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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奪命琴聲

  紫溪曾說過她在船艙的深處看到一具屍骨,便萌生了退意,然而這個細節卻並沒有讓眾人注意,大多都隻顧想著船艙內的靈器級別的武器了。


  人性就是這樣,優先考慮好處點,卻輕而易舉的忽略了壞處點。


  這時,葛優疑惑問道:“紫溪仙子,那具屍骨……那是何人的屍骨?”


  紫溪遲疑了片刻,輕聲道:“蛇君。”


  寂靜!


  絕對的寂靜!

  在紫溪說出蛇君這兩個字以後,原本還在討論要不要進船艙的眾修士都閉上了嘴,紛紛目瞪口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什麽?”眾人都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反問紫溪:“蛇君?就是傳說中的最強帝境散修蛇君大人?”


  “對。”紫溪點頭,忽然翻掌,手中多了一枚令牌:“這是我從屍骸中找到的蛇君令牌。”


  令牌此刻毫無光澤,黯淡無光,但令牌上的一麵卻雕刻著九條信口吞吐的綠蛇,另一邊也雕刻著一個大大的‘蛇’字。


  這正是當年蛇君的身份令牌,每個帝境以上的修士,大多都會抽空為自己打造一個令牌,表明自己的身份。


  自身令牌都是融入了自己的血液,和命運息息相關,倘若主人氣血旺盛,那令牌便會散發濃烈光芒;倘若主人離死不遠,或是生機全無,那麽令牌便會黯然無光,不複光彩。


  像蛇君的這塊令牌,光芒已經泯滅了,上麵還有了些裂痕,也不知蛇君臨死前和誰在激烈交戰,方才能在堅固如令牌上留下裂痕。


  “我的天啊,這可是蛇君啊,據說一身修為已到了帝境巔峰,很快就要跨入聖境級別的強者,竟然死在了這裏……”


  “強如蛇君,為何會死在這艘船的船艙裏……”


  “唉,蛇君是個散修,光憑一個人去闖蕩,短短數百年,就達到了帝境,這份成績,讓我輩汗顏……”


  “可惜了!蛇君,您一路走好!”


  “……”


  當下就有不少人發出歎息,雖然他們都是小幾輩的修士,甚至素未謀麵,但他們對蛇君卻充滿敬意和緬懷。


  盡管大家都不大願意接受蛇君已死的消息,但這個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容不得眾人去懷疑。


  但有一件事,卻值得令人深思了。


  要知道,蛇君可是響當當的帝境級別強者,甚至已經一隻腳即將跨入聖境了,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船艙裏,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也難怪剛才紫溪會萌生退意了,那個時候,不管是誰,都不想留在船艙裏了吧。


  強如帝境巔峰的修士,也死在了船艙裏,她一個帝境還未晉入的修士,留在那裏不是找死麽!?

  蛇君也死在了船艙裏了,這艘船,到底有著什麽驚天秘密?

  莫非這船艙裏,真有什麽比甲板上還恐怖的存在?


  想到這裏,眾人不禁打起了一個冷顫,光是甲板上的四個僧人就讓他們死傷大半了,要是船艙內還有什麽恐怖的存在,進去絕對會全軍覆沒!

  蛇君死在船艙內的消息,頓時猶如一瓢冷水,從頭潑到了腳底,讓滿腦子都是靈器的修士們瞬間清醒了。


  轟轟轟!!


  身後的四大僧人在瘋狂的砸甲板,臉色已變得猙獰,氣急敗壞,顯然是對眼前的熟肉吃不到而感到憤怒。


  船身巨晃,所有人幾乎快要跌到了。


  聽到這響動,紫溪緩緩抬頭,目光奇怪的望著那四大僧人,蹙眉道:“這四個僧人,都有帝境修為……”


  盡管早就猜到了四大僧人的大概修為,但紫溪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哀嚎,他們可都隻是先天境修士,麵對帝境修為,根本無力反抗,隻有被轟殺的份。


  紫溪沉聲道:“如果我出手,隻能拖住一個……”


  “不行!”齊麟霍然目光一沉,正色道:“學姐,大家現在共患難,絕對不能讓你去當誘餌,讓你白白犧牲!”


  “可是……”紫溪眼眸露出掙紮之色,欲言又止。


  齊麟沉聲道:“學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拖住一個,好讓我們趕緊逃下船,這個出發點很好。我知你心地善良,但你絕不能這麽做,我們之中,隻有你修為最高,萬一你衝出去了,還有另外三個呢?另外三個僧人會坐視不管嗎?到時候,它們集火殺你,我們又死傷大片,那就得不償失了!”


  吼!!


  然而這時候,四大僧人似乎有些忍耐不住了,正在慢慢靠近船艙入口,張牙舞爪,揮舞著石棍,想要轟殺眾人。


  “快逃!”


  看到這一幕,眾人臉色驟然變了,紛紛一股腦逃進了船艙內!

  紫溪還未還得及阻止,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大批大批的修士紛紛湧進船艙的甬道裏,爭先恐後,場麵一時間相當擁擠。


  “唉。”


  事已至此,誰也阻止不了了,無奈之下,紫溪隻好維持秩序,幫忙讓眾人盡快進入船艙。


  看著在那邊忙來忙去的紫溪,雅麗忽然輕輕歎息,搖頭道:“在琅琊山的時候,都稱呼我為仙子,和她比,我算不了什麽,自慚形穢!”


  易陽聞言一怔,旋即笑道:“雅麗師姐,你別和別人比啊,你隻需要做好自己便好。雖說有比較才會有差距,可是人與人之間,正是因為比較,才會產生各種落差。這和事物的比較並不一樣。”


  雅麗回頭看著他。隻聽見易陽接著笑道:“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包括擁有的能力也是如此,像她的話,雖然心地善良,心思過於單純,並不是一件好事,容易受騙,隻能做一個很好的朋友,但卻不能管理偌大的學院。而你呢,雅麗師姐,雖然性格沒有人家溫柔,但你的天賦和她比,並不落下多少。而且你的管理能力相當出眾,想想看你的玉女峰這幾年的成績,知足吧!”


  雅麗一呆,雙頰邊竟然奇跡般湧上了一抹嫣紅,旋即扭過頭,微笑道:“你這人,嘴裏說讓我不和別人比,怎麽偏偏又把我和她比較起來了?”


  “呃……”易陽苦笑著一聲,攤手道:“我這不是怕你心裏有落差,特地來開導你兩句嘛……”


  待到眾人都已進入船艙,易陽和雅麗這才跟上了隊伍。


  臨進船艙前,易陽忽然感到身後有一抹異樣的目光,回頭一看,隻見紫溪竟然在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見自己轉過頭來,便移開了目光。


  她看我做什麽?易陽心中好奇了起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進入船艙後,便很快忘記了這件事。


  ……


  進入船艙後,給易陽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黑,接著就是安靜,眾人在這條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怕打破了這一刻的寂靜。


  進入船艙後,也不知怎的,上麵甲板上的動靜卻一點也沒了,像是四大僧人終於沒有鬧騰了。但沒人敢上去瞧瞧,剛才的驚心動魄,已經徹底在眾人心中留下了痕跡,哪怕這次大難不死,也永生難忘。


  走著走著,一股漫無邊際的黑暗壓迫,頓時籠罩在了心頭。


  不過易陽能夠夜視,這甬道雖然黑,但依然能夠勉強視物。


  想起之前紫溪說過的緊迫感,易陽現在倒是沒多大感覺,但既然紫溪都那樣說了,易陽好歹心裏也有了個準備。


  雅麗就在自己身邊,緊緊貼著自己走,二人雙手牽著,緊緊不分開,易陽都能聞到雅麗那身上獨有的清淡香味。


  易陽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這個上麵,而是想起了紫溪說過的蛇君,死在了這艘船的船艦裏,不禁感慨了起來。


  想當初,自己也是帝境巔峰的強者,年少有為,天賦驚人,舉世皆驚,都以為自己未來有大成就,卻還是死在了紫電獸手裏。


  人生總是有那麽多意外,計劃似乎永遠趕不上變化。


  像上世的易陽,絕對未曾想過自己會死在晉級聖境的那個峽穀內,可就是不幸被紫電獸發現了。


  命運多舛,自己轉生到了這一世,和這具皮肉相融合之後,發生的一係列故事,真是讓人目不暇接。


  在上船之前,易陽也未曾想到,自己會被困在這裏,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這讓易陽頗感無奈,也感到無力感。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世,還未領略到這個世界的精彩,怎麽可以在這破船上死去?


  一瞬間,易陽已悄然握緊了拳頭!

  無論如何,不能死在這裏!


  “嗤!”


  有人點燃了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在甬道裏閃閃發光著。


  “鏗鏘!”


  忽然,不遠處發出了一聲金屬碰撞聲,旋即前方有人帶著濃濃的喜意驚呼道:“是靈器!紫溪仙子果然沒有騙我們!”


  “什麽?真有靈器?”


  “快給我看看!”


  “我這裏也有靈器……哇,好多啊!”


  “我這邊也有一堆靈器……我的天啊,遍地都是啊……”


  當下就有人把火折子高舉,眾人看清了甬道的四周,竟然堆滿了靈器寶物,數不勝數,好像破銅爛鐵一般擺放在那裏,根本沒人要。


  “我的天啊……”


  “這下發了,快收起來!”


  “這裏有更好的……”


  修士們跟瘋了似的,都不行路了,而是在紛紛找尋更好的靈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把稱手的武器,但看到別人找到了很好的,或是另一邊也有更好的,就舍棄了手中的那把,去拿起更好的那把靈器。


  然而剛拿到新的靈器,又看到了不遠處有更好的靈器,當下紅了眼,又舍棄……


  眾人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了魔杖,像是瘋了似的,眼睛都是紅紅的,血絲彌漫,不再是為了逃命而行路,而是在為了更好的靈器而行路,這種瘋狂的狀態,令易陽等一幹修士看得心冷。


  看到這一幕,易陽不禁想起了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是佛祖來到一片花園前,問一個凡人,說隻要找到花園裏最好的花朵,佛祖就承諾讓凡人成佛。


  凡人動心了,就去找花朵,原本看到了一朵極美麗的玫瑰,才剛剛摘下來,就看到前方又有一朵極其美麗的牡丹,當下舍棄玫瑰,去摘牡丹。剛摘到了牡丹,又看到前方有一朵盛開的菊花,當下又舍棄牡丹去摘菊花……


  這樣下來,凡人走完了整個花園,手裏,卻空無一物……


  最終凡人當然沒有成佛,眼前眾修士的狀態何其不和那凡人一樣,都在找尋更好武器,而陷入了瘋狂。


  這這片黑暗之中,是不是真有那至高無上的佛祖在注視著一切呢?


  第二個故事,也是關於一個凡人的故事,有個小孩叫小杜,上街打醋又買布,買了布打了醋,回頭森林看見鷹抓兔,於是放下布擱下醋,上前去追鷹和兔,飛了鷹跑了兔,灑了醋濕了布,最後什麽也沒落下……


  這個小杜的故事,和眼前的眾修士發瘋般尋找武器,又何其相似!

  想到這裏,易陽不禁心寒了起來,先不說這些靈器究竟是什麽品質的,光是現在都被困在了船上,還是先出了船再說吧,為何還有精力去尋找武器?


  拿了武器,也沒命使啊!


  易陽正感好奇,突聽“錚”的一聲,甬道內竟響起了一聲琴聲,琴聲叮咚,妙韻天成,但其中卻似含蘊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恨之意,正似國破家亡,滿懷悲憤難解,又似受欺被侮,怨恨積鬱難消。


  甬道裏為何會突然響起一陣琴聲?

  易陽一呆,旋即和雅麗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裏的驚詫。


  琴聲響起,甬道內便似充滿一種蒼涼肅殺之意,所有元力,俱都黯然無光,所有靈器,也為之失色。


  易陽和雅麗以及一些個別修士心境開闊,胸懷磊落,聽了還不覺怎樣。


  但那些快要發瘋了的修士們,半天都沒有找到心儀的武器,原本就處在了奔潰的邊緣,一聽了這琴音,頓時猶如天雷勾動了地火,紛紛迷失了自己,目光顯出瘋狂之色,大嘯一聲,隨便從地上撿了把靈器,往脖子一抹!

  眾多修士做出同一個動作,竟然齊齊抹脖子!

  在場仍舊還清醒的人紛紛大驚,齊麟怒喝道:“快阻止他們!!”


  然而清醒的人,隻在少數,也就隻有易陽、雅麗、紫溪、齊麟、葛優以及徐氏姐弟和一些年老的修士了,就算動手,也救不了多少人。


  一時間,甬道內鮮血四濺,整個甬道瞬間成了一條血河,眾多修士紛紛倒下,氣息全無。


  這一下,自殺的修士那麽多,易陽數了一下,整個甬道裏,能夠站起來的,就隻剩下百餘名人了,也就是說,剛才至少有一千九的修士抹脖子自殺……


  “哇!”


  終於有人忍不住嘔吐了,易陽凝眸看去,卻是那周鈺,原本她也是自殺成員的一人,但就在要抹脖子的時候,被身邊的家人及時阻止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瞬間便清醒了過來,看到眼前這麽多死人,不禁反胃,精神一下子奔潰,便吐了起來。


  易陽歎了口氣,倒真是苦了這孩子了,雖然她說身邊的人是她家人,但易陽能夠明顯看出來,那些人隻是仆人罷了。


  從仆人偶爾露出的禮儀來看,周鈺的家族應該非富即貴,從小肯定過著嬌生慣養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放著好好的生活不去過,非要跑過來曆練,結果到了現在,鬧得生死未卜。


  不過想想自己也是,放著琅琊山刑堂堂主的位置不坐,非要跑下山曆練,結果現在也是一個狼狽樣子,又有什麽資格笑別人呢。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這不對勁兒!”看著地上的屍體,齊麟大皺眉頭,沉聲道:“不知諸位有沒有聽到,剛才有人在彈琴?”


  葛優抱胸,仍是那副孤傲的樣子,但他的表情卻是憤怒著,無論是誰,死了那麽多同伴,而且還是被人謀殺,死在自己眼前,都會感到非常憤怒,冷冷道:“肯定是剛才那琴音擾亂了心緒,才讓他們自殺!”


  徐氏姐弟反應最大,這次他們差點被殺,心性不夠,和周鈺一樣,抹脖子的時候被人救了,結果這人是紫溪,天闕宮弟子中最大的假想敵。


  徐鳳凰羞憤交加,不禁捏緊拳頭,‘咯吱咯吱’響,咬牙切齒的道:“我非要找到那彈琴之人,抽筋剝皮不可!”


  弟弟徐金龍之前很少說話,一直由姐姐開口,這次顯然是被嚇到了,驚怒交加,第一次說出強勢的話語,喝道:“縱然如此,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徐鳳凰讚許的看了眼他一眼,對徐金龍相當滿意。


  “不管怎麽說,此地不詳,不宜久留,更何況隔牆有耳,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這時,周鈺的家人說話了,是一個老者。


  易陽瞧著眼熟,忽然想起來了,就是當初在森林裏,剛遇到周鈺那會兒,這個老人騎馬率隊問自己有沒有看到周鈺……


  這個老人,可是這批保護周鈺的仆人中的領頭人啊,實力肯定非凡。但易陽看著這老人,很快又皺起了眉。


  按理說,這老人最少也有王級境實力了,可是之前為何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要不是這次說話,易陽還真想不起他。


  之前……這老人似乎跟紫溪一樣,消失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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