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賭命
第八百三十二章賭命
一股威壓，烈牙在眼前這個假靈武境的少年身上感到了一股久違的氣息。
那是死亡的氣息，屠殺整個烈日城之後，葉晨身上的殺意並未收斂起來，反而肆無忌憚的擴散開來。
這股殺意不僅僅讓烈牙感到壓抑，清絕他們也感到了壓抑。
這便是屠盡數萬人之後的殺意？恐怖至極的殺意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智，夕月的餘暉和葉晨的身影漸漸融合在一起。
一襲白衣勝似血，特別是麒麟劍，劍尖上的血滴滴落開來，綻放在餘暉之中。
隔空相望，烈牙不僅僅在葉晨身上感到了殺意，同樣感到了戰意。
「戰意嗎？今日就算隕落，我烈日宗的人也不能這樣白死！」烈牙低語著，手中的長劍直接插在風雪中。
雪越下越大，寒風越來越冷冽，刮的越來越盛，而人則是越來越安靜，整個世界安靜的只剩下呼呼聲。
而此刻，在那遙遠的天邊徒然響起數道哀嚎聲，數只孤鴻無力的劃過天際，聲音蒼涼無比。
而這凄慘的聲音打破了久違的安寧，葉晨身上的戰意越盛，完全達到了巔峰。
「或許沒有烈欲之事，你也會找上門來！」烈牙淡淡道，葉晨的戰意同樣撥動了烈牙心中的戰意。
這股久違的氣息，烈牙記得當初自己魂武境時去挑戰假靈武境，那時候便是這般戰意。
「平生我奉獻於烈日宗，倒是忽略了你！」烈牙輕聲喃喃道，凌厲的目光徒然變得輕柔起來，右手輕輕撫摸著長劍：「老夥計，久違了！」
「我十歲拜入烈日宗，憑一劍傲世整個烈日宗年輕代弟子！」
「十五歲入氣武，二十歲入魂武，三十六歲入靈武，憑藉一劍斬殺同輩強者無數！」
「而如今，我七十歲有矣，倒是止步於靈武二層，同樣忘記了一名劍客該有的心，劍之心！」
「不過這一刻，我還是找回了劍之心，我是一名劍客！」烈牙全身氣勢隨之暴漲，比起先前，此刻的烈牙只是一柄出鞘的利劍，誰也抵擋不住這鋒芒畢露的劍氣。
「比起先前，他更強了！」清絕凝重道：「不再是烈日宗主，而是一名劍客，這樣的烈牙才可怕！」
「要戰，那麼便戰，有死無生的一戰！」烈牙仰天狂笑著，久違的豪情，久違的戰意，一切都久違了。
風雪中，長劍發出一陣悠揚的劍吟聲。這劍吟聲破開了天上的雲層，夕陽如孩童一般躍出來，夕陽餘暉打落在烈牙身上，烈牙握住風雪之中的長劍，剎那間，那飄蕩的雪花無聲消融掉。
同時，烈牙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這溫暖的餘暉之中。
餘暉籠罩之處皆是飄蕩著一道虛影，誰也認不清，那時虛影，還是真實。
「運用了規則之力，這便是火之規則？」葉晨輕笑著，眼角間徒然挑起一抹凝重。
葉晨同樣朝前踏出一步，身形無聲無息的消散掉，對於規則，他只是僅僅領悟了皮毛而已，不過僅僅這一點便足以將化風訣發揮到極致。
能夠融入規則的身訣又豈是尋常身法，葉晨越發覺得當初創造化風訣的人絕非凡人，至少是靈武二層以上，甚至武道境。
風中有葉晨的身影，餘暉中有烈牙的身影，餘暉灑落在風中，一陣金屬交鋒的爆鳴聲隨之響起。
規則感悟程度雖不如烈牙，不過憑藉著劍意凝練程度，葉晨倒不至於立即落敗。
相反，生死永恆時而爆發，這詭異的神通讓烈牙感到束手無策。空間破碎開來，空間亂流如洪流般激蕩著，可惜，這空間亂流吞噬不了那餘暉，同樣淹沒不了那寒風。
璀璨至極的劍光閃爍而過，清絕等人都沉默了，在此刻，他們也無法肯定到底誰勝誰敗。
雪花再次飛舞著，咆哮的寒風捲起雪花，打落在那餘暉上。同時，又一道沉悶聲響起，兩道身影至虛空中浮現而出。
白衣依舊如雪，只不過在胸前多出了一梅花狀的血紅印記，葉晨持劍，目光依舊冷冽的望著前方那道身影。
烈牙的長發雜亂無章的落在雙肩，握劍的右手輕微顫抖著，其鮮紅的液體順著指尖滴落，落在劍身上。
兩人不知出了多少劍，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寒氣瀰漫，凍結住雪花，葉晨瞥見胸前的猩紅，淡淡一笑：「很刁鑽的劍招，招招出人意料！」
嘶嘶！其一簇火焰徒然在麒麟劍上冒騰而出，輪迴火焰，當輪迴火焰一出現時，周圍的雪花立即化作水汽飄散，不過，一飄散，又化作雪花。
「殺意極致，劍意極致，還有一極致，那麼便是輪迴訣極致！」葉晨朝前踏出一步，身形融入寒風中。
不，葉晨的身形甚至融入周圍的雪花，夕月餘暉中，虛空中到處都是葉晨的身影，萬道璀璨至極的劍光浮現而出。
「被逼的只有那一劍了，融入生命的一劍！」烈牙此刻也笑了，身形連續踏出數步，每踏出一步，氣勢便強盛一分，直逼虛空。
萬道劍光歸於一，葉晨身形浮現而出，依舊是一劍傾城，只不過多了變化的一劍傾城。
這決定勝負的一劍！剎那間，天地在這兩抹劍光前黯然失色，兩抹璀璨至極的劍光化作虛無，血花在雪中飛舞著，同時，兩道身影猶如斷線的風箏般，紛紛朝地面落去，砸落在雪堆中。
這一劍太快了，快的讓人無法撲捉其軌跡！望著那兩道被雪所覆蓋住的身影，清絕等人皆沉默了，他們也不知五代是否勝利了。
「宗主！」「五代！」喝聲響徹而起，空氣徒然震動，打落一下樹梢上的積雪。
突然，其中一道身影極為勉強的從雪堆中爬出來，身形搖搖晃晃，赫然是烈牙。
烈牙存活，那豈不是意味著葉晨隕落？一時間，清絕等人臉色大變，朝另一道身影衝去。
臉色慘白，眼中毫無一絲生機，烈牙咳嗽數聲，望著另一堆雪堆，輕聲嘆道：「有死無生的一劍，雙雙隕落的下場！」
說完這一句，烈牙身上僅存的一絲生機也消散掉，其身形無力的倒落下來，激起的雪泥再次將之淹沒掉。
倒是另一處，一道身影站起來，白衣如雪，只不過胸前有多出了一道梅花狀的血印而已。
瞧見這道身影，清絕等人身形止住，暗鬆了口氣，五代沒事。
臉色同樣慘白無比，葉晨此刻憑藉著麒麟劍的支撐方才站住身形，瞥見遠處的屍體，葉晨輕聲一嘆：「若是遇上全盛時的你，倒在地上的必然是我！」
「只可惜，這一日的廝殺消耗了你太多的真氣！」葉晨知道，自己這一戰，贏得極為僥倖，同樣極為危險。
「所以，你死了，我還活著！」說完，葉晨閉上雙眼，直接站著修鍊起來，無盡的天地靈氣朝他身體涌去，湧入百匯穴內。
清絕等人則是站在一旁為其護法，夜幕悄然降臨，成為死城的烈日城比起往日更加的可怕，陰森。
那咆哮的寒風聲猶如厲鬼的嘶吼聲，整個世界悄然安靜下來，在黑幕中，那道白色身影和雪花形成一體。
直到星光出現在天際時，葉晨方才蘇醒過來，拖動著麒麟劍，葉晨直接朝烈日城中央走去，那裡是成片倒塌的樓宇。
而在一座倒塌的宮殿上依舊掛著一牌匾，其上雕刻著龍飛鳳舞的大字：劍技殿！
劍技殿，其內收藏著烈日宗數千年以來收刮的武技，其中有地階，有玄階劍技，森羅萬象。
而葉晨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這漆黑的宮殿之中，清絕等人緊隨之後，同樣消失在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