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一言為定
安天偉聽歐陽說季良才對這件事相當有興趣,便笑了起來。
看來他先前賭的那一把是正確的,季良才既然運籌帷幄了這麼久,不可能會將事情想像的那麼簡單。
世家之間的鬥爭牽扯的面太廣,而季家的沒落雖然說黃家在中間起到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本質上季家的沒落有著更深一層的歷史原因。
將所有歷史原因歸結到黃家的頭上,這對黃家而言,並不怎麼公正。季良才既然是老八班的軍師型人才,不可能執念於此,相信他會有著更深的籌謀。
季家想要重回大京都,僅靠打倒一個季家是不行的,相信季良才也不會拿季家這麼大的一個世家裡的人開玩笑,上位者需要考慮的已經不僅僅是意氣之爭,而是怎麼才能為家族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肩上擔著整個家族復興大任的季良才,應該懂得如何取捨。
所以,安天偉便猜測,季良才所謂的這個計劃,並不是專門針對季家的打擊計劃,而是如何使得季家重返大京都的一個完整的計劃。
黃家只是這個計劃里並不是特別重要的一環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季家能不能得返大京都做為前提,這才是重中之重,這才是季良才需要考慮和需要付諸於行動的地方。
「行!麻煩你向季老先生通傳一聲,就說我隨時恭候,希望能得到季老先生的親口指點。」
「一定!」歐陽道。
季良才隱身於幕後,要出世可能先期要進行一些準備,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安天偉知道,憑自己的這點份量,可能還不足以讓季良才出世。
能讓季良才出世的人,只有相同等級相同份量的世家人,而這個人選,以李雲天為最佳選擇。
「還請季老先生放心,這件事我自會向老首長彙報,到時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季老先生和老首長見一面。」
「如此最好!」歐陽喜出望外的說道。
季良才要出世沒有相同份量的人做引子不可能的事,歐陽正在想著怎麼將這層意思傳達給安天偉,不想安天偉自己就將這事提了出來。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根本就不需要你想太多,別人都替你考慮好了。
「一言為定!」歐陽道。
「一言為定!」安天偉伸出手。
兩隻好鐵鉗一般的手再一次的握在了一起,不過這一次並沒有較勁,而是很真摯的緊緊一握。
等到安天偉走後,余伯才上前問歐陽 具體情況。
季學鋒兩兄弟也湊上前來問及詳情,本來分歧還挺大的一件事,不想老爺子竟然事先就有了安排。看這情況,歐陽的到來,除了起到保護兩兄弟的作用,和安天偉取得聯繫也是老爺子要下的一步棋。
「大少爺二少爺,我這次來大京都,老爺確實交待了一些任務。不過這些任務跟你們身上的任務沒有一點關聯,老爺吩咐讓你們各自干好手中的事。至於別的,無須多問,無須多管。」
季學雷頗有些不服,一個大頭兵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狼王狗王,換以前季家還興旺之時,別說狼王,就是狼王的領導,想要見一見季家的人,那也得看季家的人有沒有時間。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前塵往事,雖然不想承認,可這又是個不得不承認的現實。
季學鋒做為季家孫子輩人物的老大,自是對現狀有著較為清晰的認知,不會躺在過去的祖蔭之中幻想些不切實際的事。而季學雷則跟季學鋒恰恰相反。
季學雷的童年只在那份光輝里駐了短短的一瞬,彷彿一場並不真切的夢,甚至連夢都算不上,只眯了會,便醒了。
對這樣的結果,他有著一份很強烈的恨意,但卻搞不清楚具體應該恨誰,再大了些之後,得知季家的沒落和黃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鬱積於胸的恨意便盡數加到了黃家的頭上。
也許是因為這份恨意太過於濃烈的緣故,以至於季學雷看誰似乎都帶著一點仇恨,而且特別敏感,只要別人稍稍做出一點傷及他面子的事,便會很敏感的認為這是別人針對他的行為。
安天偉自始至終都沒有將他這個季家二少當回事,在季學雷這兒已經根種下了深深的恨意,現在季學雷聽說季家老爺子竟然真的要從了這個大頭兵的意,心中的不滿更甚。
什麼時候一個大頭兵也能和季家的人平起平坐了?這不時滑天下之大稽嗎?
「我看老爺子是糊塗了,怎麼能輕信一個小小的警/察?」
「二少!」歐陽的臉瞬間便冷了下來:「這話你不應該說,這一次我就當什麼也沒有聽到,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歐陽叔,小雷就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有點不注意,你別見氣。」季學鋒趕緊打圓場。
對安天偉,季學鋒沒有那麼大的反感,他和季學雷不同,只要是有利於季家的事,他都願意去做,這是長子長孫的共同責任。
「小雷,還不趕緊向歐陽叔道歉!」季學鋒趕緊著拉了季學雷一下。
「憑什麼?我又沒說錯什麼!憑什麼我要因為一個小警察向歐陽叔道歉?」
歐陽微微搖了搖頭,這個二少的個性太強烈了一些,也太過於執意了一些。不說現在季家的實際情況是這樣,就算季家還沒有落沒之時,也不可能全世界都圍著你轉!
「二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是下人,也沒有這個資格!但是老爺為了季家嘔心瀝血,你又是晚輩,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都不應該非議老爺半個字!」
「好了好了。」余伯站到歐陽和季學雷之間道:「我們不要在這件事再糾纏不休。有那麼多的大事等著去辦,有這個精力在這費神,還不如去想想各自手頭上的任務。」
余伯對季學雷的維護任誰都能看的出來。季學鋒和歐陽相互看了一眼,都能看出來對方眼底的那份無奈。
季學雷的這個性格和余伯關係甚大,余伯太過於寵溺季學雷,使得現在的季學雷明明已經是個成年人,性子卻還是單純像一根線條。
季學鋒和歐陽二人都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便各自散去。
老舊的八室,燈光熄滅后,歸於到一片黑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