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藏在倒影裏麵的魚
拿到了協議，甚至得到了兩萬元的定金，許有成頓時放心了。
就是說，兩天內，楚河如果沒有給足兩百萬他，他可以反悔，拿回自己的畫，以及吞下這兩萬元。
於是，他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
剛走，周老就忍不住跟楚河提議：“小友，這幅畫，兩百五十萬給我如何？”
此話一出，方先生當場就傻眼了。這是他加盟拍賣行第一次幹活，就要被打臉嗎？剛才葉總向他投來詢問的眼神，他就又偷偷觀察那幅畫，感覺還是有問題，自認為沒有錯，應該是楚河搞錯了。
可是，現在連周老都競爭，說明這幅畫還有他沒看清楚的地方。
“這是真品？”葉欣忍不住問道。
一邊問，還一邊朝方先生看去，暗想：你這麽不給力嗎？還不如別人介紹來的年輕人？
此時此刻，葉欣忽然有點後悔，沒有讓楚河公平競爭鑒定師那個職位，自己先入為主的思維，好像坑了自己。
“應該不是，你們看這裏，明顯畫技不一樣，根本不是齊白石的畫法。”方先生替自己辯解。他很明白，如果這次被打臉，他以後在拍賣行的地位將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事實上，前麵其他拍賣行、古玩店的鑒定師也是看到這一點，就立即否定了這幅畫。
周老沒有解釋，而是問楚河：“小友，你怎麽看？”
楚河這才開口：“那是後來修補的，所以有所不同，這幅畫是齊白石的真品。”
“修補？”方先生才忽然反應過來，頓時臉色十分難堪。
確實，有這個可能，隻是剛才他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一點。
嗯？
葉欣立即不高興了，齊白石的畫，居然在自己拍賣行錯失，以後傳出去，豈不是成為笑話？想到這裏，她對方先生就有點不滿起來。
鑒定師這個職位，薪水相當高，年薪接近兩百萬，是除了她之外，薪水最高的。但給她交出這樣的成績單？
隻有潘經理心裏感覺痛快，隻是沒有表露出來而已。
楚河越優秀，就越說明他有眼光，他的推薦沒有錯，葉總自己錯了。
周老點頭：“不錯！小友的眼光真不錯，居然被你看出來了。兩百五十萬，能否割愛？”
葉欣對楚河頓時刮目相看，這能力怎麽看，都要比方先生要強。剛才的情景，她是看在眼裏的，人家楚河都沒有用放大鏡觀察，就斷定了這是真品。
相比之下，方先生明顯就要差了不少，用放大鏡看了那麽久，最後居然判斷錯誤，這給拍賣行帶來了不小的損失。
兩百萬就能拿下，交給他們拍賣行來拍賣，肯定不止兩百五十萬的，畢竟周老都能出到兩百五十萬。
然而，接下來的對話，更讓她懊悔不已，明麵上沒有責怪方先生，但印象一落千丈。
隻見楚河搖頭：“它雖然修補過，但齊白石的竹子少見，它的價值三百萬以上完全沒問題。”
潘經理都有點羨慕，暗道楚河厲害。這一來，楚河至少都要賺一百萬。一百萬呀！他得好幾年才能賺到手。
這時候，他就想起老顧跟他說的話，稱讚楚河是他見過非常有鑒定天賦的人，如此看來，並沒有吹牛的成分。
周老笑道：“那我出三百五十萬呢？”
潘經理等人立即嘩然，如果楚河答應，立即就賺了一百五十萬呀！
葉欣的臉都要黑下來，心裏越發對方先生的不滿。五十萬的損失，她可以忍下來，但一百五十萬對現在的拍賣行，不是小數目。
方先生都想要逃了，媽的！能不能給點麵子？你們出去私下談可以嗎？
可是，楚河還是搖頭：“再加一百萬怎麽樣？”
這回，輪到周老搖頭：“這幅畫，如果沒有修補，五百萬以上都沒問題。現在，頂多就是四百萬，就算放在拍賣會去拍賣，應該也高不到五百萬。”
楚河卻不那麽認為，指著那幅畫，湖裏的倒影：“就憑這條魚，它就能多加一百萬。”
畢竟這是齊白石的魚，他畫的魚蝦，平均價都是一百萬左右的。
“魚？”
周老嚇了一跳，剛才他還真沒注意到湖裏還有魚，以為那隻是竹子的倒影。
“嗯！就藏在竹葉的倒影裏麵，您認真看一下。”楚河跟他說道。
周老也掏出一個放大鏡，開始撲在畫上認真檢查。一會，果然發現了藏在倒影裏麵的一條魚。如果不認真看，真的看不出還藏著一條魚，跟竹葉神似，太有迷惑性了。
方先生也才注意到，這回不是尷尬，是羞愧得要鑽地洞一樣。
葉欣看向楚河，目光灼灼，這樣的技術流鑒定師，才是她最想要擁有的。可是，被自己搞砸了。
現在，邀請楚河做他們拍賣行的鑒定師，人家估計不樂意了吧？
葉欣心裏暗想，晚點和潘經理商量一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周老抬起頭，苦笑：“小友，你這眼光真是……行吧！那就再加一百萬，四百五十萬。”
楚河露出笑容：“多謝周老，錢能不能早點給我？您也知道……”
“沒問題！一會就轉給你。”周老高興道。
這幅畫，他本身就挺喜歡的，尤其是那條魚，簡直就是驚喜一般。以後，可以邀請自己的老友們一起欣賞，看他們能不能發現。
而且，四百五十萬，這價格不算高，還有上升的空間。不管怎麽說，他也算是占了便宜。
另外，他越看楚河這個年輕人，就越喜歡。
周老帶著畫，跟楚河走出拍賣行，去給楚河轉賬，留下葉欣等人麵麵相覷！
葉欣看向潘經理，開口問道：“潘經理，你跟楚先生熟悉，還有機會邀請他到我們拍賣行工作嗎？薪水待遇我們可以提高。”
潘經理想罵人，事情變大條了才丟給他，不是刁難他嗎？
而且，誰說我跟楚河熟悉？拜托！我也是和他第一次見麵好不好？況且，這事情，他都不知道怎麽跟老顧交代。
“我不知道，估計有點難。”
一旁的方先生相當鬱悶，卻不敢說話，知道自己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