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葉銘龍到來
紀雪原見狀知道已經無法糊弄過去,便將目光投向了安天偉。
武功能和安天偉一同站在這裡,他落得被武功埋怨,這小子也不能太讓他清閑了。
安天偉聳了聳肩,表示他對武功也沒有辦法。
「老紀,別看這小子。他一直替你打掩護。但是,再怎麼打掩護又怎麼可能逃的出我的眼睛?」武功是師部政委,又曾經是雪豹女子特戰隊的指揮官,自有一套識人之能。特別是應對易容類的偽裝,武功在這一領域絕對是專家級別。
所以安天偉被發現這事,也有安天偉的一些責任。如果他更加小心一點,避開武功,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這種場景了。
安天偉沒有將他和紀雪原之間要乾的事明告武功,可武功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到其中的關節之處。
紀雪原向來很少應酬,像今天這般喝的幾乎酩酊大醉,已經有很多年沒發生過。而這件事又發生於安天偉見過了紀雪原之後,要說這中間沒有任何聯繫,武功是怎麼也不可能相信的。
紀雪原知道武功的脾氣。如果這事從頭至尾武功都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被武功逮了個現行,再想著這麼糊弄下去,紀雪原也覺得不妥。
但讓紀雪原不得不考慮的是,這件事讓武功參與進來的得與失。
師部里紀雪原和武功這麼多年相處和睦,幾乎可以當成是集團軍里師一級機關兩名主官的楷模。很多機關單位里,班子成員之間能真正做到像紀雪原和武功這麼融洽的,還真不多。
而紀雪原要考慮的得失,除掉因為他必須為整個師負責之外,還包括武功的個人得失。
想了一會,紀雪原像是要努力的醒酒一般的重重的甩了幾下頭,方才朝著武功道:「政委,我們搭班子已經不少日子了,我們之間的相處,從你的角度看,你認為如何?」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知道你問這個問題的意思。但是老紀,我告訴你,這個師不只是我武功一個人扛起來的。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所有的事,不論好壞,哪件事不是我們一起扛過來的?你現在倒好,想撇下我一個人單幹,姓紀的,我今天就明說了,這事門都沒有!」
紀雪原心裡一陣熱乎。武功看似怒氣沖沖,但那份良苦用心,紀雪原怎能感覺不到?可是,紀雪原感覺著,這件事他不能拖武功下水。
紀雪原的眼神稍稍閃爍了一下,武功便知道了紀雪原的心中所想。
兩人之間的合作實在太過於默契,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比如現在,紀雪原還沒有開口,武功便又直接將紀雪原的口封住了。
「不要想著跟我說些大道理。大道理我懂的可不比你紀師長少。你抓的是軍事,我抓的思想,你覺得你在講道理上能更勝我一籌?」
紀雪原有些無奈了。武功這是鐵了心要幫一手。
別人如果遇到這種事,避之唯恐不及,哪會像武功這般的直楞楞的自己往刀口上撞?
傻人做傻事那是自然而然,可聰明如武功這樣的人,也做起了傻事,而且是明知道這是傻事,還自己貼上來,那就實在讓紀雪原無語。
安天偉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說哪怕一個字。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處境,這樣的情誼,安天偉覺得他所說的任何一個字都會顯的極為多餘。
他有過類同的經歷,所以,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紀雪原和武功之間,無須任何別人的介入。
紀雪原的雙拇指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使力的揉了揉,讓頭腦清醒一些后,才嘆了口氣。
「政委,這件事的風險很大。如果不成,我們兩個都栽進去,好不容易師里才取得的一些成果,如果沒有主官的推動,這些成果就會付之東流。我不想你介入進來,是想要留條退路。」
「我不介入進來了,就有後路了?」武功搖了搖頭道:「老紀,你有時候就是將事情想像的太過於簡單。你以為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就一點責任都不用背?這是其一;其二,我相信你老紀的為人,不會幹於法有悖之事。我介入進來,不是來當你的幫手,而是監督你不要犯錯!懂不懂?」
武功找的這個理由相當冠冕堂皇,紀雪原就是想要拒絕,也有心無力。
「進去說吧。」紀雪原走向自己的住處。
武功和安天偉則默然緊隨其後一起走了進去。
在紀雪原的住處里,武功終於聽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安天偉不時的補充一些紀雪原沒有說到的細節,整件事的筋骨血肉便非常豐 滿的呈現於武功的面前。
武功聽罷,頗有些恨意綿綿的用手指點了點紀雪原。
「怎麼了?」紀雪原一頭霧水。
「老紀啊老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麼大的一件事,你竟然從開始就打算瞞著我單幹?你知道這麼多年,我的心結在哪兒?」
紀雪原靈光一閃,心下卻一顫。
對啊!把這茬給忘了。武功可是原雪豹女子特戰隊的指揮官,而雪豹女子特戰隊的人和葉銘龍之間的過節頗深,武功對葉銘龍的觀感,也一直很差。
就算不沖著安天偉和紀雪原二人,武功這麼些年一直沒有真正的放棄過要伸手幫著自己的下屬們一把。特別是,雪豹女子特戰隊的隊長梅子,武功對她一直都抱有極深的歉意。
紀雪原一拍腦子:「瞧我這糊塗的!」
「哼!知道就好!幸好,我發現的早。否則,我就得連著你下輩子一起恨了!」
安天偉撇撇嘴,往後退了一步。
武功的靈覺卻非常敏銳,立即便轉頭將視線投了過來。
「怎麼,你有意見?」
「沒!」安天偉高舉雙手投降。這沒我什麼事啊,怎麼著就惹火燒身了?
「我看不是沒有意見,而是意見大的很吶!」武功冷笑。
安天偉苦著臉:「真的沒有。就算是對誰有意見,我也不會對武政委有意見。也不敢有意見不是?」
「你少跟我貧!紀雪原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安天偉,你小子的賬我還沒有找你算,你的尾巴就自己往外翹。就這麼等不及?」
安天偉感覺自己冤的很。但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隨武功說什麼就是什麼。辯解只會越辯越糟糕。
武功果然沒有放過紀雪原和安天偉二人,借著勁頭對這二人進行了一場頗為深刻的思想教育,而紀雪原和安天偉二人的態度,於此過程之中,出了奇的好。
紀雪原從頭至尾都是陪著笑,而安天偉則只管點頭稱是,沒有半分忤逆之言。
幹完了自己的老本行,武功這才覺得心裡的那個大疙瘩像是做了手術一般的消去了不少。接下來,才是真正和紀雪原安天偉二人重新細理初擬的方案。
武功是政工出身,其本身的軍事素養亦相當之高。有這兩大主官對安天偉和計劃進行完善,果然找出了些安天偉事先根本就沒有想到的計劃之中的一些疏漏。
隨著對整個計劃的推敲,安天偉也加入了進來。兩大師部主官,和一個被一扒到底的士兵,三個人但開始為著計劃不斷的修正。
有時,三人意見相左時,爭的面紅耳赤。安天偉雖然無論從職級還是職位上都較之這兩大主官差一截,可是卻沒有任何相讓之意,遇到堅持的地方,就敢對著兩大主官差點拍桌子。
紀雪原家裡的氣氛熱烈而又帶著些火藥味,但卻奇異的保持著一股異乎尋常的平衡。而那份初擬的計劃,也於這樣的氣氛之中,漸而的根骨齊全了起來。
在三人針鋒相對的討論著計劃之時,三人所不知道的是,有兩輛黑色的小車,趁著黎明前的夜色,悄無聲息的如黑夜之中的幽靈般,駛進了日升市城南的天鷹商會城南分部。
兩輛小車停於城南分部之前,從兩輛車裡走下來三個人。
這三個人身手矯健,下車之後便飛一般的直奔城南分部之內,速度和身形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都非常人。
三人進了城南分部之內,而停在城南分部外面的兩輛黑色小車,卻保持著怠速狀態,馬達輕輕嗡鳴。
在首前的那輛車裡,被兩面黑色車窗玻璃掩飾之下,葉銘龍面沉如水的坐在後座之上。
兩年多的時間,沒有改變葉銘龍多少,彷彿歲月無痕,葉銘龍一如兩年多之前一般的精神抖擻。
此時,花白頭髮的葉銘龍,微微的閉著雙眼,似乎在養著神。而車前排副駕駛坐上的那位穿著叢林迷彩的壯實漢子,則非常警惕的不斷環視四周。
約摸等了不到五分鐘,進到城南分部之內的那三名漢子,便連拉帶拽的提溜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第一輛車的後車門大開,那位被提溜出來的傢伙,面相兇惡的正想惡言幾句,陡然見到了在閉目養神的葉銘龍,喉嚨間便像是被誰掐住了一樣,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被那三人中的一個隨手一推,這人便很老實的一個趔趄乖乖爬進了車,有些哆哆嗦嗦的坐到了後座上。
車門一聲輕響之下便關緊。
「開車。」葉銘龍眼睛不睜,聲音冷的如冰。讓那位被提溜出來的傢伙,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兩輛黑色小車便如風一般駛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