，婚紗照不著急拍，婚事也不著急辦，你們自己的事，我也干涉不了你們。我就想問一句，你們有計劃，什麼時候要孩子？」 

  「再過兩年吧。」霍津梁含糊回答。 

  姜義謙又說：「是沒計劃吧？筠風今年二十七，再過兩年，三十歲了，過了三十歲才生頭胎，就是高齡產婦，生孩子風險大，你們還是抓緊一點吧。」 

  霍津梁糾正他說：「爸，現在醫療發達，女人三十歲生孩子，不算高齡。那些三十五歲以上四十幾歲的才算。」 

  霍津梁當然也想儘快生孩子，但是考慮到陶筠風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正處在提升自我、提高資歷的最佳時機，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如果她現在懷孕生孩子的話，會對她的工作影響很大。他們每天工作時間不穩定、經常加班，一連加班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這就決定了女人懷孕生孩子期間不適合繼續工作，否則對女人身體對胎兒影響太大。再等兩年，如果陶筠風在事業上卡位成功，那時候再生孩子，對她的事業不會有太大影響。 

  姜義謙也明白，是因為工作的原因，霍津梁和陶筠風現在還不打算要孩子，甚至在公司還瞞著同事，沒公開他們的夫妻關係，但是他還是要多說一句：「津梁，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我不著急，我就是擔心，你爺爺等不了幾年，他現在唯一的盼頭，就是親手抱上小曾孫……」 

  這話，無可反駁。霍津梁沉默了。 

  霍津梁不想爺爺還沒抱上曾孫就遺憾而終，當然更希望爺爺長命百歲，再活二十幾年。但老爺子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誰又敢保證，他能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多歲？萬一哪天他一口氣喘不上來，都是難以預料的事。 

  可是，霍津梁又不想催陶筠風，不希望她因為生孩子而影響到她的事業…… 

  在這件事上，他左右為難。 

  陶筠風拿水果過來洗，聽天命剛才還嘰嘰咕咕說著，突然不說話了，於是奇怪的問：「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可以給我透露一點嗎？」 

  霍津梁笑著說：「不可以！男人間的對話，女人不要打聽。」 

  「不就是你得跟爸學怎麼做菜嘛，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故意說得神秘兮兮的，忽悠誰呢！」陶筠風不打聽了，洗完水果，就回客廳去。 

  不想讓她知道的話題，她不問就是了！ 

  看陶筠風回客廳之後，霍津梁跟姜義謙說：「爸，我們什麼時候生孩子這事，你不要跟陶筠風說，別催她。」 

  「行，我知道，不說。」姜義謙不是惡婆婆，不會逼兒媳婦快點生小孩。 

  正因為他不會跟陶筠風說，才跟霍津梁說這些。 

  晚上，回到願景閣，進屋之後，霍津梁拉陶筠風在沙發上坐下，說給她看一樣東西。給她看之前，還要她閉上眼睛，不準偷看。 

  陶筠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滿心期待的猜測：「老公要給我看什麼呢？好吃的？應該不是。穿的？戴的？」 

  霍津梁把yl國際的招標文件擺在她面前，拉下她的手，讓她摸到文件上：「猜猜，這是什麼？」 

  文件？！沒錯的。 

  關鍵是，這什麼文件？ 

  陶筠風莫名心跳加速，預感到了，激動的問：「有大項目？」 

  聽霍津梁「嗯」了一聲，她就迫不及待睜開眼睛，把文件拿起來，翻開頁面，快速瀏覽一遍，然後跳起來，激動的叫：「太好啦！終於有大項目啦！」 

  喊完了，她又一把抱住霍津梁，在他臉上一連親好幾下，開心的說：「老公，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