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直覺
現在的安天偉既然身為天機營的副組長,自然也可直面肖局長。這也算是開了一個正科級幹部向廳級幹部直接負責的先例。
目前國內各機關單位人滿為患,老的下不去,新的又不斷往裡進,因而機關里等級制度森嚴,越級彙報這種事就成為了官場的大忌。
很多人包括安天偉都有些弄不明白這種越級彙報,為什麼會那麼招人不待見。也沒有誰告訴過他具體的原因是什麼。其實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因素。
這種越級彙報,體現出來的是對權力的渺視。
混官場,權力就是一切,沒有權力,你連個屁都不算。這麼重要的東西遭到渺視,也就違反了大家共同的準則,不被排擠和打壓才叫怪事。
特別像安天偉這樣,一個正科直接向廳級負責,這中間略掉了副處和正處兩個級別,如果他不是身處天機營,必然會因為越級這件事,引來一系列的麻煩。
天機營的兩個副組長面見了肖局長,由安天偉將情況向肖院長做了詳細的彙報。
城投公司的行政架構雖然不是太高,但是公司負責的政府的投融資和城市建設,能混到城投公司里的人,基本都有著相當的實力,同樣也有著很深厚的政府背景。
這樣的公司有什麼經濟問題,本地的公安機關一般不會直接介入。一則這樣城投公司和本地公安系統都在財政這一口鍋里吃飯,一家人總不好意思拉破臉;二則,城投公司深厚的政府背景,也會給公安系統辦案帶來很大的壓力。
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如果能不碰,當然不碰為好。
肖局長做為官場老手,自是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小安同志,你覺得京都城投和葉銘龍有多大的關聯?」
「領導,天鷹商會既然入股了京都城投,而京都城投又莫名其妙的向第三方公司匯款。我總感覺這其中的問題很大。當然,葉銘龍做事一般都很隱秘,沒有深查之前就想將他的手法挖出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你覺得城投公司一定要查?」肖局長再一次問道。
「必須要查!」
「小良你的意思呢?」
「肖局,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慎重一點的好。安組長,不是我打擊你的積極性,而是牽扯到城投公司的事情都比較麻煩,搞的不好就弄的一身騷,最後洗都洗不掉。」
這層意思也正是肖局長想要表達的意思。
肖局長問良在心的用意也正在此,良在心是肖局長的心腹愛將,當然立即就明白了肖局長的意思,便將肖局長不方便說的話,對安天偉說了出來。
「良處,如果因為麻煩就不查,怕是我們無法跟葉銘龍斗下去。」
「呵呵呵呵,小安同志,你是不是有點過於著急了點?」
「領導你的意思是……」
「等拿到更多的證據,我們就是查起來也有底氣。現在就憑匯款就想動城投公司,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
安天偉清楚肖局長這麼說是站在全局的角度,以全局的視野衡量問題。
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筆匯款將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不是一般的重要,而是非常重要。
換旁人,肖局長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當然會照著領導的意思辦。
可安天偉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而且時不我待,好不容易抓著了葉銘龍的一條尾巴,就這麼放掉,依葉銘龍的深於世故和警惕,怕是再過段時間這條線索肯定會被抹的乾乾淨淨。
「領導,我覺得這條線索很重要,非常重要!必須要查!」安天偉堅持著。
良在心用詫異的眼光看著安天偉,有點不明白這個年輕的副組長為什麼這麼堅持。肖局長已經有指示了,當下屬的還這麼堅持,這是不給領導面子。
當面不給領導面子的人,是要吃大虧的!
肖局長倒是一幅不以為意的樣,笑呵呵的看著安天偉。
「小安同志,我可是早就聽高廳長你有個性,這才沒幾天,就讓我領教了。呵呵呵呵,高廳長一早就跟我打招呼說,得包容你的個性,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啊!呵呵呵呵。」
「肖局,請相信我。這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一定能有大收穫。」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良在心不解。
「直覺!」
「直覺?」
「對,我相信我的直覺!」
良在心啼笑皆非,這麼大的事,就因為你的直覺,整個天機營就得跟著你跑,這是不是太過於兒戲了點?他雖然這樣想,但是他不好直接剝安天偉的面子,便用探詢的目光看向肖局長。
這事還是看領導的意思!
「呵呵呵呵,小安同志,你的直覺可靠性有多高啊?」
「至今為止,沒有出過錯!」安天偉回答的非常堅定。
肖局長的眼角跳了跳,他知道也相信在戰場上有那麼一種天才,憑著過人的直覺,能規避大部分的風險,同時也能從蛛絲馬跡中尋到戰場之上的轉機。
難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那種戰爭天才?
那可是多少年才能遇見一個的人,難道自己真的有幸能遇見?
如果信安天偉,不符他為官這麼多年來實事求是的信念;不信安天偉,這個小夥子這麼堅持,看起來理由十分充足。
肖局長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背後,低著頭在辦公室里緩步。
良在心知道肖局長每逢有難以決斷之事的時候,便喜歡用這種慢走的方式助思,就像衝刺之前的助跑。他十成十的沒有想到,安天偉的直覺兩個字,竟然讓肖局長當了真。
他也是部隊出身,也聽說過部隊里那種直覺非常敏銳的奇才;不過,在他認為那都是以訛傳訛的胡扯。如果有那樣的人,還需要偵察員幹什麼?直覺一下,什麼事情不都解決了?
通過肖局長的神態,他知道八成肖局是真 相信安天偉就是這個奇才了。這不免讓他覺得心裡泛起了那麼點不是味道的味道。
他正沉於這種思緒中時,突然驚覺,「我這是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