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4章 過於簡單
等到班長張賓宇三人將那名被幹掉的沐家弟子小心的放到房間鋪著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時,安天偉已經如靈猴一般的輕輕巧巧從窗外跳了進來。
班長三人與安天偉分別兩年有餘,卻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相見,各有唏噓。不過四人都知道現在不到敘舊之時。
安天偉指了指窗外飄蕩著的三根繩子,班長三人各點了點頭,便紛紛從窗口跳了出去,各抓著一條繩索,很快便攀升到樓房的頂部天台。
看到天台上安天偉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再看見一條和對面樓頂相連的長長的鋼索,班長三人哪還不明白安天偉的用意,便紛紛拿起放在地上的抓手,往鋼索上一搭,三人便順著鋼索直接滑向了對面樓頂。
安天偉一直留在房間之中警戒。
房間里還有一名睡熟的沐家弟子,安天偉沒有再開殺戒,而是走過去,直接立掌如刀砍在這名弟子的頸脖之上,讓他直接由熟睡轉為昏迷。
至於另一名被張賓宇扭斷了脖子的沐家弟子,已經無力回天,神仙來了也無救。
安天偉靜靜的站在這名死去的沐家弟子的身邊,微皺著眉頭看著。
這名沐家弟子因為在臨死之前受到了安天偉的氣割槍噴火攻擊,臉上被燒的不成人樣。此時的他,不保留著臨死之前的那份惶恐和不甘。
似乎嘆了一口氣,又似乎什麼動作也沒有,安天偉立於窗前,靜靜的看著班長三人已經到了對面的樓頂之才一縱而出,緊接著身體便又如一隻攀壁的貓,沿著賓館的外牆攀上了樓頂。
到了樓頂,安天偉將綁在身上的氧氣瓶解下來連同氣割槍一起放進了工具箱。再將固定好的鋼索解開抓在手裡。
做完這一切之後,才像一隻飛鳥般縱身從樓頂上飛躍而出。
借飛雲爪之功,安天偉很快也到達了對面的樓頂。
他在於兩棟大樓之間飛行之時,已經放開了鋼索,讓鋼索的一端垂到了地上。這樣做才不會因為鋼索陡然放下來的巨大衝擊力鞭打牆壁發出聲響。
在樓頂上站定,班長三人走到他身邊。
三人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依次每個人給安天偉來了一個力量滿滿的熊抱。
「走!」用這種方式表達了見面之情后,安天偉便讓班長沿著鋼索滑到樓下。
三人都是狼牙尖刀出身,這樣的攀牆下樓都是平常訓練科目,自不在話下。安天偉最後一個下來,他要負責警戒並且回收鋼索。
四人直接下了樓,站到了地面之上的黑暗中時,安天偉才暗自的鬆了口氣。
到了地面,安天偉相信此時就算是沐家人察覺到了班長等人被救,也絕對擋不下他們了。
四人在黑暗裡奔行,卻都如同夜間穿梭於深林之中的狼,不單是速度快,且毫無聲息。
沿著事先擬定好的路線,四人非常順利的到了第一輛接應的車邊。
拉開車門安天偉鑽到了副駕駛室,班長等人則都坐到了後座。
「走!」安天偉只說了一個字,車子便緩緩的從陰暗之中駛出,拐到了公路之上,陡然加速,一陣馬達轟鳴聲響起,便如箭一般的竄出,消失於街道的轉角之處。
為了穩妥起見,安天偉還是啟用了張有道的第二輛車。特意的繞了好幾個圈之後,再沿著事先擬定好的一條天網監控的死角路線,確定了沒有尾巴,才將班長三人載到了他所住的小旅館里。
至此時,安天偉知道四人才算是真正的脫離危險。、
讓張有道小心的將車駛走之後,安天偉和班長等人都坐了下來。
兩年多的時間未見,此時安天偉才有精力正面仔細的看班長他們。
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這兩年多的日子,班長三人很受了些磨難。甚至安天偉能在班長的鬢角上找到幾根刺出來的白髮。
四人相顧無言,卻有千言萬語,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我連累了你們。」良久,還是安天偉啟了個頭。
他心有所愧。如果不是他,相信班長三人絕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安子,你這話就見到外了。大家兄弟這麼久了,我們什麼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說這個沒意思。」張賓宇似乎頗有點對安天偉說那種話不舒服。
班長不聲不響的走到安天偉的身邊,朝著安天偉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渾小子,學會貓不是狗不是的那一套了!」
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輕,在班長的巴掌與安天偉的頭皮接觸的那一瞬之間,安天偉的身體自動反應,一層說不清的力量便向著班長手掌心的落點涌去。
好在安天偉及時的阻止了這導力量對身體的自動防護,就那麼硬生生受了班長一巴掌。
有點疼,但是……親切!
「行了,行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見個面都不得安身!」吳衛國撇了撇嘴,而是就那麼直挺挺的往後一倒,砸在地板上發出了轟的一聲:「媽/的,老子可算是脫離了苦海了!」
安天偉不由的笑了笑。
這班傢伙,還是一點沒有變。
接下來,由張賓宇為代表,他大致將三人這些年來的境況和安天偉說了說。
雖說分明日久,但三人的經歷卻並不怎麼複雜,就是在黃家重兵之下,他們三人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掉的那種拉網似的追捕,落到了黃家的手中云云。
安天偉注意到,張賓宇在說這段經歷時,眼神之間有那麼一會的閃爍。安天偉心裡有數,一般情況下,只要張賓宇不說真話時就是這個表現。
但張賓宇的眼神閃爍畢竟只有一小會,證明他所說的絕大部分都是真實的。至於為什麼要隱瞞,或者這傢伙在刻意隱瞞什麼,安天偉沒有問,也不想問。他相信張賓宇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說有不得不說的理由。
問了,也許大家反而尷尬。
「落到黃家手裡之後,他們沒有對你們怎麼樣吧?」安天偉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道。
張賓宇一下子便沉默了下去,臉色有些不好。想了想之後,轉而向著班長道:「班長,你來說。」
班長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上衣脫掉,露出了一身的疤痕。
每一名狼牙尖刀的身上都有著很多傷痕,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實。可是班長身上的傷痕,卻讓安天偉的心猛然之間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平常的人看這些疤痕分辨不出來,但安天偉可不是平常之人,他分明能從這些疤痕里看到,這兩年多的時間以來,班長三人受到的待遇是,虐待!
沒錯!虐待!安天偉毫不懷疑這一點。
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幾乎遍布了班長上半身的每一寸肌膚,大大小小的創口像一條條或長或短的蟲子趴在班長的身上。
「這班沒有人性的雜碎!」安天偉咬牙切齒。
班長搖了搖頭,沒有安天偉這麼憤怒,反而很平靜的說道:「如果他們不這麼對我們,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了。」
「班長,你為什麼不說,這些傷痕其實並不是黃家人下的手,而是九頭蛇的那個姓杜的乾的?」躺在地上的吳衛國有氣無力的接了一句。
「九頭蛇?黃家?」安天偉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眼睛里閃爍出一道危險的光芒。
「嗯。這個事情有些蹊蹺。我們沒有探到是黃家和九頭蛇蛇鼠一窩呢,還是黃家將我們賣給了九頭蛇。」張賓宇頗有些憤憤不平,他可做不到像班長一樣的平靜。
「通過這次黃家又將我們從九頭蛇那邊要回來這件事分析,他們和九頭蛇的關係不淺。」班長道。
安天偉若有所思。
黃家和九頭蛇勾勾搭搭,從黃守儒當初的表現就已經有了非常肯定的答案。讓安天偉想不到的是,黃家竟然將班長三人交到九頭蛇的手裡。
而且,現在將三人拿回來,竟然又是如此的輕鬆。
當然這一切就算是他們知道也沒有用,他們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黃家與九頭蛇有關聯。這大概也是黃家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將班長要回來做誘餌的原因。
一說到九頭蛇,安天偉和班長四人都沉默了下去。
這條蛇與他們狼牙尖刀八字犯沖,總是通過種種巧合會撞到一起。不過,現在這中間又牽扯到了黃家,其中的意義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憑這個干倒黃家?」張賓宇提議。
班長將上衣穿了起來,搖了搖頭:「恐怕不現實。」
張賓宇小聲的「切」了一聲便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也懶得再說話,便和身一撲,撲到了床上。
安天偉沉默不語,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過了會,班長覺出了安天偉的異狀,眼神裡帶著疑問,看向安天偉。
「不對!」安天偉自言自語著說道。
「什麼不對?」班長霍然一驚。
「班長,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這次的逃脫,有些過於簡單了?」安天偉沉聲道。
此言一出,包括班長在內的三人,頓時都是心裡一凜。
想想救人的整個過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半點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沐家花了那麼大的心思,黃家將班長三人從九頭蛇手裡拿回來,也必然花了些代價,兩家人的力量都不弱,怎麼守衛的力量看起來卻那麼空虛?
安天偉抬頭看了一眼班長,再打量了下張賓宇二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