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蟬翼刀法

  緩緩走近，陽光終於看到了正在十分投入的練習的季如雪，只見季如雪的身旁擺著一副刀架，刀架之上至少有上百把的蟬翼刀，季如雪從刀架之上隨手一捏便拿出一把蟬翼刀，蟬翼刀脫手之後猶若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飛出一個優雅無比的弧線隨後命中靶心。 

  看到這一幕陽光忍不住搖了搖頭。要說季如雪所掌握的蟬翼刀的優雅已經頗有幾分形似了，但是以陽光多年所掌握的經驗來說，季如雪的刀別說是卻只能猶如一個小孩在玩一樣。 

  「嗖……」又一把刀從季如雪手中飛出，弧度依然優雅，刀痕依然漂亮，但是威力嘛……恐怕連陽光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陽光這口氣絕對是由心而發，不過他的嘆氣聲卻頓時驚醒了正在投入練習的季如雪。 

  「呀！你來的真早啊，我還以為你要再過一會呢！」季如雪看到陽光出現，原本緊鎖的眉頭緩和了不少，不過她看了陽光一眼繼續道：「你幹嘛要嘆氣？」 

  聽到季如雪的問題，陽光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他看著季如雪輕輕搖頭道：「你的刀痕很漂亮，但是這不是蟬翼刀的刀痕，你的弧度很優雅，可是你卻理解錯了蟬翼刀法優雅的含義！」 

  「什麼？」忽然聽到陽光如同老師一樣的說教季如雪有些不解，要知道在整個天機谷之中，季如雪是被評定為最有天賦的人，她對蟬翼刀的理解不敢說超過了所有人，但也絕對有其獨特的東西在裡面。但是現在她的東西卻被陽光說的一錢不值，這頓時激起了季如雪的傲氣。 

  「我七歲練刀，九歲修法，至今已經有十二年，不敢說爐火純青，但駕輕就熟卻還是敢說的，難不成你比我還厲害？」很顯然遭到陽光的質疑，季如雪很是不服氣。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這番話出口后得到的卻是陽光略帶嘲諷的回應。 

  十二年的修鍊？陽光很想開口跟季如雪說他練了多久，但是考慮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陽光輕輕走到季如雪的身旁，十分自然的牽起了季如雪的手。而面對陽關的牽手，季如雪並沒有任何的反抗，因為這個單純的姑娘對男女之事完全是一竅不通，所以根本談不上害羞。 

  而陽光此時也並沒有任何的壞心思，他牽著季如雪來到靶前指著靶子道：「你來看……你的刀或是入木三兩分，或是入木一二分，刀出手參差不齊，這樣的刀對力量的掌控之低簡直就是我見過的最差的……」 

  「你……你……季如雪聽到陽光如此赤裸裸的諷刺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其實季如雪又何嘗不知道，她的刀出手之後飛行軌跡看似相同，其實還是有微小的偏差的，儘管最終都能夠準確的命中目標，但是這卻還是落了下乘，如果是陽光出手，刀在空中的軌跡想怎樣就怎樣，若有絲毫的偏差那都是絕對的失敗！這也是為什麼陽光的刀近乎出手必殺人的原因。 

  「蟬翼刀法講究的是快如閃電，飄若流雲，其刀痕飄忽不定，猶若一隻美麗的毒蝶，在華麗的舞蹈之中奪人心魄拿捏人性命。不知道我說的可是你的理解？」陽光說著季如雪果斷的點了點頭。而這些其實根本不需要季如雪理解，因為在蟬翼刀法的開篇便講述了這個，此時陽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如雪幾乎已經完全相信了陽光練習的也是蟬翼刀法了……恐怕連陽光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無形之中竟然奠定了自己的「身份」吧…… 

  「我做的沒有錯啊！雖然我對力量的控制還不完美，但是我對刀痕的掌握已經是駕輕就熟了！假以時日總是可以完美控制力道的！」季如雪拔下一把蟬翼刀不服氣的說道。 

  「呵呵……幼稚！」陽光白了季如雪一眼，然後隨手從靶心拔下一把飛刀，起步便朝著剛才季如雪所練習的地方走去，在季如雪不明白的眼神之中，陽光已經到了那個位置，下一刻陽光猛然轉身，他手中的那把蟬翼刀忽然甩手而出，這刀飛出之後並沒有直線飛行，而是在空中好似一隻美麗的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這一幕幾乎看呆了季如雪，就在季如雪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這把刀已經寒光一閃到了靶心之上，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但是毫無疑問陽光的這一手卻讓季如雪有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我的跟你的有什麼差別？」陽光並沒有因為自己可以模仿蟬翼刀法而驕傲，身為一個刀中至尊級的人物，只有他想不到，還沒有做不到！ 

  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無論是血影還是蟬翼刀，實際上都是一種技術的不同罷了。以陽光對刀的掌握，如果僅僅是以技術來評判，陽光可能一天就可以完整的學全蟬翼刀的每一種軌跡。但是蟬翼刀並不適合陽光，陽光所追求的還是他的血影。 

  「你是怎麼做到的？」如果說前一刻季如雪還覺得陽光是再裝模作樣的話，那麼這一刻她服氣了！因為她看的出來，雖然兩人的刀看似相差不大，但其中的差距卻是天地之別！ 

  自己的刀飛出之後儘管優美華麗，也能夠猶如蝴蝶一般飛舞，但是這隻蝴蝶就好像是一隻死了的蝴蝶被人丟上天，雖然看起來很漂亮，終究是死的。而陽光所丟出的刀卻是一隻活生生的蝴蝶，這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給人一種置身花叢之感。但就在你被蝴蝶迷惑的時候，這隻蝴蝶卻變成了一隻魔蝶，在無形之中收割了你的生命…… 

  生死一念，看似相同，其中的神和韻味卻是雲泥之別，無形之中陽光已經在季如雪的心目之中變得既高大又神秘。若是一個正常的女子肯定會懷疑陽光的身份，但是季如雪這樣的天然呆卻完全被陽光的刀奪去了心魄，完全忘記了這一切。 

  「你手裡的刀是死的，無論你怎麼讓它看起來像活的，終究是自欺欺人罷了，而我的刀是活的，它可以按照我的心意翱翔。無論是任何刀法，生或死都是一個必須要經歷的門檻。以你如今的經驗，你根本不可能理解這麼多，所以你現如今的練習方式根本就是錯誤之中的錯誤，完全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陽光再一次將季如雪貶的一無是處，但是這一次季如雪卻不再反駁。 

  相反的，季如雪卻猶如一個做錯事情的學生被教書先生髮現了一樣，此時她低著頭，兩隻手無助的玩著自己的裙角，然後她好似下定了什麼重大的決心一樣猛然抬頭看著陽光道：「他們都不肯教我，說什麼我自己發展出來的才是最好的，你願意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