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雨欲來
落霞帝都！
陰霾的蒼穹上空，細雨紛飛。
寒風怒嚎著，低沉的有些可怕。
城樓上，一片黑壓壓的戰旗飄揚著，站在其上的血獄鐵騎，各個滿臉凝重的望著天地盡頭。
風雨欲來的壓抑氣息瀰漫在整座落霞帝都，喧囂的街道變得蕭索無比，除了那策馬而過的血獄鐵騎，很難看到其他身影。
帝宮，一座精緻的庭院內。
一個白衣勝雪，氣質長相風度極為妖魅的男子盤膝而座，雖是深秋，整座庭院卻白雪皚皚。
同時，一道修長儒雅的身影坐在這男子前，一襲青衫將他眉宇之間的書生意氣襯托的淋漓盡致。
一盤殘棋擺在這二人之間，無論怎麼看，這盤殘局已經無解。
森冷的肅殺之意在棋盤上瀰漫著，瑟瑟秋風，捲起滿地的殘雪，落在棋盤上。
「棋錯一步，滿盤皆輸！」妖魅的男子抬起頭，目光有些無奈的迎著那漫天紛飛的雪絮。
「除了這一步棋，我們別無選擇！」青年，既葉無雙放下手中許久未下的棋子，聲音顯得有些嘶啞：「六國之軍，足足有數千萬，經歷無數次生死廝殺，能夠倖存下來的六國將士無一是六國中的精銳，蘇秦率軍，龐涓和孫臏兩人為輔，諸尊隨行，這一次的攻勢，無疑是六國有史以來最猛烈的一次！」
「我們只能背水一戰！」葉無雙黑色的眸子中漸漸泛起一抹無力，數年前，他能以血獄軍，拒六國之軍長達兩年，那時候，武神雖弱，卻有上億精銳，無盡守護者。
而如今。武神元氣大傷，守護者非死即傷，就算是血獄軍，其內大多數也是新兵蛋子。
「八卦陣圖，這是武神的唯一機會！」瞬間，葉無雙暗淡的眸子變得炯炯有神，「數十億生靈的怨靈，若是融入八卦陣之中，必成陣圖。」
「陣圖一出，就算有諸尊親至。六國之軍也休想逃過這一劫！」嘶啞的聲音內透著無盡的殺機，葉無雙黑色眸子中寒光閃現，誰會看的出，這文弱的書生手中，已經染了不下數億生靈的血。聞言，青年眼瞳輕微一縮，他聽出葉無雙話語中的絕然，以及那抹無奈，的確。如今的武神，已無退路。
「六國大軍距落霞城還有多遠？」青年低眸望著殘局，企圖在其內找出一線生機。
「黎明來臨前，必兵臨城下！」葉無雙雙眸微閉。好似在計算著什麼，羽化樓的情報在數時辰前就已經斷了，或許，大軍出現的時間會更快。
「帝都中的城民可曾撤離？」青年目不轉睛。漫不經心問道。
「已隨皇族子弟撤至地獄，一旦落霞被破，孤獨皇立即封印地獄。將地獄空間和武神徹底隔絕開來！」
「那就已一座死城，等待諸尊的到來！」青年的整張臉瞬間變得妖氣凜然起來，漆黑的眸子晶瑩剔透，其表面上有銀光乍現。
砰砰！四周紛飛的雪絮在半空中停落著，一股冰冷無比的威壓至青年體內洶湧而出，葉無雙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正欲起身，一道天真無邪的咯咯笑聲泛起：「無雙叔叔，太子叔叔！」
「你們不要馨兒了嗎？」一道嬌小的身影在庭院門口出現，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粉雕玉琢般的小臉上掛著兩行淚痕，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無雙和青年，十分的無助。
青年和葉無雙兩人偏頭望去，當瞧見這道嬌小的倩影時，眼中皆是閃過一抹慈愛。
起身，葉無雙臉上再無任何的殺伐果斷的冰冷氣息，漆黑的眸子中儘是溺愛之色，大步流星的朝小女孩走去。
只是，站在葉無雙身後的青年，速度更快，瞬息間就出現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來，輕輕的將小女孩抱起來，妖異的眸子中儘是溺愛之色：「誰說太子叔叔不要小馨兒了！」
女孩嘟著嘴，烏黑的眸子中閃現著讓人愛不釋手的靈氣，奶聲奶氣道：「叔叔如果要馨兒，那為什麼要把慕婉姑姑和娘親趕走！」
聞言，就算往日裡面對諸尊壓迫面不改色的太子，妖魅的臉上也泛起一抹尷尬的神情，訕訕笑道：「因為叔叔要去打壞人，壞人很兇的，小馨兒要留在這裡會受欺負的！」
「騙人！」漆黑的眸子如同雕刻出來的玉石般，小女孩抬起頭，粉嫩白皙的小手捏著太子的臉，兇狠狠道：「太子叔叔，痛不痛！」
「痛！」太子假裝一副痛苦的表情，甚至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惹的女孩咯咯直笑：「只有說謊的人才會感到痛，太子叔叔你又倚老賣老，欺負馨兒不懂事。」
聽著這帶著童音的霸道話語，太子啞然無語，好像找不到什麼話語。
葉無雙滿臉笑意的走來，彎下身，輕輕捏著那吹彈可破的小臉蛋，「馨兒，你娘親呢？」
娘親！女孩烏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狡黠，用脆生生的聲音道：「不告訴你，不要馨兒的大壞蛋！」
大混蛋！葉無雙滿臉的無辜，「小妮子，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娘親在哪裡！」
起身，葉無雙持著羽扇，對著庭院開外輕微一拜：「嫂子！」
籬笆外，一道倩影靜立著，其身著一襲纖細的似雪長裙，好似畫中走出的仙女般，冰冷的黛眉間卻凝聚著與眾不同的美麗，那白皙的肌膚和精緻的五官上找不大任何的瑕疵。
這是一張足以傾盡天下的花容，漫天飛舞的雪絮黯然失色。
千川雪，她身上的寒意比以往更盛，那淡漠的眸子唯獨觸及女孩時，方才閃過一抹柔情。
「嫂子，這可是家主的孩子，不容有失，小馨兒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葉無雙神情有些恭敬外，更多的是凝重。
朱唇緊抿，千川雪微微抬起下巴，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過葉無雙和太子，「他的女兒，就算是死，也不能逃！」
「馨兒是家主唯一的骨肉，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再者，嫂子你和馨兒你們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葉無雙苦勸道，只是迎上千川雪那淡漠的目光時，底氣有些不足，他知道，眼前這主的性格和家主一樣，一旦做出了某種決定，再也難以改變。對於葉無雙苦口婆心的相勸，千川雪直接無視，美眸中透著堅定之色：「這裡是他的家，我和馨兒要在這裡等待他的回來！」
「娘親說過，只要爹爹回來，就能打跑那些大壞人！」女孩揮舞著粉拳，故作兇狠，煞是可愛。
葉無雙一臉求助的望向太子，太子正欲出言，懷中的女孩小手直接捏著太子的臉，奶聲奶氣道：「太子叔叔，你要是不要馨兒，馨兒就不和你好了！」
說完，葉馨立即掙脫開太子的懷抱，一蹦一跳的跑向千川雪，「娘親！」
如皎月般精緻的俏臉上難得泛起一抹笑意，千川雪唇角微揚，彎下身，抱著小女孩，輕輕拍著小女孩的頭，問道：「馨兒，怕嗎？」
「不怕，因為娘親說過，爹爹會回來的！」精緻的小手勾著千川雪修長的玉頸，女孩雙眸輕輕眨了眨。
「嗯，他會回來了的！」青絲好似瀑布般垂落而下，千川雪抬起頭，美眸凝視著陰霾的蒼穹，喃喃自語著：「如果他不回來，我會恨他一輩子的！」
風低吼著，雪簌簌落下，千川雪抱著小女孩，走向遠處的庭院，那裡，有兩座墓碑，還有一道舞劍的身影。
「怎麼辦？」葉無雙無奈道。
「就算死，我也會護住她們母女倆！」太子起身，輕揉著先前被小女孩捏過的臉，語氣堅定無比。
「您說，家主他還活著嗎？」葉無雙語氣罕見的帶著一抹顫抖，目光直直盯著太子。
嘩嘩！風更大，雪下的更急，太子一陣沉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