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個人性取向問題
「不。」這一次，霍津梁終於搖頭，拒絕，「再喝這麼烈的酒，真會醉。」
「嘿嘿，等你喝醉了，把你抬出去，扔垃圾堆里。」陶筠風又開起玩笑，肆無忌憚。
這些玩笑，不是對誰都可開，但在霍津梁面前，她多少有點放肆，什麼都敢說，什麼玩笑都敢開，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他不會介意。就像，兩個熟識的老朋友。
她對霍津梁，感覺就像熟識的老朋友？
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
陶筠風愣了一下。
「我還以為，我們現在已經算是朋友。」
想起那天晚上，霍津梁說的這句話，語氣遺憾。
「想什麼，盤算著把我灌醉，扔垃圾堆里？」霍津梁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她回神。
「不！」陶筠風甩甩頭，她一定是腦袋發暈，出現了錯覺。
她今晚沒有喝酒，怎麼也會腦袋發暈？
霍津梁沒有喝vodka martini，最後也醉眼迷濛，臉紅到脖子。
好幾次，陶筠風提醒他該走了，他卻一直搖頭，堅持說等她下班。
看著半醉半醒的樣子，趴在吧台上的霍津梁，陶筠風腦海里，浮現另一個人模糊的身影。
「那我先回去，你下班，回去自己小心。」
曾經，某人也經常等她下班，有時等到酒吧打烊，有時他自己先回去。
呵，曾經的，一切都是浮雲！
凌晨一點多，酒吧差不多打烊，陶筠風把霍津梁叫醒，拉他站起來：「我送你回去！能自己走吧，知道出口在哪邊嗎？」
「呵。」霍津梁轉身往出口的方向，身子有些搖晃，撲哧一笑，「不是說，等我喝醉了，把我扔垃圾堆里？」
陶筠風扶住他，突然想起上次他也喝多了，自己走出去，步子一點也不晃，馬上又放開他，找個送他回去的理由：「看在你是我同事，是我上司，總監大人的份上，我再送你一次！我還等著你給我升職加薪呢！呃，升職可能性不大，指望不上，給我加薪就行！」
他居然一本正經的回應：「我只管設計相關的工作，升職加薪，不歸我管。」
「……」陶筠風無語。
哥們，你還讓不讓我送你回去？
上了車，陶筠風就警告他：「提醒你，在車上不準睡！你在車上睡著的話，到了我就把你扔樓下，不會再送你上樓！」
想到上次被霍津梁抱了，還親了，她不由抬手，揉了揉臉頰。
看他睜大眼睛點頭，她問：「霍先生，上一次，那天晚上，你是真喝醉了，還是裝醉？」
聽她說送他上樓，霍津梁也隱約想起來，那天晚上，他暈暈乎乎中，好像一個衝動，抱了她……
當時她抽了他一巴掌，沒有一拳把他打趴下，算是對他手下留情。
「那天晚上，我怎麼上樓的？」霍津梁想了想，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一樣，皺起眉頭，「第二天我爸說，是個姑娘把我送到門外……你背我上去的？」
「背你上去？真開玩笑！」他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就她的小身板，能背得動？
陶筠風笑了一下，頓了一下，又說：「腿長你身上，你剛才怎麼走出來，就怎麼走上去的！」
她才不承認，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攙扶上三樓！
聽她的話，把那天晚上的意外抹得一乾二淨，霍津梁沒有揭穿，就當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次在陶筠風面前喝多了，讓她開車送他回家，他心裡感受有點複雜。
如果，是別的男人在她面前喝醉，比如王瑋，她也會送他回去嗎？
這麼一想，霍津梁整個人都不好了。
陶筠風本打算把他送到家，自己再打的回去，霍津梁卻讓她開車回去，星期一直接把車開去公司。
又一周忙碌的開始。
午飯前一個小時，秋大小姐終於現身設計部。
她今天沒穿細高跟，而是穿了一雙舒適的平底鞋，一身長袖長褲穿著，但一臉濃妝，配上完全遮住眼睛的墨鏡，看起來不像來上班的樣子。
秋初晨不是來上班，而是來收拾東西，離開公司，理由是她要出國留學。
她突然要走，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上周還跟霍總監談婚論嫁，丈母娘來公司看女婿，這周她就準備出國留學，不結婚了？
他們的婚事，崩了，還是推延了？
秋大少來公司，和霍總監大打一架，大家都猜，秋大小姐和霍總監的婚事，崩了的可能性比較大。
總監辦公室。
秋初晨像往常一眼，泡了一杯咖啡，端到霍津梁跟前，放在檯面上。
她來的第一天，就給他泡了一杯咖啡，離開的這一天，也給他泡一杯咖啡，算是有始有終。
「津梁哥，這是我給你泡的咖啡。」
「謝謝！」
霍津梁終於不再冷臉以對，但他臉上，還是有一抹疏離。
「那天晚上，我不怪你。」秋初晨想起那天晚上他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轉身，心又一陣抽痛，繼續說，「我想通了，感情的事，確實不能勉強。我決定接受家裡的安排，去英國留學。在沒有你、看不到你、聽不到你消息的地方，我會慢慢把你忘記。」
「那麼，祝你到英國之後，生活學習愉快。」霍津梁語氣平淡，好像她所說的話，跟他沒有太大關係。
秋初晨咬了咬唇，又故作平靜，開玩笑說：「津梁哥，我出國以後，你要趕緊結婚哦！如果我修完學業回來，你還沒結婚的話，就是用綁的，我也要把你綁到我身邊。」
霍津梁聽了這並不好笑的玩笑話，看著她，笑了起來：「別想太多，等你學成歸來，我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也是一句玩笑話，秋初晨聽來，卻依然冷漠。
真的，她沒有必要留戀……
再看她喜歡的霍哥哥一眼，光明正大，不用再像五年前，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他。
她寧願在五年前，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遠遠看他……
那時候，看到他對珉瑤姐姐的痴情，看到他失戀后的痛苦，她就想，做他愛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對不起，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陶筠風想起車鑰匙還沒有給霍津梁，敲了下他辦公室的門，探頭進去，看到秋初晨在裡邊。
轉身就要走，被他叫住：「陶筠風，進來吧！」
「霍總監，我把車鑰匙還你，沒別的事，就這樣。」陶筠風進去，把車鑰匙放到他檯面，迅速轉身閃人。
還沒到辦公室門口，又被叫住：「陶姐姐！」
到了樓層的天台，看秋初晨雙手搭在圍欄上，陶筠風心裡一陣緊張，這位大小姐不會來個「我死給你看」的戲碼吧？
秋大小姐要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擔待不起！
「初晨妹妹，你想跟我說什麼？」她開口，略微不耐煩。
秋初晨轉身看她，忽然抽起嘴角，露出兩排白牙，笑了起來：「陶姐姐，我今天來公司，是來告別的。」
陶筠風點點頭：「聽說了，你準備出國留學。」
「走之前，我想告訴你，其實你誤會了我和津梁哥。」秋初晨解釋，那天早上在逸林山莊，是她故意把自己房間浴室的花灑弄塞，找到霍津梁房間去，在他房間浴室洗澡，然後跟他開玩笑，試探他有沒有反應。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陶筠風此時沒有理由懷疑她的話。
當時她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震驚了，霍津梁一再向她解釋是誤會，她不相信。現在秋初晨把前因後果講述清楚，陶筠風終於相信了，因為秋大小姐完全沒有理由，臨走前還編上一段來忽悠她。
秋初晨再次勾起嘴角，示意她靠近一點，在她耳邊說：「陶姐姐，你猜結果怎樣？他一點反應沒有！」
「……」
如果霍津梁真當她是妹妹，有反應才怪，沒反應才正常吧！
秋初晨話還沒說完：「我以為是自己不夠好，不管我怎麼做不能讓霍哥哥動心，不能讓他喜歡我。最近我才發現，他對女人，完全沒有反應，我猜，他可能只對男人有反應，是……gay！」
「gay？！」一個詞，幾乎打開了陶筠風新世界的大門。
霍津梁是gay，喜歡男人，只對男人有反應？
想到前天在銀泰廣場看到那兩帥哥手牽手的樣子，還有陸蘭時跟她討論哪個是攻哪個是受，陶筠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她的反應，秋初晨眼裡閃過一抹詭譎的亮光，又故作好意說：「津梁哥的喜好，個人性取向問題，是他的個人私事，本來不應該說出來的，但是，陶姐姐，我是不想你繼續誤會下去，才跟你說這些，你一定要保密哦。」
陶筠風點點頭，表示明白！
臨走前，秋初晨還大方的祝福她和王瑋，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回到辦公室，冷靜下來一想，陶筠風又心生懷疑，秋初晨的話，不完全可信。
霍津梁究竟，是gay？不是gay？
這是個問題！
秋初晨走了，霍津梁雖然心裡對她感到抱歉，但整個人輕鬆不少。
下班時，想早早回去，會被老頭子嘮叨他追女孩子不上心，霍津梁沒有急著走，站在窗前，往樓下看去。
公司外車水馬龍，下班的職員們，螞蟻一般散出去，有的開車，有的步行去公交車站或者地鐵站。
樓下一點惹眼的紅映入他視線，即使看著很小，他也認得，那是王瑋的車。眨眼間，就見一個女人的身影上了那輛車，不用說，那個女人，就是陶筠風。
王瑋？王瑋？？？
看著那輛紅色車子消失在視線外，霍津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