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吳武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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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開的窗戶,吹來一陣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兒。
當我們打聽到那個人的辦公室,並且得知他正在辦公室的時候,狄克森開始變得有活力起來。
“你確定他靠譜?”我不滿地說道。
“當然。”狄克森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力推開了他辦公室的大門。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裏麵,一個鬢角長著白發的中年人,抱著一架骷髏架子在翩翩起舞,辦公桌上放著一台手機,正傳來一陣激烈高昂的樂曲,背後的窗簾被微風輕輕吹起,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幅世界名畫。
“額,他在幹什麽?”林敏兒拉了拉我衣角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怔怔地看著那個奇葩。
“他這叫入戲。”狄克森大笑道,“你還是這樣,充滿了樂趣。”
“啊,你怎麽來了?”他看了看我們,“這兩位是?”
“你好,我叫林遠。”林遠有些尷尬地說著,“這位是我妹妹林敏兒。”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狄克森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你最近怎麽樣了?”
“哦,不怎麽樣。”他看著我們,“你們也坐一下吧。”
“好的。”林遠拉著他妹妹坐在了狄克森對麵。
我則抱著手,靠著牆壁,然後輕蔑地說道:“我看你的生活倒是挺美的。”
這個白癡一般的傻子,叫做吳武,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算是狄克森忘年交了,他的性格比狄克森還要奇葩,本職是個心理學醫生,但是我嚴重懷疑他其實是個精神病人。
“嗯。”他敷衍地說道,“大家要喝點什麽呢?”
“隨便來點兒茶就行了。”狄克森搓著手說道。
“那行。”他終於將那個骷髏掛回到了架子上,“那就喝點兒可樂吧。”
“牛頭不對馬嘴。”我低聲抱怨道。
結果這小子居然直接從桌子底下,拿出了四五瓶易拉罐可樂,隨意扔到了桌子上,還讓我們自己挑,狄克森還笑嘻嘻地給我們每個人都遞到了手上。
“啊,好喝。”狄克森滿意地抿了一口道,“老兄,昨天跟你說的事情,你真的有思路了?”
“哦,你說的是杜德偉的事情對吧?”他走到了骷髏前給它戴上了一頂假發。
“是的。”狄克森拿著可樂罐樂滋滋地說道。
“小狄啊,跟我打聽事情,你得先幫我解決一些苦惱才行。”吳武裝模作樣地說道,然後轉過身看著我們。
“老吳你提的要求,我當然會滿足。”狄克森將易拉罐放在了桌子上。
“嗯,那我問你啊。”他忽然用一種極其討厭的語調說道,“活著和死亡,那個更痛苦呢?”
“當然是死亡。”我不悅地說道,“活著再痛苦,也比不過死亡來得痛苦。”
“不,不,不!”吳武突然大吼起來。
林敏兒和林遠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我則是用一種極其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唯有狄克森皺起了眉頭,好像在思考什麽問題。
“死亡,什麽是死亡呢?”他突然換了一種語調,聽起來就像是個哲學專家,“死亡,意味著失去,喪失生命,不止心髒停止跳動,腦也失去了運作,什麽都沒有了,還有痛苦嗎?”
“有。”狄克森冷冷地說道,用同樣的語調回應道,“死亡,意味著失去,那麽也就意味著你連體驗快樂的機會都失去了,比起生活的痛苦,死亡的痛苦是無以複加的,生活的痛苦可以時斷時續,我們活著的時候體驗的不止是痛苦,還有很多感覺,如果死亡了,那就隻能夠體驗死亡了,連痛苦都沒有,還有什麽可比性呢?”
“啊,原來如此!”吳武高興得蹦了起來,“對,對,死亡的痛苦是失去,甚至連痛苦都會失去,那樣才是最大的痛苦,一個人連感受痛苦的權利都失去,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死亡才是痛苦的事情。”狄克森壓抑著自己的興奮。
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種奇特的境地,兩個精神病一樣的哲學家在討論著奇怪的問題,還有兩個普通人一臉懵地麵麵相覷,而我,啥都不知道,才懶得搭理這些瘋子呢。
說起來,我當時認識狄克森,就是通過吳武,現在想起來真的是造孽啊,為什麽我會認識這兩個精神病呢?大概是命運的安排吧。
不過,拋開這些莫名其妙的情況,吳武和狄克森倒是蠻像的,可以說都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在心理學領域兩個人可以說是旗鼓相當的,但是吳武更加敏感和準確,畢竟是專業領域的高手,所以這兩個人經常在討論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哲學問題,猶如兩顆明星,隻不過他們撞到了一起,然後,爆炸了。
“好啦。”我及時打斷了兩個精神病的討論,“杜德偉的事情,你趕緊說清楚先。”
“哦。”吳武憨憨地笑著,“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動了,那麽就先從杜德偉在這家醫院任職的時候說起吧。”
吳武清了清嗓子,柔聲說道:“杜德偉的事情跟我打聽是最正確的了,當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才剛剛進這家醫院,杜德偉是個老實人,挺會照顧新人的,所以我跟他的關係很不錯。”
“那件事情發生在。”狄克森沉吟道。
“1991年的8月5日,我還記得那天的雨很大,那個小孩子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孩子的父母倒是沒有鬧事,隻是一直沒有說孩子吃錯藥的情況,導致最後沒有救回來那個孩子。”
“警方後來介入調查,但是事情愈演愈烈,杜德偉雖然沒有被起訴,但是工作沒了,我和他在之後也沒有再見過麵。”吳武輕聲歎息道,“其實怎麽說呢,杜德偉的做法確實有疏忽的地方,但是並不算是太嚴重。”
“這麽簡單?”我突然覺得這些並不是什麽新線索,“話說回來,這些我們都聽過了。”
“孩子的父母事後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嗎?”狄克森問道。
“沒有,孩子的父母接受完賠償之後,就離開了,據說他們家裏有四五個孩子,所以大概是認為死一個也沒有大不了的吧。”吳武冷冰冰地說道。
“天呐,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林敏兒驚訝道。
“當然有,隻是不多而已。”吳武毫無感情地回答道,“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養孩子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給自己賺錢罷了,在他們眼裏,如果一個孩子失去了價值,可能還不如一疊錢,舊社會的時候有人買孩子,自然也有人賣孩子,而衡量的標準就是能不能幹活賺錢。”
“賠償的錢有多少?”狄克森問道。
“差不多五十萬左右吧,那個時候五十萬已經很多了。”吳武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接著說道,“話說這件事情,好像還有什麽細節忘記了。”
“細節?什麽細節?快想想。”狄克森焦急地追問道。、
吳武在辦公室裏麵走來走去,然後拍了一下腦袋,說道:“想起來了,當年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新聞媒體都有報道,其中有一份報紙將矛頭對準杜德偉,進行了猛烈的抨擊。”
“報紙?不會是《新南日報》吧?”我看著林遠說道。
“對!就是《新南日報》!”吳武突然說道,“就是這家報紙。”
“怎麽會?”林遠目瞪口呆,“不可能吧。”
“我不可能記錯,就是《新南日報》,當時那孩子的父母要求的是二十萬元,但是《新南日報》出了一集特別報道,直言人命太輕,死了個孩子居然才賠償二十萬元,簡直草菅人命的行為,結果醫院被嚇得直接一次性提高到了五十萬元。”
“原來如此。”狄克森再一次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