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哀與痛苦
我的人生之中,很少能夠坐在真皮沙發上,眺望著美國原野上隨風搖擺的荒草叢,聽著雷雨所演奏的協奏曲在無盡的天穹回蕩,當細雨拍打在玻璃上的時候,我發覺這或許是我聽到的最神秘莫測的故事。
狐狸這個人和狄克森簡直有著天壤之別,那種倨傲、刻薄的話語之中,難得能夠使人對他的故事有什麽興趣,我勉強在腦海之中將他所說的故事記憶之後,發現還不如不記憶,因為基本上還不如我再去探究一番來得有趣,所以,接下來是我對其故事的整理。
十年前,也就是2009年的時候,“刀鋒”這個組織第一次出現在德國的暗網之中,那也是他們首次被警方發現,而當時國際刑警組織內部的一個被人們稱之為“”的組織,也盯上了他們,而狐狸和老鷹正是隸屬於組織。
我們當時極力想要明確知道這個組織的具體信息,但是老鷹和狐狸對其諱莫如深,絲毫不肯在我們麵前說太多,隻是說以後有機會的話,所有的東西都會真相大白的。
就在那個時候,狐狸和老鷹利用龐大的網絡,潛入了刀鋒之中,獲得了加入刀鋒的權限。
他們兩個人在其中潛伏了整整十年之後,在2019年9月20日的時候,老鷹成功離開刀鋒,同一時間,狐狸將刀鋒組織引誘出了藏身的軍事地堡。
在狐狸的配合之下,德國警方用了十年的時間,終於將刀鋒一網打盡,隻是很可惜,總是會有漏網之魚的,組織之中最強悍的精銳小隊,恰好離開了,目的地正是美國,為了進一步消滅他們的殘餘勢力,狐狸和老鷹打算混入原本就已經有臥底潛藏的美國犯罪組織“烏鴉”,想要借助烏鴉來鏟除刀鋒。
鬼使神差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原本臥底於烏鴉高層的“天使”有暴露的危機,而刀鋒覆滅之後,那一對精英小隊竟然也加入了烏鴉,狐狸在烏鴉之中出現,無疑變成了烏鴉高層用以揭露天使的一種手段,他們想要抓捕到狐狸,進而從其口中套取信息,進而找出那個天使,準備徹底拔除掉國際刑警組織的這枚匕首。
“然後呢?你完全可以離開美國。”狄克森突然插話打斷了狐狸的話,“隻要你不被發現就行了。”
狐狸端著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咯咯笑著,笑得手中的咖啡杯震得哢哢響著。
“你想得太簡單了,我是不可能輕易離開的。”狐狸笑得眯著眼,“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誰才是天使本人,我如果離開的話,根本沒辦法和那個人聯係。”
“那你們交接好不就行了,根本用不著你們搞一些摸不著頭腦的事情。”我攤開手,輕蔑地笑道。
“你們說得對。”老鷹在旁邊說道,“隻是很可惜,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9月份的事情太奇怪了,我們明明可以徹底鏟除他們的,卻發現刀鋒的最高領導逃了,明明我們可以利用假身份離開美國,去瑞士度假的,誰知道9月25日發生了‘房車藏屍案’。”
“我一直不明白,這起案件和你們有什麽關係?”狄克森問道。
狐狸搓著手笑道,然後站了起來,在房間裏麵踱來踱去,顯得很興奮。
“漂亮,你終於是問到點子上了,這就是關鍵,一直調查這個組織,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才搞明白其中的奧妙,你聽說過暗網的人口販賣嗎?”狐狸停了下來,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狄克森。
“聽說過,據說有些犯罪組織利用暗網來出售那些拐賣來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兒童和婦女,這些人被通過下迷藥、欺騙或者直接擄走的方式抓走,然後被扒光衣服,通過暗網直播的方式,向全世界的買家兜售,最後通過。”狄克森突然停頓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通過走私的方式,這其中最重要的是,利用集裝箱、房車這種在歐美不易被檢查到的方式來運送人員,雖然方式很像傳統的走私,但是與其不同的是,這些人的結局很悲慘,不是成為地下勞工,便是成為終身的仆役,甚至是怪癖的發泄工具。”
“沒錯,而且我們發現其中很大一部分的買家是地下農場,也就是種植非法作物的農場,還有一部分則是各種紅燈區,甚至是成為那些怪癖富人的玩具,這裏麵的受害者甚至有小孩子。”老鷹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他顫抖著掏出煙點著抽了起來,“我在美國有個朋友,他的妹妹就是被那些人抓走的,他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一段從暗網流傳出來的視頻之中,他看見他妹妹被人吊著,受盡屈辱之後,被人放血、扒皮,最後被活生生扔進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狗群之中,被那些畜生啃食幹淨。”
老鷹的神情變得痛苦,他極力抑製自己的憤怒,猛抽著煙,想要獲取一份能夠緩解苦楚的力量。
“老鷹,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回想比較好。”狐狸的眼睛忽然變得濕潤,“所以你們知道,我們是在為了什麽而戰鬥了吧?”
“我想知道,你們潛藏了那麽久,為什麽單單洛杉磯的這起案件使你們警惕起來?”狄克森端起咖啡,輕輕地喝了一口。
“因為據天使的情報得知,這起藏屍案本來隻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偷渡走私案件,他們將這些孩子送去早已經在美國獲取到生存條件的父母身邊,從每一個小孩子身上能夠獲利差不多2000美元左右的報酬。”狐狸憂心忡忡地說道,“你也知道,這幾年美國的移民政策不斷收緊,烏鴉本來就是經營非法人口買賣與偷渡走私的,所以不斷收緊的移民政策正好撞上了他們的槍口,這裏麵的非法獲利已經使人難以想象了。”
“內部的會議也對其進行了評估,最後出了1號命令,就是對於類似於孩子偷渡去見父母的案件,通常為了保護好天使及其其他的臥底,都是不加以幹涉的,最好能夠保證這些孩子的安全。”老鷹將燃盡的煙蒂在煙灰缸上撚了幾遍,直到它碎掉,“沒想到的是,洛杉磯的案件很不簡單,在烏鴉內部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由那個人負責的,但是案件發生之後,卻被人掛靠在了天使的身上,使得天使麵臨著被烏鴉內部問責和被普通的美國警方調查的危險,很顯然,這裏麵存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他們一邊追查狐狸,另一邊將天使也列入了調查的名單之中,如果天使一旦暴露,烏鴉將成為任何一個警方勢力都無法介入的強大組織,我們原本對於犯罪案件的控製,和未來的鏟除烏鴉的計劃,也將付諸東流。”
我看了看窗外,發現雨越來越大了,轟鳴的雷聲時不時在遠方響起,天際偶爾還會有閃電遊走而過,使得整個黑暗的世界有了那麽一絲光芒,隻是它原本是屬於黑暗的,卻又創造了光明,似乎這個世界也和我們一樣,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久久難以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