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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九章.梁輔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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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俊臣這般急匆匆的解散戰兵新軍,正是因為梁輔臣即將要趕到花馬池營的緣故。 

  所以,將士們收到了他們的晉陞安排之後,慶賀時間只有短短一天。 

  到了第二天一早,將士們就再次收到了趙俊臣的命令,讓他們儘快離開花馬池營,趕往各自駐地就職。 

  將士們不敢違背趙俊臣的命令,雖然是心中不舍袍澤,也是意猶未盡,但依然是依照命令行事。 

  最終,晉陞成為各地中下層武官的將士們紛紛是趕往各自駐地任職,一部分未能晉陞的將士們也變成了他們的心腹親兵,跟著他們一同離開了花馬池營,剩下的將士們則是在劉蠻牛的率領下,皆是搖身一變、換了身份,成為了固原總兵方振山的私兵。 

  這幾日以來,趙俊臣可謂是頻頻下令,不斷調換著陝甘各地的武官與駐軍,大量武官換了職位,無數邊軍換了駐地,西北邊防體系被攪成了一團亂麻。 

  趙俊臣的這般做法,一方面是為了布局下一步朝廷出兵收復河套的計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掩蓋戰兵新軍將士們的去向與現狀。 

  所以,就在趙俊臣返回花馬池營的第四天,戰兵新軍的營地再也不復熱鬧,這支曾經在戰場上屢創傳奇的驍勇之師,已是徹底不復存在。 

  也就在這一天的下午申時,趙俊臣收到了消息,稱是梁輔臣已經進入了花馬池營的駐地範圍。 

  * 

  收到消息之後,趙俊臣自然是不敢怠慢。 

  梁輔臣不論是全權欽差的身份,還是他的威望與心智,都足以讓趙俊臣心中重視。 

  所以,趙俊臣馬上就把梁輔臣即將要抵達花馬池營的消息公告全軍,並且是率領花馬池營的全體文武官員出營十里相迎。 

  趙俊臣與眾位文武官員出營十里之後,剛是擺好了隊列,就遠遠見到了梁輔臣的馬車出現,而負責駕駛馬車的車夫,卻正是許久未見的許慶彥。 

  趙俊臣連忙是迎了上去,向著許慶彥輕輕點頭示意之後,躬身行禮道:「晚輩趙俊臣,恭迎梁閣老!」 

  隨著趙俊臣的話聲落下,他身後的眾位官員紛紛是下跪行禮,齊聲道:「下官等人恭迎欽差大人!」 

  梁輔臣如今乃是全權欽差的身份,代表著德慶皇帝親臨,但趙俊臣同樣是賑災欽差的身份,也同樣代表著德慶皇帝親臨,所以趙俊臣並不會向梁輔臣行大禮,只是輕輕躬身,以「晚輩」自稱。 

  眾人恭迎之下,馬車車廂的帘子被人掀開,梁輔臣終於是出現在眾人面前。 

  因為被「馬匪」囚禁多日的緣故,梁輔臣的面色有些病態蒼白,身體也有些消瘦乏力。 

  趙俊臣見到梁輔臣這般模樣之後,連忙邁步向前攙扶著梁輔臣下了馬車。 

  「多謝趙大人了!你這次全殲蒙古聯軍的赫赫戰功,老夫已經聽說了,你乾的很好,即使是把老夫換到你的位置上,只怕也不如你!老夫卻沒想到趙大人你除了一身理財之術以外,竟還有行軍打仗的本領……只可惜老夫因為一場意外耽擱了行程,未能協助趙大人完成這場豐功偉績!」 

  下了馬車之後,梁輔臣輕輕拍了拍趙俊臣的肩膀,滿臉欣慰的說道。 

  梁輔臣心中懷疑趙俊臣就是自己遭遇馬匪綁架的幕後主謀,但他尚未尋到證據,趙俊臣如今又是風頭正盛之際,所以他也不會與趙俊臣撕破臉皮。 

  但在說話之際,梁輔臣的眼神卻是異常銳利,緊緊盯著趙俊臣的面龐,不放過趙俊臣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就好似要看到趙俊臣的內心深處! 

  在梁輔臣的面前,趙俊臣依舊是低調謙遜的模樣,就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梁輔臣話語間的試探,只是笑著答道:「梁閣老實在是過譽了,晚輩哪裡有行軍打仗的本領!自從接手了陝甘軍政之後,晚輩就一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覺得自己無法身擔重任,也是日夜盼望著梁閣老的到來…… 

  沒想到也是機緣巧合,因為蒙古人的傲慢自大、貪功冒進,竟是收穫了一場潑天大功,但回想幾場戰事的經過,依舊是覺得心中僥倖,若是重頭再來一次,晚輩也未必還能有全殲蒙古聯軍的成就,一切都只是運氣罷了!」 

  頓了頓后,趙俊臣又說道:「梁閣老也不必灰心,您雖然是沒有趕上前幾場戰事,但陝甘三邊的目前局勢,依然是大有可為!」 

  梁輔臣並不知道趙俊臣接下來還有收復河套的計劃,以為趙俊臣的這般說法只是寬慰自己,所以就沒有更多表示,只是從袖子里抽出一份明黃色的聖旨捲軸,肅容道:「趙俊臣接旨!」 

  見到梁輔臣拿出聖旨,趙俊臣連忙是後退幾步,與眾位文武官員一同下跪接旨。 

  梁輔臣展開聖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任命東閣大學士、少保梁輔臣,為陝甘全權欽差正使,主掌陝甘境內一切軍政事務,統帥各地邊軍抵禦蒙韃!戶部尚書趙俊臣免去賑災欽差之職務,改為全權欽差副使,在陝甘境內依然是以賑濟災民為主,並協助梁輔臣處理軍政諸事,欽此!」 

  宣讀聖旨之際,梁輔臣的表情有些尷尬。 

  這份聖旨,乃是他離京之際德慶皇帝交給他的,那時候明軍與蒙古人尚未交戰,梁輔臣的主要職責也是統帥各地邊軍抵抗蒙古聯軍的入侵。 

  但因為梁輔臣遭遇了「馬匪」綁架的緣故,卻是耽擱了時機,並沒有趕上戰事,如今早已是時過境遷,蒙古聯軍的入侵不僅是已經結束,更還被趙俊臣率軍全殲於渭水南岸,這份聖旨的內容顯然也就不合時宜了。 

  可惜,梁輔臣親手領了聖旨,所以他這個時候必須要硬著頭皮讀完。 

  趙俊臣早已經知曉了這份聖旨的內容,聽完了梁輔臣宣讀聖旨之後也是面色不變,只是高聲道:「臣趙俊臣領旨!」 

  再次行禮之後,趙俊臣站起身來,表情間滿是輕鬆之色,笑道:「如今有梁閣老親自主掌陝甘軍陣,晚輩身上的重擔終於是可以卸下來了,心裡當真是長鬆了一口氣!」 

  說完,趙俊臣轉身向著眾位文武官員吩咐道:「聖旨的內容,諸位大人也聽到了,從今往後陝甘三邊的所有事宜皆是要以梁閣老為主,爾等依舊要用心辦事,絕不可心生懈怠!」 

  聽到趙俊臣的訓示之後,眾位文武官員齊聲說道:「下官等人定當用心效力,絕不敢讓欽差大人與欽差副使大人失望!」 

  聽到眾位文武官員的表示,梁輔臣卻是忍不住眉頭一皺。 

  在這份聖旨之中,已經明確表示了梁輔臣乃是全權欽差正使,主掌陝甘三邊的一切軍政事務,而趙俊臣只是欽差副使,只是梁輔臣的協助者,主要還是負責賑災事宜,兩人的權柄可謂是差距甚大,但眾位文武官員聽到這份聖旨之後,卻依然是把梁輔臣與趙俊臣二人並列,顯然趙俊臣的威望已經遠遠超乎了梁輔臣的想象,即使是擁有全權欽差的身份,只怕也未必能壓下趙俊臣的風頭。 

  但梁輔臣並沒有表露更多情緒,只是點頭說道:「老夫因為意外耽擱了行程,這份聖旨的內容顯然是有些不合時宜了,但老夫不能違抗陛下的旨意,今後就要主掌陝甘三邊的所有軍政事務,還望諸位大人能夠同心協力,與老夫攜手同行!」 

  說完,梁輔臣又轉頭向趙俊臣說道:「如今陝甘三邊的戰事已經結束,想必京城中樞很快就會有新的旨意傳來,你我二人到時候也會有新的任命,在陛下傳達新的聖旨之前,還望趙大人多多協助老夫一二。」 

  梁輔臣對待趙俊臣的態度依然是異常客氣,不見有絲毫敵意,就好似趙俊臣是他最為欣賞的晚輩,沒有擺架子,給予了趙俊臣足夠的尊重。 

  但越是如此,趙俊臣就越是不敢怠慢。 

  梁輔臣乃是廟堂里的絕頂人物,他的心機手段也是非常高明,遠非陝甘境內的地方官員可比,趙俊臣也知道梁輔臣如今正在懷疑自己,誰也不知道梁輔臣今後會使出什麼手段。 

  所以,趙俊臣連忙說道:「還請梁閣老放心,晚輩今後必將是全力協助於您,絕不敢有任何怠慢!」 

  梁輔臣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儘快返回花馬池營吧,老夫需要儘快了解陝甘三邊的現狀,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的戰事經過。」 

  趙俊臣點頭答應之後,就命令眾位文武官員伴隨梁輔臣返回花馬池營。 

  然後,趙俊臣又再次伸手攙扶梁輔臣登上馬車,趁機在梁輔臣耳邊低聲說道:「還請梁閣老放心就是,您這次遭遇馬匪綁架的事情,沒有幾人知道消息,陝甘境內的文武官員們絕不敢小覷於您。」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說法,梁輔臣依舊是不動神色,只是輕輕點頭道:「趙大人實在是有心了,這一次若不是你派出人手搭救老夫,老夫如今也不知道是何下場!老夫向來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後必將會有所回報!」 

  說完,梁輔臣就進入了馬車車廂之中。 

  趙俊臣的眼睛微眯,嘴角閃過了一絲笑意。 

  梁輔臣的所謂「回報」,究竟是指「有恩報恩」?還是指「有仇報仇」? 

  * 

  很快的,在眾位文武官員的擁簇之下,返回了花馬池營,進入了三邊總督府。 

  繼王錚與趙俊臣之後,梁輔臣也就成為了三邊總督府的新一任主人。 

  事實上,收到了梁輔臣即將抵達花馬池營的消息之後,趙俊臣就已經提前讓出了自己的房間,把總督府的正廳、大書房、以及環境最好的卧室全部轉給了梁輔臣。 

  趙俊臣依然會留在總督府內辦公與居住,但只是重新尋了幾間很不起眼的房間。 

  與趙俊臣一樣,梁輔臣的作風也是雷厲風行,他只是稍稍休整了片刻,就召集了所有文武官員前往總督府正堂議事,完全沒有顧忌自己的身體疲憊。 

  等到所有文武官員盡數到齊之後,梁輔臣就向眾人詢問了陝甘三邊的現狀,以及幾場戰事的詳細經過。 

  面對梁輔臣的詢問,所有人皆是不敢隱瞞,皆是一五一十的詳盡回答。 

  很快的,梁輔臣已經掌控了陝甘三邊這段時間以來的大致情況。 

  期間,當梁輔臣得知了戚斌戰死的消息之後,卻是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更還有些無法抑止的傷感。 

  「戚斌他……竟然戰死了?」 

  戚斌乃是梁輔臣一手提拔而來,可謂是梁輔臣心腹中的心腹,一向是能力出眾、忠心耿耿,梁輔臣待他就如自己的子侄一般。 

  如今,突然間聽說了戚斌戰死的消息,梁輔臣自然是打擊極大。 

  更何況,梁輔臣為了調查自己被馬匪綁架的真相,已經把自己的多位心腹都留在了陝西與山西的交界處,這是因為梁輔臣認為花馬池營還有戚斌作為幫手,但如今隨著戚斌的戰死,梁輔臣在花馬池營卻是有些勢單力薄了。 

  見到梁輔臣的這般模樣,趙俊臣也有些心中不忍,就好似鱷魚會流眼淚一般,同樣是面現傷感,說道:「我自從來到了陝甘境內之後,也一向是對戚斌期望甚重,得知了他英年早逝的消息之後,同樣是傷懷了許久,但人死不能復生,還望梁閣老節哀順變!」 

  梁輔臣閉著眼睛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是緩緩說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戚斌這個孩子,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為了朝廷百姓而戰死沙場,他曾對老夫說過,相較於老死在病榻上,他更願意殺盡敵寇之後死在戰場上……如今他固然是戰死於沙場,只可惜時間太早了,他只不過是二十六歲而已,還沒有得到足夠軍功,也沒有盡數展現才華,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戰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說完,梁輔臣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轉頭向趙俊臣問道:「戚斌所訓練的那支新軍,如今又是什麼情況?」 

  顯然,得知了戚斌戰死的消息之後,梁輔臣馬上就打起了「衛國軍」的主意。 

  梁輔臣深知這支軍隊的訓練有素、潛力巨大,自然是不願意讓這支軍隊落到別人手中。 

  梁輔臣認為,自己主掌花馬池營期間,若是得到了這支軍隊的鼎力支持,許多事情都會好辦得多。 

  趙俊臣也能猜出梁輔臣的心思,馬上就答道:「為了繼承戚斌的遺志,這支軍隊已經被我更名為『衛國軍』,暫時是由毛家棟毛百戶統帥,但軍中的中下層武官們依然是戚斌親手提拔的那批人,目前也同樣是駐紮在花馬池營內。」 

  梁輔臣輕輕點頭,說道:「衛國軍,這是一個好名字……但毛百戶畢竟是錦衣衛的身份,由他統帥這支軍隊,只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他遲早都會返回京城…… 

  這樣吧,等到這場會議結束之後,老夫會召見衛國軍的全體中層武官,親自考察他們的心性與本領,從這些武官之中挑選一人擔任衛國軍的主將!相較於尋常邊軍,這支軍隊的訓練方式與作戰手段皆是截然不同,最好還是從內部選拔一人擔任主將最為合適!」 

  趙俊臣笑著點頭,說道:「梁閣老您如今乃是陝甘軍政的主事之人,衛國軍的班底也是梁閣老親手組建而成,一切自然是任憑梁閣老決定。」 

  見到趙俊臣這般支持自己的決定,梁輔臣不由是滿意點頭。 

  但趙俊臣卻是知道,自己安排於衛國軍之中的那枚棋子——也就是趙家子弟「李賀」——很快就會迎來表現機會! 

  梁輔臣並不知道自己期望甚重的衛國軍早就被趙俊臣暗中滲透了,他只是說完了衛國軍的事情之後,又轉頭向老將何漳說道:「戚斌之戰死,當真是讓老夫痛徹心扉,但幸好是何老將軍的表現也是絲毫不差,屢次的身擔重任、力挽狂瀾,不愧是陝甘三邊的第一名將!」 

  戚斌戰死之後,梁輔臣即使是從衛國軍內部重新挑選提拔一位主將,新任主將的資歷威望也是不足,無法為梁輔臣提供足夠的支持。 

  所以,梁輔臣很快就把目標轉向了何漳,期望何漳能夠成為自己的支持者。 

  按照梁輔臣的想法,何漳的性格向來耿直,乃是出了名的忠心奮勇之輩,對自己也一向尊重有加,梁輔臣認為自己只要是主動招納,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何漳的投效。 

  然而,梁輔臣依然是失望了。 

  聽到梁輔臣的嘉獎之後,何漳頓時是站起身來,揚聲說道:「卑職不敢居功,若非是欽差副使趙大人的運籌帷幄、居中指揮,卑職絕不可能會有今日之軍功!」 

  何漳的帳下幕僚傅平生一心想要讓何漳投靠梁輔臣,他認為趙俊臣並非明主,而梁輔臣卻是「帝黨」重要成員,投靠梁輔臣就相當於投靠了德慶皇帝,才是真正的坦途正路。 

  如今,梁輔臣親自開口招納何漳,但何漳卻是明確表示自己一切是以趙俊臣為主,若是讓傅平生親眼見到了這般情況,必然是要捶胸頓足。 

  另一邊,見到何漳的表態之後,梁輔臣眉頭微微一凝,但很快就不動聲色了。 

  接下來,梁輔臣利用開口嘉獎與詢問情況的名義,陸續與眾位文武官員談話,趁機試探他們的立場與態度。 

  但這些文武官員在答話之際,或者是像何漳一般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部歸功於趙俊臣,又或者是表示一切都以趙俊臣為主,但不論是任何人答話都不會繞開趙俊臣,更還有許多人在開口答話之前,會刻意偷眼打探趙俊臣的表情變化,生怕自己的回答會讓趙俊臣不滿意。 

  見到這般情況,梁輔臣不由是心情有些沉重,只覺得趙俊臣對陝甘三邊的影響力與控制力要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梁輔臣從前擔任三邊總督的時候,也算是威望高隆,但也遠遠無法與現在的趙俊臣相提並論。 

  實際上,因為趙俊臣的橫空出世,梁輔臣當初留下的那些威望早已經被一掃而空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相較於趙俊臣的力挽狂瀾、戰功赫赫,梁輔臣初入陝甘就遭遇了馬匪綁架,兩人的表現可謂是天差地遠,自然是讓兩人的威望與影響力此消彼長。 

  梁輔臣乃是性格堅韌之輩,見到花馬池營的情況之後雖然也是心情沉重,但並沒有任何絕望之意,只是覺得自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與力氣,逐步拔除掉趙俊臣的影響力。 

  這必然是一個見效緩慢的長期過程。 

  梁輔臣也不會急著出手,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打探清楚了陝甘三邊的現狀之後,梁輔臣也就打算要及時結束了這場會議,只見他緩緩說道:「陝甘三邊的目前狀況,老夫已經明白了!雖然是渭水一戰全殲了蒙古聯軍,但戰後依然有許多遺留問題,老夫認為花馬池營應該儘快出手穩定陝甘各地的局面,一切以穩為主……」 

  然而,自從梁輔臣來到花馬池營之後就一向是對梁輔臣馬首是瞻的趙俊臣,卻是突然間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梁輔臣的話語。 

  然後,趙俊臣向梁輔臣說道:「梁閣老,關於陝甘三邊的未來局勢發展,晚輩這裡還有一些不同想法,需要與您私下密談。」 

  就在梁輔臣遭遇「馬匪」囚禁期間,陝甘戰事的發展要比趙俊臣的預想更加順利許多,這也讓趙俊臣產生了更大的野望,那就是進一步收復河套。 

  趙俊臣不僅是把這件事詳細寫成奏疏送到了京城中樞,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動作也皆是根據這項計劃而展開的。 

  梁輔臣並不了解這些,所以他才會說出一切以穩為主的提議。 

  這般提議與趙俊臣的計劃不符,自然是受到了趙俊臣的打斷。 

  因為朝廷尚未拿出明確態度,所以趙俊臣也沒有向外公布自己想要收復河套的計劃,所以就打算與梁輔臣進行私下裡的密談。 

  見到趙俊臣出聲打算自己之後,梁輔臣表面上並沒有任何不快,反而是點頭道:「趙大人這段時間主掌陝甘三邊的軍政諸省,不僅是立下了赫赫戰功,所有事情也都是井井有條,如今有不同想法,老夫自然是願意洗耳恭聽!」 

  說完,梁輔臣就宣布了散會,讓眾位文武官員紛紛離開,正堂內也就剩下了梁輔臣與趙俊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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