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無法根除
靜心咒，以往都被用在那些戰場歸來，戾氣太重的戰士，主要用途就是安撫他們狂躁不安的情緒，就像是定心劑。
這些暴徒卻是完全沒有理智的傀儡。
靜心咒……真的有效嗎？
蕭羽內心是質疑的。
但，看著藍眸的眼神，他並沒有加以反駁，而是說道：“姑且試一試，也沒有損失，你帶著箏的嗎？”
下一秒，一架古箏憑空出現在藍眸身前，顯然，她從來都是箏不離身的，一直以一種特殊的方法將其帶在身邊。
“我先告訴你，這些家夥不一定就會被你的箏聲所打動，如果到時候還是沒有辦法，我依舊會繼續我的事。”蕭羽提醒道。
藍眸微微頷首。
青蔥般細膩的雙手壓在箏弦上，開始調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快進入狀態。
有些暴徒此時已經失控，想要逃跑，也有的想要撲上來拚命，看到這一幕，蕭羽瞳孔泛起一抹灰暗。
“轟！”
無色牆祭起！
整片天地都被封鎖，在無色牆之內的所有物體，都被原地鎖的死死的，周圍的空間就像是被灌滿了水泥漿，無法動彈分毫。
“開始吧。”蕭羽說道。
藍眸呼氣平穩，深吸一口氣，一隻手指勾起箏弦，靜心咒——起奏。
古樸悠長的箏鳴聲響徹四座。
藍眸對於古箏的駕馭可謂是駕輕就熟，雙眸微閉，甚至不需要看，就可以知道每一根弦所彈出的音調。
那雙青蔥般的雙手，一碰到箏弦，就變成了兩個活蹦亂跳的精靈，優雅而深沉，箏鳴聲宛如高山流水，又好似海麵波濤。
完美的將千年前的美妙旋律傳遞到如今的世界上。
藍眸一碰到箏弦，就不聞外事，她的注意力此刻隻在那一根根緊繃的銀色箏弦上。
看著聚精會神，將所有注意力都投放到潭路上的的藍眸，蕭羽眼神微動，陷入了失神。
曾經，他每次在戰場歸來，身上都會有負傷，但這都不重要，每天在屍山血海中度過，靜心咒，對他而言，就像是火海中的冰池，即將失控的狂躁症病人的定心劑一樣不可或缺。
藍眸和譚幻琴，是有區別的。
兩人的性格並不相同，但卻有著如出一轍的愛好，無限接近的長相，隻是，藍眸的雙目並未失明，她能夠看到這個世界。
可她卻從來都沒有太多表情。
而蕭羽印象中的譚幻琴，這個非常樂觀愛笑的女性，會經常安撫別人，喜愛說話，性格並沒有藍眸這樣清冷寡淡。
也或許是因為蕭羽對藍眸還不了解。
盡管知道二者之間存在的關係可能性並不大，但蕭羽還是會無意識的將她與記憶中譚幻琴的身影重疊，將兩個人認成同一個人。
就連彈奏時的神情……都如此相似。
“唔？”
這時候，蕭羽脫離思緒，突然注意到，那群暴徒……此刻居然變得不再狂暴。
盡管，他們的身軀依舊被無色牆鎖的死死的，動作有些滑稽，但蕭羽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他們……似乎正在認真聽著靜心咒。
看到這一幕，蕭羽眼神微動。
譚幻琴逝世之後，靜心咒一直都是他心裏的一個痛點，他也隻是將這首樂譜記在心裏，從來不知道其的用途究竟有多麽廣泛。
隻知道，任何心神狂躁的人，甚至是低等的獸類，在得到靜心咒的洗禮之後，狂暴的情緒都會得以穩定。
但，情緒是自己本身的，而這些暴徒，卻隻是一群受人控製的牽線傀儡，蕭羽並不認為他們還有理智尚存於心。
但，眼下……
這些暴徒似乎真的穩定了下來。
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蕭羽撤掉了無色牆，緊盯著暴徒們的一舉一動。
束縛著身體的力量消失，這些暴徒並沒有第一時間逃走，或者是對著蕭羽和藍眸發起進攻，而是呆呆站在原地。
眼神……盯著藍眸的方向。
看到這個結果，蕭羽眼神微變。
靜心咒……對這些暴徒真的有效！
這一點，就連蕭羽都沒想到。
因為他一直以為，靜心咒，隻能夠對一些情緒狂躁，心情抑鬱的人存在治愈效果，而像這些因為其他因素失去理智的暴徒。
靜心咒的效果應當是微乎其微的。
但，蕭羽高估了魔卵的毒性，不，或者也是一直都低估了靜心咒的淨化效果。
“唔……唔……”
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來到蕭羽麵前，漆黑的眸子盯著蕭羽，艱難的開口，發出一陣及其低沉嘶啞的聲音，“我的……親人，我的……妻子……女兒，在那？”
他，用自己的意識說出了話！
蕭羽眼神微動，說道：“我不知道。”
聽聞此言，男人沒有在繼續說話，而是屈伸坐在地麵上，聽著彈奏的聲音……
“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裏是哪兒？”
越來越多的人逐漸的恢複了一絲理智，勉強可以控製自己的意識說話。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蕭羽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人，開口詢問道。
“我……”
男人的眼神帶著一絲呆滯，表情僵硬，聽到蕭羽的問題，張開嘴，卻久久沒能說出話，還流出了一灘口水。
他確實有一絲意識。
但不代表，這些人已經恢複。
魔卵，是充滿汙穢的東西，而靜心咒，則有著可以去除心中雜念以及汙穢的淨化特性，兩者相遇，魔卵遭到壓製。
但，這也隻是治根不治本。
想要真正的讓這些暴徒恢複為正常人，就必須要去除魔卵。
又轉頭看了一眼專心致誌彈奏著靜心咒的藍眸，蕭羽眉頭微蹙。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一旦靜心咒停止，淨化壓製的能力消失，這些人很快就會變回沒有意識的暴徒。
就在蕭羽想著，兜裏的手裏來電，拿出來一看，正是高雄淵的電話。
“什麽事？”蕭羽說道。
“蕭宗師，衛星監測，身處各個街上的暴徒正在極速消失！”電話另一頭，高雄淵急促的聲音從中傳來。
“消失？”蕭羽眉頭微皺。
“是啊，很多精英部隊也已經反映，這些暴徒就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突然朝著某個地方疾馳而去，隨後就消失了……”高雄淵說道。
聽聞此言，蕭羽看向數百名暴徒們。
距離蕭羽最近的幾個人，漆黑的雙眸不斷的變換，表情痛苦，似是在掙紮，然而，他們身上的魔卵卻黑芒大作！
“啊啊啊……”
第一個暴徒站起身來痛苦哀嚎，原本僅存的一丁點意識，也在這一刻被徹底攪亂！
越來越多的暴徒出現暴亂的跡象。
正在極力彈奏著靜心咒的藍眸受到這些嘈雜聲音的阻礙，被迫停止，雙手壓住箏弦，看著這群再次陷入狂暴的暴徒，俏臉發白。
“靜心咒的作用隻是穩定他們而已，但不能除掉根源，這樣做也隻是徒增完全沒有的希望而已。”蕭羽說道。
“轟！”
下一秒，鬥魂之火席卷整個廣場。
瞬息之間，整個廣場都安靜了，所有人都在眨眼間被恐怖的熱量氣化，這種速度，連一絲疼痛都不會感覺得到。
“你……”
見暴徒們全部被燒死，藍眸臉色無力。
“靜心咒是沒辦法完全控製他們的，你總要停下來，提早送他們上路，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蕭羽說道。
“……”
藍眸無從反駁，很是疲憊。
“你怎麽會這麽累？”蕭羽不解道。
“沒事，之前一直都沒有休息，感到有些疲憊……”藍眸俯在箏架上，輕撫著額頭，說道。
蕭羽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有些餓了，要不我們還是去找家餐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