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組隊
漆黑的夜空，逐漸被一道曙光劃破，零散的光霧，在海平面東邊漫延了開來。夜幕的輕紗，在黎明的驅散下，吐出一抹魚肚白。
屋裡頭，早早洗刷完畢的葉凌輕輕拍打著熊石的肩膀，說道：「大哥，天亮了。」
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熊石點了點頭。
睡眼惺忪的熊石，其蓬亂的頭髮，配合那嘴角尚未消散去的水跡，讓葉凌忍俊不禁。
一邊洗臉，熊石一邊說道：「兄弟，記得多帶點水。待會咱到集市多帶點乾糧。」
葉凌點點頭，將尚未風乾的舊衣服取了下來，疊放好放在包袱裡頭，而那本黑色名為「噬魂訣」的功法捲軸，也被塞進那套舊衣服里。
待得一切準備完畢，熊石便跟葉凌踏步向傭兵館走去。經過集市，熊石買了兩個生肉包，買了兩大包乾糧，遞給葉凌一包，便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來到傭兵館門口，雖說清晨時分，但葉凌已經看到周圍聚集了不少的傭兵，他們身上都帶著刀劍，有些帶著斗笠草帽，若不知道他們是傭兵，看起來倒像漂泊的隱世俠客。
「大哥，他們身上的武器防具，應該不是魂骨打造的吧？」葉凌指了指遠處的傭兵，輕聲問道。
聞言，熊石那滿臉的胡茬，頗有節奏地向兩邊散開，笑道：「兄弟，你以為魂骨那麼容易搶到手么？即便是低級的魂骨，一旦我們傭兵擁有了，難免會有一番你爭我奪，甚至多少夥伴翻臉不認人，到頭來爭個頭破血流。」頓了頓，熊石有些苦澀地說道：「想當初我接了一個五人小隊的護衛任務，在遭遇魂獸的時候，僥倖擊殺一頭一階魂獸，而其骨骼被我們帶了回來。最後，這骨骼當中的脊骨，竟然能夠經得住烈火煅燒，最後打磨成一根魂骨棍。」
「然後呢？」
微眯著眼，熊石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說道：「當初咱五人，說好將其賣給一個家族，你知道值多少錢么？」
望到葉凌搖了搖頭，熊石吐了一口濁氣，繼續說道：「值五個金幣！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可以分到一個金幣！」
砸了砸舌，葉凌雖知魂骨武器值錢，可沒想到一根低階魂骨竟然值五個金幣，而看到熊石欲言又止的樣子，眉頭輕微皺了皺，葉凌說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當中的一個夥伴將武器，偷了，據為己有，而在第二日，便消失了。反正此後，我們也沒在這裡見過他。」有些失落的聲音，不難看出熊石心中的不忿，一個金幣，對於這些傭兵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尷尬撓了撓頭，葉凌安慰道：「大哥，別灰心！以後咱大把機會呢。」
熊石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算是回應葉凌了，他知道，魂骨不難得，但能夠經得起捶打，煅燒，再重造的魂骨，可謂少之又少，有些人，甚至連一聲也沒機會擁有一把真正的魂骨武器。
「喂！對面那個大個子，是不是熊石啊？」
葉凌和熊石二人循著那道聲音望去，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傭兵館門口，向熊石叫去。
「館長，是我。」
冷眼瞟了熊石一眼，兩撇尖細的鬍子挑了挑，尖嘴一撅，那個館長略帶囂張的口吻說道：「還不滾過來，委託人到了！」
訕訕一笑，熊石當下也不敢怠慢，大手擰著葉凌，三下五除二就跑了過去。
「這傢伙是誰？」淡淡地瞥了一眼葉凌，那個館長問道。
「在下叫葉凌，是熊石大哥的隨從。」未等熊石接話，葉凌便對著館長抱拳說道。
「哎呦，我操！就你這傻大個都有隨從了！」指著葉凌的鼻尖，館長輕蔑一笑說道：「熊石，你可別搞砸了今次任務，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這個打雜小屁孩，我看你趕緊踹了，不然你任務沒完成，丟了命不要緊，傷了委託人你以後都不用幹了。」
眉頭一皺，乾笑了一聲，熊石點了點頭。
「人大沒腦，腦大生草，滾那邊去。」低聲罵了一句，館長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一個人影，說道：「那是你的委託人。」
聞言，熊石也不回話，拉著拳頭緊握的葉凌，快步走了過去。
真不知道這二貨怎麼想的，還帶個小屁孩，翻天了不成？
就在館長心中低聲辱罵之時，他卻沒有發現，葉凌望向他的目光，尤先前的木然，轉變成為陰冷。
這邊剛到的熊石，來到了委託人跟前，看到一個書生秀氣的中年男子，一襲乾淨整潔的白衣，頭戴綸巾，儒雅的氣質與粗獷破舊的他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熊石，武魂：鋼紋黑熊，三星武者。」
看到熊石抱拳自我介紹，輕輕點了點頭，這名醫師看著旁邊的葉凌，臉色閃過一抹訝異，據他所知，這裡沒有年紀如此之小的傭兵，便開聲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在下葉凌。」
似乎看出醫師的疑惑，葉凌抱拳作揖道：「我是熊石大哥的隨從，此番是幫助隊伍干雜活的。」
「原來如此。」聽得葉凌的解釋，望著他清秀的臉龐，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這名醫師報以一抹淡淡的微笑，便開口說道：「兩位，我先到集市補充點物品，待會人齊之後，我們就出發吧。」看到兩人點頭，醫師便轉身匯入人流之中。
「大哥，那個館長是何人？為何如此驕橫跋扈？」見到醫師走向集市，葉凌眉頭一皺，扭頭望向熊石，問道。
連忙擺了擺手，熊石低聲說道：「這些話，咱私底下說好了，別聲張。他叫『麥鼠』，這裡傭兵館是他大哥『麥江』創立的，據說是達到一星武師的實力，現在由他負責打理。活兒都是他接回來的，即便他目中無人，礙於工作和他大哥，這裡的傭兵也鮮有於其起不必要的衝突的。」頓了頓，熊石帶著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為了生計，俺們都不好惹他，惹毛他，只要他說一聲，俺們可就得失業了。」
「麥鼠，人如其名，賊眉鼠眼的，一看便知是個欺善怕惡的主。」瞟了一眼遠處正在指手畫腳的麥鼠，葉凌忿忿地說道。
「唉！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搖了搖頭，熊石無奈地說道：「說句實話，這裡大多數傭兵都受他打壓，雖說怨聲不斷，卻也無力而為啊。那傢伙也就一星武者的實力，要不是礙於他大哥的威懾力，估計這裡的傭兵一人吐一口唾沫也得淹死他。」
苦笑著搖了搖頭，葉凌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一星武者仗著有一星武師實力的大哥，在這山腳小地卻能夠指手畫腳。想到族中那幾名長老，無一不比麥江的實力強，只可惜自己天賦有限，得不到族中傳承罷了。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里，沒有實力的普通人，註定是成為螻蟻般的存在，任人欺壓，敢怒不敢言啊！
心頭略微有些慨嘆，葉凌只好收拾情緒，陰冷的目光逐漸恢復平淡。
拍了拍葉凌的肩膀，熊石說道：「兄弟啊！要是大哥的實力修為再高一點，早就不幹了。」
「哦？」
「在這裡，只要實力稍高，達到五星武者的傭兵，都有權自己選擇工作。落單的當然會在傭兵館選擇完成任務，另外還可以自己組建小隊，實力更強者，甚至會組建小型傭兵團，以獵殺魂獸謀生。」看出葉凌的疑惑，熊石開口解釋道。
有些頓悟地點了點頭，葉凌嘴角扯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誠懇地說道：「我相信大哥可以的！」
「哈哈哈……」拍了拍葉凌的腦袋，熊石朗聲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啊！大個子。」
「哎呀，原來是林成公主啊！」
「公主你妹！」一名年約二十來歲的銀甲青年走到葉凌二人面前，一錘便是砸在熊石的胸口之上。
「果真是娘們兒，媽的，這一拳打得不痛不癢的！」笑罵了一聲，熊石上前擁抱了林成一下。
「滾！」一下推開熊石，林成說道：「老子要是和你幹起來，你別爬著哭去！」
「切！其他人怕你，老子卻不怕你！」聞言，熊石不置可否地擺了擺手，旋即問道：「這次夥伴你算一個？」
點了點頭，林成並未否認。
「還有一個是誰？」
對於熊石的問題，林成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目光望向熊石身旁的葉凌，林成問道：「這小兄弟好生臉呢？這次任務不是三人傭兵隊么？」
一把拽過葉凌，熊石咧嘴笑道：「這是俺兄弟，葉凌，不是傭兵，幫忙打點雜務的。」
砸了砸嘴，林成笑道：「沒想到你這大個子也有魄力帶上葉凌兄弟啊！」然後對著葉凌抱拳說道：「林成，武魂：槍，四星武者。」
見到葉凌對自己抱拳回禮，林成目光一轉，一道身影已經站在自己背後，臉龐上閃過一抹訝異，努嘴嘟囔道：「又是你這個臭傢伙。」
一個穿著甲板的傭兵笑道：「怎麼？不歡迎？」
「歡迎，怎麼就不歡迎呢！」
見到熊石的回應，這名傭兵有些得意地扯起一抹笑容，對著葉凌輕抱了一拳說道：「羅旗，武魂：飛鏢，五星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