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李秀寧,商秀珣,柴紹
柳宗道帶著劉健一行人來到內堡,這才知道今日飛馬牧場已然來了客人,而且還是貴客,乃是如今聲勢大起的李唐之人,唐國公李淵之女李秀寧。
「哈,既然李唐之人也到了,想必也是為了飛馬牧場的戰馬資源。」劉健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不妨正面談談也好。柳兄且幫我傳稟貴場主可好?」
「這。」柳宗道心中雖然不太想讓劉健和李閥之人見面,但是劉健這點要求提的光明正大,他卻也是不好反駁,於是道:「劉大俠且稍後,讓我先稟報場主。」
在柳宗道走了以後,宮本麗湊到劉健身邊問道:「大叔,我記得那個李秀寧好像跟商秀珣的關係很不一般吧。」
「哈,到時候再說吧。」劉健輕輕的笑了一聲道:「李秀寧縱然跟商秀珣關係不一般,但是商秀珣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她代表著飛馬牧場的利益,就要為飛馬牧場的未來考慮。」
「嘻嘻平陽公主呢,那可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女英雄。想不到這一次居然能夠在這裡碰上。」宮本麗眼珠子一轉,忽然道:「大叔,不如你把李秀寧跟那個商場主一起睡了吧,到時候飛馬牧場不就是你的了嗎,還做了李唐的女婿?」
「說什麼呢。」劉健曲起食指在宮本麗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下:「開玩笑,後宮救國什麼的,我又不是紫釵恨。」
「嘻嘻!」雖說是懲罰但劉健基本上沒有用什麼力氣,所以宮本麗便連絲毫疼痛也沒有感覺到,仍舊笑著道:「人家是說真的嘛,大叔的那種魔力,相信不管是哪個女人被大叔上手之後都要被吃的死死的。」
「夠了啊!」無奈的嘆了口氣劉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心思,而且……我身邊的有你們就已經夠多了,每天的時間陪你們都不夠,要是再多上幾個,我的腦袋就快要炸開了。」
飛鳥園,大廳
嬉笑之聲遠遠傳來,大廳,一派賓主盡歡的熱鬧氣氛。
「想不到,這次竟是秀寧你親自前來,細細算來,你我也有兩年未曾見過面了。」商秀珣一臉驚訝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李秀寧道「不過最讓我驚訝的卻是秀寧這身戎裝,秀珣一直一位秀寧公主只是雍容高雅,卻不料你穿戎裝,絲毫不輸男兒英武。」
面對商秀珣的讚歎,李秀寧妙目一轉,微笑道「場主見笑了,秀寧這樣做,也只是為了防備流寇,如今天下大亂,烽煙四起,各處流寇出沒,若穿著女裝出行遭了變故,恐怕連逃跑都成奢望。」
正在李秀寧和商秀珣笑談著這些年間的趣聞時,柳宗道走了進來先是湊到飛馬牧場的大管家商震的耳邊,將劉健到來的消息輕聲的告訴了商震。商震微微皺眉,示意柳宗道稍等,接著走到相談正歡的李秀寧和商秀珣身邊道:「秀寧小姐,下面人有些重要事情要告知場主,不知小姐是否可以稍稍移步?」
商秀珣正和李秀寧聊的開心,這會兒道:「震叔,秀寧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便是了。」
「這……」商震看了看李秀寧,卻見李秀寧此時已經非常自覺的遠離了幾步,心中不由得對這個李閥貴女生出了幾分好感,便輕聲道:「方才柳二執事稟報,劉健來了。」
「劉健,哪個劉健?」商秀珣皺著眉頭,忽地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呼:「啊,是他,他來了?」
「正是。」商震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回望了李秀寧一眼,發現她面上雖然露出好奇之色,但是卻並未向著這邊靠近,便繼續說道:「而且劉健已經說明了來意,正是前來牧場購買戰馬,此事還請場主做主。」
「既然這樣。」商秀珣眉頭輕皺,心中卻也鬆了口氣。雖然李秀寧尚未說明,但是商秀珣能執掌飛馬牧場這麼多年,也並非是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大家閨秀。李秀寧此次不畏艱險親自前來飛馬牧場,她的目的大概是什麼樣的,商秀珣卻也心中有數。
只是兩人之間關係極好,商秀珣也頭疼者倘若李秀寧正式提出邀請飛馬牧場和李閥合作,自己應不應當回絕又或者如何回絕。
此時劉健到了,卻也不失為一個擋箭牌。
「既然如此,震叔就請劉大俠廳前一敘吧。」
待得商震離開,李秀寧這個時候才好奇問道:「不知道飛馬牧場發生何事,以至於讓商總管和秀珣如此震驚啊?」
「不知道秀寧對於劉健此人,可有耳聞?」
「劉健?可是那位東溟號上力退宇文成都,長江之畔一力斬殺隋廷六名大內高手,嚇的宇文化及倉皇逃竄的劉健?」李秀寧並非是一般女兒家,才識膽略絲毫不遜色於她的兄弟們。若非李秀寧生為女兒身,李唐如今聲望最隆的人也許並非是李淵次子李世明,而是這個李秀寧。
「江湖上更有傳言說,邪帝舍利已經落入了此人手中。『邪王』石之軒出手搶奪,卻也未能建功。」
「秀寧既然知道這些,該也知道一個月前這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收服了海沙幫攻佔了餘杭城,如今已經被人稱為餘杭將軍。」商秀珣也不隱瞞李秀寧,甚至故意將劉健前來的目的說了出來:「他如今已經到了飛馬牧場,此次前來,據說是來飛馬牧場購買戰馬。」
「原來如此,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李秀寧嘴上如此說著,心中卻是大急,她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飛馬牧場的戰馬,想要拉攏商秀珣靠向李閥。如今劉健卻恰恰好在這個關口到了,只怕此事又要生出許多波折。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侍衛的聲音:「劉健劉大俠到。」
劉健已然在商震的帶領之下踏入大廳之中。
一踏入大廳,劉健那有別於常人的高大身材就給了李秀寧深刻的印象,隨後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來。
剛硬!
冷漠!
自然!
平和!
無比的自信!
這是劉健給李秀寧的第一感覺,無數種說不出來的氣質雜糅在一個人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種別樣的古怪魅力。但是最讓李秀寧矚目的,還是劉健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始終帶著柔和的笑意,讓他這個人粗看起來十分容易親近,但是若是仔細看下去,就能看到那雙眼睛之中隱藏著的冷漠,那是一種……彷彿天下萬事萬物都已經看穿,所以毫不在意的眼神。
身為李閥貴女,李秀寧自問自己見過為數眾多的青年才俊,但是卻沒有哪怕一個人能跟眼前之人相提並論。
劉健進入大廳之後,眼神在李秀寧和商秀珣的身上流轉了一下,很自然的根據這兩人的穿著打扮判斷出了兩女各自的身份,於是他向商秀珣拱了拱手道:「商場主,初次見面,幸會了。」
「劉大俠大名如雷貫耳,秀珣也是久仰。」還禮過後,商秀珣便道:「劉大俠請坐。」
點了點頭,劉健很自然的就在李秀寧的對面坐下,向著李秀寧微微點頭道:「秀寧小姐,初次見面幸會。」
眼前的李秀寧,一身閃亮的銀色盔甲,火紅的披風。
如雲的秀髮簡單的系成一個馬尾隨意的扎在腦後,金刀立馬的端坐在位子,一身英武之氣絲毫不輸男兒。與之相比,李秀寧身邊那位華服的英俊公子的光芒,卻算是徹底被李秀寧掩蓋下去。
英姿颯爽,不輸男兒的氣概。再加在李閥軍事集團有著舉足輕重的權勢和地位,劉健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一身戎裝的豪門貴女的確有著足以令任何一個男子生出一股征服野望的衝動。
不得不說,李淵本身能力暫且不論,但論到生孩子的本事,卻是天下無雙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每一個都算得人之龍,連女兒,也生的如此霸氣,放眼天下,何人能在生娃這項事業有如此成?
「劉大俠,久仰久仰。」
大廳之中一下子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劉健在打量著李秀寧,李秀寧同樣在打量著劉健。不過不同的是,李秀寧打量著劉健的目光充滿了探尋的意味,而劉健看著李秀寧的目光卻全是饒有興趣的欣賞。
這般詭異的沉寂氣氛無疑不是商秀珣這個做主人的人想要的,便道:「劉大俠,聽聞劉大俠出身墨家乃是這一代的墨家鉅子,精通墨家機關術,此次前來,還帶來一種不需要牛馬牽引就可以自動行走的大車。秀珣對於機關術也頗有興趣,不知道可否一觀?」
這些事情,卻是方才時候柳宗道告訴商震,而商震又告訴商秀珣的消息。
「自然可以。」劉健笑著點頭道:「那兩輛大車,既是車也是房屋,不但無需牛馬就能自如行走,住進去還格外的舒服。商場主若是有興趣,不妨在上面住上幾天。」
「劉大俠既然出身墨家,秀寧對於墨家也多少知道下一些。」商秀珣挑起了話題,李秀寧則順暢的接過了話題:「不知道對於墨家兼愛非攻的理念,劉大俠怎麼看?」
這句話意有所指,劉健卻是毫不在乎的道:「兼愛是錯,非攻也是錯。」
這時李秀寧身邊的那位俊秀公子口中帶著諷刺的問道::「哦,劉大俠出身墨家,卻認為墨家的理念錯了?」
「這位是?」劉健略微疑惑的問道。
華服公子拱了拱手道:「在下柴紹。」
柴紹,天下首富之子,李閥最大的支持者之一,同時也是李秀寧的未婚夫,難怪他能這樣坐在李秀寧的身邊,他出言譏諷,大約是因為不忿劉健的到來攪擾了李閥的好事。
不過……劉健的腦袋裡忽地冒出了家庭主夫四個大字,話說這四個字跟柴紹還真是格外的相襯。
「若是連自己的親人朋友鄉鄰都不能愛卻一味要求兼愛,如何是真愛?不過虛言而已。若是連保護自身都做不到,卻一味強調非攻,不過是軟弱罷了。」心中轉著古怪的念頭,劉健倒是毫不在意柴紹口中的挑釁之言:「人最初的愛是愛自己,然後才是愛他人。兼愛,理當先愛自己以及親朋,再有條件的情況下再擴至他人身上。非攻更不是不去進攻,而是要徹底瓦解天下其他人攻擊你的機會,不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能力,你再不去傷害他人,自然非攻了。」
「劉大俠這話,可就不像是墨家了。」柴紹口中諷刺之意依然不減:「在下觀劉大俠一身當真是即富且貴,倒也沒有看到劉大俠將一身富貴均平與他人的樣子。」
柴紹這話,卻是直接譏諷劉健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指斥他毫無墨家風範。聽到柴紹連連挑釁,李秀寧的眉頭微微皺起卻又很快平復了下去。雖然心中不喜歡柴紹這樣可能給李閥樹敵的行為,尤其是如今劉健已經是不遜色於石之軒一級的絕頂高手,惹了這麼一個高手的仇視,對於李閥而言絕非好事。
但是無論如何,柴紹是她的未婚夫,在外人面前,她需要全力支持柴紹。
聞言,劉健只是輕輕一笑。
「哈!」
這一聲輕笑,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劉健身上,柴紹更是面含譏諷,認為劉健這是理屈詞窮無法回答,這般笑聲不過是為了遮掩尷尬。
這個時候,劉健一雙冰冷的眼睛直視柴紹,淡淡的道:「你想激怒我,有這個想法很好。憤怒,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從而露出破綻。」
「不過,我若怒了……」被劉健冰冷眼神看著,柴紹只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難受,彷彿有一柄剃刀在自己的肌膚上剮來剮去,那種冰寒的感覺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健心刀出鞘。
「李閥承受不起!」
心刀出鞘,深寒殺意散佚而出直射柴紹,柴紹的眼前頓時浮現出屍山血海一般的場面,彷彿有無數冤魂惡靈咆哮著沖向了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