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今晚也不知是不是奶奶因為沒有說服她們中任何一個的緣故而心神不定，竟然一個呼嚕也沒有打。
雖說在空間里睡覺更安穩，而且第二天醒來也更加精神，但是能正常的在外面睡葉子玉是更樂意的，畢竟空間里還有一個人在，睡得再好，早上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將有個異性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你還不是你所喜歡的，多少都很不自在。
半夜裡，葉子玉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睜開眼睛，借著灑進來的微弱的月光看清是老婦人起來穿衣服。
大概是起夜，葉子玉心想到，又閉上眼睛。
等了一會不見老婦人回來，這天黑路滑的，葉子玉擔心老婦人會不會被絆倒，於是也起來披上衣服，輕手輕腳的下了地。
鄉下農院的廁所都是建在室外，一般在房后，挖一個深坑，然後在坑口上蓋上兩塊板子，旁邊簡單的離起一圈柵欄，在圍上結實的帆布。
條件好一點的會在坑上用紅磚蓋起小房子，還會安上燈泡照明。
老婦人的家裡條件還可以，雖然沒有搭起磚房，但看上去到還算乾淨。
想要到屋后的廁所，從廚房的後門走最近了。
葉子玉通過走廊朝後門走去，卻在廚房看到了站在炤台邊吃著剩飯剩菜的老婦人。
「奶奶？」葉子玉輕輕換了一聲怕嚇到老婦人。
「恩！閨女你咋出來了？」
葉子玉想說是因為擔心你所以出來看看，但是這樣說老婦人就會知道是她吵醒了自己，所以眼珠一轉，笑道：「我被餓醒了，就來廚房看看有什麼可吃的沒，沒想到奶奶也餓了。」
「呵呵，咱倆還挺有緣，我也餓了，快來，這裡還有些飯菜，就是有點涼了，閨女你等一下啊，我給你熱一下，馬上就好，這鍋現在都是熱的。」
「奶奶吃的是冷盤？」葉子玉摸了摸碗壁，觸手冰涼。
「哎呀，老婆子我歲數大了，沒那麼多講究，而且也習慣了吃涼飯冷盤。你們小姑娘可不行啊！這肚子可得好好保護！」
額……葉子玉總就得著這話有哪裡不對。
「奶奶，您歲數大了腸胃更應該注意才是，怎麼能吃冷飯呢！以前沒有柴火也就算了，現在這火是一直燒著的，您怎麼還是吃冷飯！」葉子玉責備道。
老婦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喃喃道：「我這不是怕一熱菜，發出聲音，吵醒你們嗎！」
「那都是小事，以後可不能在這麼對付了。」
「好好好，奶奶都聽你的。閨女，想吃什麼菜？奶奶給你熱。」
葉子玉看了看桌上的剩菜，因為是晚飯剩下來的，所以都是比較油膩的硬菜，況且她本身也不餓，根本就沒有胃口吃，但是自己已經說自己餓了，總要吃點東西意思一下才是。
忽然她想起前幾天做的那鍋梨花粥，那天和葉白霜吵架，本來做給老婦人的梨花粥被忘得死死的。
「奶奶您別忙了，我想起來我白天閑著沒事做了一晚粥放在了保溫盒裡還沒有動，應該還是熱的，咱們喝點粥吧，這半夜裡吃東西對胃不好，不吃又餓的睡不著，喝點粥正好，而且那粥應該還是熱的，這樣也不會吵醒別人。」
「閨女還會煮粥呢！真是好閨女。」
「我也是就會這種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的東西罷了。」葉子玉說著轉身背對著老婦人，從一個黑咕隆咚，火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拎出保溫飯盒來，其實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
蓋子慢慢擰開來，一股梨花的的清香伴著大米的醇香撲面而來。
老婦人深深的呼吸一口，贊道：「好香！不用吃也知道絕對好吃！」
「奶奶喜歡就好。這碗梨花粥最是清熱，現在有了熱炕頭，晚上睡覺固然熱乎，但也免不了上火，喝點梨花粥有助於調理。」
「閨女懂得真多，不過這梨花是哪來的？現在還沒有到梨花盛開的時候呢，應該還有一個月才會有梨花開吧，而且我們這裡很少能看見梨樹。」
葉子玉用小勺在粥里輕輕一攪，舀出一塊已經被熬得非常軟糯的梨肉來，說道：「並沒有什麼梨花，是用梨肉熬的，就是覺得叫梨花粥比梨子粥好聽。這梨子是之前在別的村子的集市上換來的，容易儲存。」
其實粥里是有梨花的，只不過葉子玉在盛粥的時候特意把花瓣避開，這樣減少了解釋的麻煩。
「哦哦！那一定很貴吧！哎呀，這碗粥要是拿出去賣，可值不少晶核呢！」
「奶奶不能那麼想，值多少晶核不要緊，重要的還是得吃好啊！您快嘗嘗怎麼樣！這是我煮的第一鍋粥，奶奶可是第一個品嘗的人！」
「哎呀！那我可得好好嘗嘗。」
老婦人接過粥來，在跳動的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射下，連粥里的米粒都帶上了金色，梨肉夾在亮晶晶的米粒中間，煞是好看，那淡淡的香甜氣又一個勁的往鼻孔里鑽，老婦人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用勺子舀了嘗一口，老婦人眼睛一亮，味道極好，一連喝了好幾口，才道：「好喝！比我家閨女煮的粥還好喝！要不是閨女你說這是你第一次煮粥，老婆子我絕對會以為你是會做飯的！」
「奶奶喜歡就好。」
葉子玉笑眯眯的也開始小口小口喝起來。
一碗粥喝完，老婦人有些意猶未盡，只覺得齒頰留香，胃裡也是暖暖的，就連睡意都開始慢慢上來了。
「奶奶喝飽了嗎？不夠的話，這裡還有好多。」
老婦人抿了抿唇，其實很想再喝一碗，但是畢竟自己這麼大歲數在一個小輩面前露出饞嘴的樣子來太過難為情，而且也知道再喝一晚絕對會撐到，那樣恐怕又睡不好了，明天還要去別人家裡做活，還是算了。
「恩呢，又飽又暖。閨女的粥煮的好喝啊！老婆子怎麼也喝不夠，以後誰娶到了閨女絕對是有大福氣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夥子能夠好命的娶到閨女了！」
「奶奶就別取笑我了，不過是一碗粥罷了，我也就只會做這個。」
「奶奶哪有取笑你，我說的是實話！像你們這些城裡的娃從小就被逼著學這學那，能有時間玩耍就很不容易了，好不容易上大學了，都住校哪有時間學做飯，你這第一次煮粥火候控制的這麼好，這粥稠而不粘，一看就是個有天賦的，以後成了家，有時間琢磨了，一定能將男人拴得死死的！」
葉子玉見老婦人越說越偏，趕忙將碗筷收拾了，扶著老婦人說道：「奶奶，咱還是快點回去睡覺吧，明兒你還得早起。」
老婦人也意識到後面說的話有點過了，這閨女八成是害羞了，就由著她扶著回了房間。
熱乎乎又清甜的梨花粥讓老婦人在後半夜睡得十分安穩深沉，結果就是葉子玉又不得不進到空間里小憩，而好不容易能早早入睡的代美彤和燕苗只得無奈的睜著眼等老婦人早起出門后再補眠了。
這幾日白天燕苗額代美彤二人越發的不精神起來，老婦人白日不在，晚上全靠葉子玉提供的蠟燭照明，光線昏暗也看出來，所以老婦人只當這些孩子年輕睡眠好，自己的胡嚕生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嚴重。
燕苗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雖然不介意白天花些時間補覺，反正也么沒有什麼事可做，但是到了晚上，這睜著眼躺在熱炕頭一整夜的滋味委實不好過。
燕苗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看著葉子玉練習功夫，忽然眼前一亮，站起身來朝葉子玉走去。
葉子玉怕碰到燕苗，停了下來。
「你這套……額……拳法，需要功底的嗎？以前也沒聽說你你還學過武術。」
葉子玉不禁笑道：「我哪會那東西，不過現在想想，小時候凈學那些沒用的了，要是有點功底在，現在可是會派上大用場。」
「你現在有異能在身也一樣。」
葉子玉乾笑了兩聲。
她很想說她那個木系異能只能讓自己遭遇被人逼著救命，要是對方是個好的，權當做好事了，要是惡人，那委實會很不甘願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只是現在還比較幸運沒有遇到這種事罷了。
只是這話便不能在失去異能的燕苗面前說起了，那樣未免顯得自己有些矯情。
燕苗忽然問道：「你這額……拳法既然不需要功底，那我也能學嗎？還是只能有異能的才能學？」
葉子玉一愣，她這是想要學？
見葉子玉沒吱聲，燕苗嘆道：「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學的吧。」
燕苗垂頭欲走，葉子玉回過神來趕忙拉住她：「哪有的事，你想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這個……這套功夫不是什麼拳法，只是一些可以利用人體穴位的一些手法，倒是對咱們這種力氣小的女子很適合。」
「就是說我也可以學嘍！」燕苗眼睛一亮，長久以來她都被自己的過去所留下的陰影籠罩著，雖然表面看著好像已經拋在腦後了，但那件事又是怎麼可能說放下就能當作沒發生過的呢。
她這幾日晚上無法入睡便想了許多。
她也不至於就因為失去了那層薄薄的膜就把自己否認掉，也不要因為自己失去了異能就有理由成為葉子玉的負擔。那日晚飯時候老婦人的那些話多少還是給她一些觸動的。
奶奶說的沒錯，他們不可能一直好運下去，就算真的被命運眷顧著，自己這個普通人也總是很容易成為他們的拖累，而如果自己能多少有點自保的能力也就是幫到了葉子玉。
而且她每日看葉子玉下午都會在院子里練上一會兒。本就窈窕的身姿隨著那些漂亮的好似舞蹈一般又帶著那不容分說的乾脆利落，就連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都沒見過她這般模樣過，頗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
燕苗不無羨慕，所以在夜晚睡不著冥想之時，腦海中總是不自覺的跳出白日里葉子玉踢腿出手的場景來。加之不想有一天成為拖後腿的，便有了也想學習的念頭。
葉子玉也是難得在燕苗臉上看見這發自內心的歡喜之色，自然也是高興的，只是……
她一想到這套點穴的手法是來自於王瞾藝那個傢伙就開始頭疼。上次莫凝想要學那套腿法還和王瞾藝周旋了一晚上，這套點穴手法雖然不是王瞾藝親手教導，但是書卻是他給的，燕苗想學還是得先問問他才行。
葉子玉不自覺的皺了眉。
燕苗以為葉子玉有為難之處，咬了咬唇：「若是不成也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到那個讓人頭疼的傢伙了。」葉子玉趕忙解釋。
「嗯？哪個？」燕苗腦海里出現兩個人選。
葉子玉嘆氣：「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曾經莫名其妙的拜了王瞾藝為師的是吧。」
燕苗點點頭，揶揄的笑起來。果然是那兩個人中的一個。
葉子玉一攤手：「這個點穴的手法也是那傢伙給了我一本書讓我自己摸索，所以你想學，還得先問問他才行。」
「哦，原來是這樣。嗯……葉子，我有時候覺得那個王瞾藝挺神秘的。你和他接觸的時間長，難道不這麼覺得嗎？」
葉子玉想了想，同意的點點頭：「他似乎能知道我很多我沒有告訴別人的事，也不知是他猜的准還是真的還有些什麼能力瞞著咱們，不過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總是會讓我覺得這人和神秘一詞聯繫不起來。」
燕苗笑了：「那是因為你們關係比和別的人親近。」
「胡說！」
「誒！你別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旁觀者清。就他教你的那個什麼梅花步還有讓你自學的這個點穴，但是這兩樣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其實這點我早就詫異過了，不過他說這都是他的師父教給他的。」
葉子玉聽著燕苗這說得似模有樣的話一愣一愣的，良久才回道：「燕子，你怎麼沒去學文啊？」(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