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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逢,回到夢劫

  柳紅奕突然間對自己的態度冷淡異常,肯定是有其中的原因,不過易陽卻並不在意,隻是笑著拱手道:“那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打擾了。”


  這時候門外一個護衛跌跌撞撞的跑進院子,哭喪著臉顫聲道:“啟稟小姐,外麵已經出不去了,整座城池都讓一個透明的罩子攔住了出口!”


  福伯皺眉,大聲道:“那就合力擊碎罩子!”


  那護衛臉色驚恐,慌亂著說道:“那罩子有反彈能力,我們有幾個兄弟試圖強行推開,都被震成了重傷,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性命垂危!”


  “什麽?”福伯大驚,神色驟變。


  “帶路,我要親自看看!”柳紅奕當先走了出去,後麵的福伯和幾個護衛連忙帶著輜重跟去。


  易陽也饒有興致的跟在後麵,根據那護衛的訴說,加上自己的判斷,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座城池應該是被人下了陣法,試圖困住所有人。並且這個陣法,十分熟悉,他已經見過兩次了!

  兩年前琅琊山大亂,在抓捕歐陽劍的時候,險些讓他跑掉,關鍵一刻掌門人及時出現,開啟了護山大陣將其困住,並且成功抓獲。


  兩個月前的大沙漠,沙漠之舟吸引了無數人,當時五千修士上船,剛登船就被無形的罩子困住,不能下船,也因沒有及時脫離船艦的原因,後來機關一次比一次殘忍,那一次五千人最後隻剩下堪堪一百餘人,餘下死相慘不忍睹。


  無形之牆。


  對,就是無形之牆。


  當易陽一出院子,走到城池空曠的街道,他抬頭一看天上,立即看出了半空中那道隱隱的白色弧線,就是著名的困人之術--無形之牆。


  他不禁笑了起來,若是以前自己遇到了這堵牆,隻怕束手無策,但經曆過兩次後,他知道要打開無形之牆其實也挺簡單,一般牆內都要存在一個‘空門’,也可簡稱機關。


  無形之牆的原理是一個機關,機關內部釋放牆壁,作為一個支撐點和起始點,所以牆壁的邊緣處,必然有無形之牆的機關存在。


  越是到了高等級的修士,越是不屑於用無形之牆,因為這堵牆看上去堅不可摧,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要考慮到機關容量的問題,不能大,也不能太小,太小太脆,太大又會被人知道空門的秘密。


  所以一個手掌大的機關是最合適的,既不擔心被人輕易發現,也不會因為容量太小的原因牆壁厚度不夠,從而導致被人幾下子破牆而出。


  而這個大小的機關,隻能困住先天境以下的修士,甚至一些實力強大的先天高手,也可強行破之。


  這是有原因的,修士到了王級境,體內元力旺盛,且源源不絕,與天地元力漸漸融合,肉體強大之人,一拳就可以轟開無形之牆了。


  反之先天境也是同理,千萬別以為先天境高手永遠打不過王級境,小心陰溝翻船,遙想當年,易陽在先天三轉的時候,還挑翻過王級境的勝清呢。


  所以眼前的無形之牆對易陽來說簡直是一張紙,一捅就破。


  背對著眾人,他慢悠悠在牆壁邊緣四顧看著,尋覓了片刻,然後目光一凝,終於在一邊的角落上,看到一手掌大小的石頭,靜靜擺放在亂石堆,倘若不是他仔細,還真找不到這機關。


  低頭彎腰,不留痕跡地拿起機關,然後順勢收在衣兜裏,然後又慢悠悠地回到人群中,目前而言,易陽還不打算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因為不清楚這次下套的人是哪個,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易陽也不會因此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不過猜也能猜到一二,易陽心裏細細一想,目光不由得飄到了柳紅奕隊伍中的輜重之上。


  另一邊,福伯正在怒氣騰騰的來回走著,出又出不去,他仰天大聲罵道:“哪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攔柳家的貨,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旁邊的護衛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哪裏見到過福伯這樣發怒,別看福伯平日裏平易近人,但他是個強勢無比的人,在柳家,除了老爺和小姐公子,就數他最威風,下人們都很怕他。


  不過他發怒也很正常,柳府在塞波城的分量可不輕,這幾年官府打擊沙匪,險些將其逼到了絕路,這其中自然有長年累月在沙漠邊緣地帶跑貨的柳府參與了一份,柳府早就對沙匪深惡痛絕,於是迎合官府,痛打落水狗,讓沙匪們苦不堪言,甚至一些匪賊一聽到柳府的名頭,登時變色,可見柳府的威風赫赫,如日中天,然而時至今日,居然還有人敢打柳府主意。


  柳紅奕麵無表情的說道:“算了,福伯,這必然是有人設計下套,再怎樣憤怒也無濟於事,不如靜候。凡事都有緣由,我想既然有人願意花大手筆下套,就不僅僅隻是想把我們困在此地。”


  “嘿嘿嘿嘿……”


  這時,半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怪異的傑笑聲,居然傳遍城池各個角落,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驚愕抬頭四望,卻發現天空什麽都沒有,仍然是熱辣的陽光和藍天。


  就在眾人以為是幻聽時,那道怪異尖銳的聲音緩緩說著:

  “柳家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果然心性不一般,人也漂亮,心也巧慧,本座看著十分喜歡。”


  柳紅奕平靜的說道:“你想做什麽,直接說就好,不用拐彎抹角。”


  那聲音大聲道:“好!既然你這麽爽快,那本座直接說好了,柳小姐,本座知道,你手裏有一批貨,是運往塞波城的,本座很是喜歡,百般不得,隻好在此攔路,唐突了佳人,切望莫怪,本座想打個商量,不知道柳小姐能不能轉手賣給本座,放心,價格方麵自然不低。”


  “不行!”柳紅奕目光冷冷,道:“早就知道你是想打這批貨,什麽都可以,這批貨不行!”


  那人不解:“為何?”


  柳紅奕道:“既然你很喜歡這批貨,就該知道這批貨的重要性,是送往那位大人的,也該知道那位大人是怎樣的位高權重,你想半路攔截,將來那位大人必然要找你麻煩,你惹得起麽?”


  那人淡淡道:“惹不得惹得起那是將來的事情,也是本座的事情,跟你無關,本座現在隻想要這批貨,柳小姐,本座問你,你給還是不給?”


  柳紅奕一陣沉默。那人也一陣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既然柳小姐不願割愛,那本座也隻好強行奪取了,本座並無太大惡意,隻是想要這批貨……”


  柳紅奕臉上頓時變了色,霍然抬頭,看著半空,冷冷道:“在這裏動手,雖然不會有人知道,但邪道終究不會勝正,善惡有報,你可不要自悟!”


  在後麵打醬油的易陽聽到這句話,心裏頗為欣賞,也覺得一絲好笑……


  明明已經退無可退,還說得這樣有底氣,真不知哪來的氣魄。


  隻聽見那聲音接著淡淡道:“柳小姐,你也盡管放心好了,你是柳家的人,本座不會傷害你們。”


  “本座也不會親自動手,一旦動了手,就會有人看出本座的身份,這不是本座想要看到的。”


  “--九蓮,出來吧!”


  一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對此還不在意的易陽目光一下子就直了!

  ……九蓮?

  腦海裏轟的一聲,易陽就想起了五年前自己第一次下山,在那個遙遠的小鎮上,偶遇九蓮被人欺負,自己仗義出手,將其救出,然後在小山村裏,九蓮被一個不知名的和尚帶走……


  往事曆曆在目,曾經渡過的歲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這麽多年過去了,終於有了她的消息!


  ……隻是,她還記得我嗎?


  易陽的眼睛死死盯著光牆外,四周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靜得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幾個心跳的時間過去,易陽看到了一道欣長的身影!


  是她嗎?

  ……是她!

  盡管幾年過去了,九蓮的氣質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目光冷冽而認真,猶如一朵剛出世的冰山蓮花,清麗高絕,不可褻瀆,但一看到對方的臉龐,易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隻一眼,易陽就差點喊了出來,壓製住心中的狂喜,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剛好這時候九蓮的目光也偏了過來,正好看到了自己。


  還來不及欣喜,這時易陽一怔,他就看到九蓮的雙眸忽然轉紅。


  完全的血紅,就連瞳白都完全轉紅,這種狀態實在詭異。


  轟!

  看到這雙眼睛,易陽隻覺得腦袋一蒙,腦海裏沉下的記憶浮起來,徒然進入之前的夢劫……


  如果這幾年來,易陽覺得最愧疚的是什麽事情,他會毫不猶豫的說,是之前真實的夢劫之行!

  那無辜死去的一百七十三口人,本都不該死去的,如果有機會,易陽希望自己重新來過。


  他常常在深夜,獨自一人想著。


  你是不是也曾想著,某一天能夠醒來,發現是幾年前的自己,所有經曆的一切,都恍惚如夢?

  易陽覺得自己回到了之前的夢劫,但這次是虛假的。


  他甚至都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就是憑借著之前所希望的那樣,隻是一股執念,腦海裏隻有這麽一個念頭:回到夢劫世界,然後不讓悲劇發生。


  他甚至都忘記自己的修士身份,忘記了自己身在夢中,也忘記了自己原本在大沙漠前行。


  也暫時忘記了重逢九蓮。


  這是一個迷茫的心境,易陽恍惚中隻記得當時……


  就像是換了一個身份,他隻是個不會修行的普通人,做著一些普通事。


  什麽都不記得了。


  一切都重新開始。


  他正在往回家的路上趕,剛才在塞波城的街上,得罪了塞波學院的副院長祁丹和幾個地痞流氓,還不快走,肯定會有無窮的麻煩等著自己。


  家裏麵還有個老人等著自己去救命,手裏握著曼陀羅花,易陽心裏一片堅定和感激。


  世界上最讓人感動的就是信任,白羽老人可以把一張紫金卡交給自己,就證明信任自己,這種信任,足以讓人為之付出生命,也未嚐不可。


  塞波城,郊外。


  城市的郊外的環境,總比城內的好。


  走出了主城內,遠離了鬧市,眼前出現開闊的視野,銀月高懸,星辰漫天,空氣中還飄著薄霧,空氣清新自然,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郊外也有房屋,很多性格安靜的有錢人偏偏喜歡郊外的寧靜,所以花錢建築了豪華的院落。也有些窮困潦倒的人,買不起主城內的高價房子,則索性在郊外安了家。


  易陽的家,也在郊外,一所很簡單,也很普通的小平房。


  翻過一座山,越過三座橋,就回到了家門。


  推開大門,易陽先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平息一下心裏的激動。他還記得,方才險象環生,若不是剛學會的身法救了自己,恐怕現在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也見識到修士的可怕。


  單單兩個後天境修士,想要殺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想到這裏,易陽的心,沉了下去。


  這個世界的修士太可怕了,自己已得罪了塞波學院的祁丹,若是她來尋仇,那自己如何處之?

  今夜過後,易陽的名聲,必定傳遍塞波城,路人皆知,如何是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今後不能夠隨便出門,不然,遇到窮凶極惡之徒,就會攔住我!”


  “有時候出名,並不算一件好事!”


  望著手中的呈朱褐色的曼陀羅花,易陽不禁苦笑了一聲,為了這朵花,自己險些丟了命。


  “易陽,你回來了麽?”房間裏,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人的呼聲,把沉在思緒裏的易陽驚醒,他走到房間裏,房間裏的擺設十分簡單,床榻上躺著一個老人,正在微笑。


  老人麵容清臒,氣度從容,此刻他的目光柔和地望著易陽,就連眼睛裏也似帶著溫暖而愉快的笑意。


  “他在開心麽?”


  “是因為我誠實守信麽?”


  這樣想著,易陽的心底,不禁湧起了一股暖流,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值得的!他輕輕一笑,柔聲道:“你好些了麽?”


  “好多了,若非你的照顧,想必不會好這麽快。”白羽微笑道。


  總有這樣的一種人,無論從舉止、談吐、笑容方麵,都展現出豐富的魅力,真正高貴的氣質,最容易打動人心了。


  白羽就是這樣一種人。


  白羽的眼神非常特別,沒有上位者普遍的咄咄逼人的氣勢,而是輕緩的,平和的,似一縷輕風潤物無聲,似在漆黑的夜晚聽窗外雨打蕉葉的安靜。當他看你,或是對你微笑時,你不會感到一絲緊張,反而很輕鬆,像是一位老熟人,值得信賴的夥伴一樣。就是這樣一位充滿魅力的老人,輕而易舉的將你的心拉攏過去了。


  將曼陀羅花和紫金卡遞給白羽,易陽似是卸下了包袱,眉宇間輕鬆無比,道:“幸不辱命!”


  白羽下意識接過,眼裏的笑意更加溫暖而愉悅了。


  望著這朱褐色的名花,想到差點為了這朵花險些丟了性命,易陽不甚唏噓。隻不過,他不會告訴白羽這趟的經曆,他也不想讓老人擔憂。


  至於他今後該如何在塞波城生存,易陽沒有細細想過,得罪了塞波學院的祁丹,和那些地痞流氓,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但易陽並不覺得有多麽危險,大不了等白羽走後,自己換個城市,隱姓埋名繼續平淡的活著吧。


  “天色不早了,你一夜奔波,一定很困了吧?”白羽輕聲道。


  白羽的聲音,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易陽原本沒有絲毫睡意,可一聽這聲音,腦袋就有幾分重了,眼皮越來越重,躺在床榻上,視線模糊,竟緩緩睡下了。


  霧已散,繁星滿天,風中不時傳來蟲鳴鳥語,大地已被露水打濕。


  房間的窗戶已打開。


  易陽醒來時,恰巧看見東方黑暗的蒼穹,轉變成一種充滿希望的魚肚白色。


  他走出門,大地也在蘇醒。


  他站在門外,灰暗的遠山已出現碧綠,風中也充滿了從遠山帶來的清新微香。


  白羽就站在屋外的一棵樹下,目眺遠方,他的背已挺直,背負著雙手,天地仿佛就在他手裏。


  “你醒了?”白羽回過頭,仍是微笑道。


  易陽怔住了,他忽然發現,這個老人,此刻已變得不同,氣質高貴,舉手投足間,都是行雲流水,他再不是之前那位病弱的老人了。


  接著,他目光上移大樹,就看見白羽打好的包袱,掛在上麵。


  “你要走了?”易陽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離別的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白羽歎了口氣,輕輕道:“這趟我出來,本就極其匆忙,又逢眾仇襲擊,身受重傷,若非有你,我性命憂矣。”


  他笑了笑,接著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我的身份,並非一般人。現在我服下了曼陀羅花,身體瞬間治療如初,所以,我也該走了。”


  易陽低頭沉默,他心裏清楚,白羽的身份非比尋常,不然怎會受那麽重的傷不死呢?若非身份不簡單,又怎能輕易拿出一張紫金卡呢?

  白羽頓了頓,眼裏露出一抹擔憂,道:“今天清晨,我去了趟塞波主城內,你的事跡,現在已傳遍了整個塞波城。我隻是擔心,我走之後,你的安危……”他聲音帶著歉意,輕聲道:“我沒想到你為了我,差點殞命街頭。現在卻又遭無數人追殺,今後的日子無法安穩下去……”


  “沒事的……”易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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