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膽假設
我從來沒有想過,像安德烈這麽小的城市,晚上竟然會如此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大街上湧動,閃爍的霓虹燈鮮豔不已,可以說這裏和紐約繁華的都市相差並不是很大,而比起其他城市來說,這裏的繁華算得上很珍貴的產物了,如果你到了芝加哥,或許你完全不喜歡那種繁華,因為隻要有暗黑的角落,那麽繁華隻會是一種可悲的偽裝。
我們身上的錢不多了,所以我們隻能夠到一家便宜而又不算太難吃的餐館吃飯,當然,我們還是要求了一個包廂,畢竟所要討論的事情,絕不能夠被第三個人聽見。
包廂裏麵很狹小,點著昏暗的燈盞,兩盞燈還不太一樣,一盞燈是新的,所以亮度還算舒適,另外一盞燈則是暗到了極致,就差給我們表演一下什麽叫做瞬間死亡。
“沒想到我淪落到了這種地步。”我不滿地看著自己盤子裏麵有些難吃的肉,“我想念在家裏自己做的牛肉了。”
“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出來這個鬼地方。”狄克森舀了一口湯,輕輕地抿了一下,“算了,不吃了,我們說一下正事吧。”
“我可是等了好久的。”我微微一笑,順手將刀叉放在了盤子上。
“好吧,這酒還是不錯的。”狄克森給我倒了一杯威士忌,“那從哪裏說起呢?”
“不就是為什麽你會推理出奧尼爾在安德烈家族的公司工作過嗎?”我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
“好吧,其實事情很簡單,隻是我們一直被奧尼爾這個人之前的工作給繞進去了。”狄克森對著燈光搖晃著酒杯,“我們所要調查的是藏屍案,那麽我們已經知道了奧尼爾跟這件事情有關係,而奧尼爾與藏屍案又和海星公司有關係,同時奧尼爾、海星公司和安德烈市有關係,那麽這些串聯起來的話,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跟安德烈市有關係。”我插嘴道,“沒錯吧?”
“是的,那麽我們所要調查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奧尼爾之前的工作,因為他的工作信息是很難被查出來的,所以隻能夠反其道而行之。”狄克森抿了一口威士忌,然後咂巴著嘴巴。
“反其道而行之?”我疑惑地問道,“那要怎麽做?”
“那就是假設了,我們知道推理雖然要依靠證據,但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隻能夠進行假設,因為藏屍案是烏鴉所為的,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不管天使在不在海星公司,海星公司都與烏鴉有莫大的關係。”
“沒錯,海星公司之中不管存不存在天使這個人,都是烏鴉在進行犯罪活動的外衣。”我摩挲著下巴的胡茬。
“也就是說,烏鴉之中如果派人進入海星公司,應該是會將其全部信息都透露給海星公司的,畢竟這裏麵除了天使之外,一定還有著忠誠於烏鴉的人,所以一旦刻意隱藏身份,更會被懷疑。”狄克森拿出了煙鬥開始填煙絲。
“這也說得通。”我皺著眉頭說道,“那麽,安德烈家族公司的事呢?”
“這才是我最後的假設,藏屍案這麽大的事情,第一次被這樣暴露出來,再根據狐狸他們透露的事情來看,一定是有著很大的勢力的,也就是說烏鴉肯定是非常大規模的存在。”狄克森點著了煙鬥,“那麽這樣一來,也就再清楚不過了,安德烈市的三大家族肯定與這起案子有關係,海星公司有可能隻是這三大家族產業的一部分。”
“按你這麽一說的話,那我們這。”我聽完狄克森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水有點兒深啊,你的假設,在我們找到奧尼爾的名字出現在安德烈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成立了,那麽烏鴉的高層應該就是安德烈市的三大家族了。”
狄克森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抽著煙鬥,渾濁的煙霧在昏暗的燈盞上遲遲難以散去,它們輕輕地繚繞在我們身邊,就像一群幽靈在向我們述說著死亡。
“是的。”狄克森終於說話了,語氣輕柔得如同水一般,“我們在之前就應該想到,這裏麵的事情不簡單,摩爾的身份在這個推論麵前更加可疑了,他為什麽刻意隱藏奧尼爾的工作經曆呢?”
“是啊,如果他不刻意隱藏這些事情的話,也許海星公司的壓力就不會這麽大了,天使也不可能被懷疑,狐狸和老鷹也不會拉我們入局,真是環環相扣。”我感歎道,手裏輕輕地搖晃著酒杯。
“我們接下來要調查的目標是安德烈公司,也就是說。”狄克森看著淡淡的燈光映照在酒中,“我們要去麵對以下史密斯,狐狸在機場的時候跟蹤的對象並不是我們,而是史密斯,摩爾特意隱藏了奧尼爾的工作經曆,致使狐狸根本調查不出來藏屍案的幕後凶手,也使得警方的視線一直盯著海星公司的埃德爾家族。”
“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我問道。
“破局。”狄克森猛然抬起頭看著我,“我們的工作其實就是破局,狐狸這種人沒有推理方能力,所以看上我這方麵的能力,才會讓我們入局,但是入局之後的事情他也難以下手,他的上級是天使,自熱而然知道烏鴉的計劃,隻是他找不到如何破解烏鴉所設下的局。”
“那該如何下手呢?”我皺起眉頭,“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摩爾這個人有問題,那麽就算最後找到了真正的凶手,破了烏鴉的局,又該怎麽逮捕呢?直接去報警嗎?德爾克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我們有可能被直接引入烏鴉的圈套之中。”
“難搞啊。”狄克森叼著煙鬥陷入了沉思,“也許我們需要狐狸和老鷹的幫助,沒有官方的人進入其中,給我們收個尾巴的話,什麽事情都不可能真正解決。”
“也許我可以。”門口傳來了一陣笑聲,“你們連門都沒有關好,會很麻煩的。”
我和狄克森齊刷刷看向門口,發現門已經被推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魁梧男人,他戴著一頂貝雷帽,露出一口白牙,嘴角微微上揚,顯現出輕蔑的意味,他手拄著拐杖,裝模作樣地走了進來,隨手將門關上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