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政治的骯髒
劉健當然不可能就此放走達里奧。
好不容易發現了可以增強自己催眠術威力的方法,達里奧本身又是一個十分合適的試驗品,劉健怎麼可能輕輕放過,肯定要徹徹底底從頭到腳的玩個通透才夠啊。至於光頭薩落,也被劉健用同樣的手段處理了一遍之後重新丟回黑牢里繼續折磨。通過對兩人的審訊,劉健也基本掌握了現在的情況。
情況比劉健預先估計的要稍微嚴重一些。
這次以次子團為首組建起來的規模約兩萬人的大型捕奴隊,在傭兵這邊是以有著『血戲班』之稱的勇士團和風吹團兩個大型傭兵團為首,次子團、暴鴉團和亮幟團參與其中,總數約七千人。而構成另一部分的多達一萬兩千人的多斯拉克人,他們的領袖名字則讓劉健稍稍驚訝了一下。
多斯拉克人的首領叫做柯索。
這並不是一個多麼讓人耳熟能詳的名字,但是劉健卻稍微有些記憶。因為他是卓戈的三名血盟衛之一,也是卓戈的三名血盟衛之中身手最好,最接近卓戈的一個。卓戈的另外兩名血盟衛,哈戈和科霍羅都已經死了,哈戈在戰場上被劉健親手所殺,而科霍羅則陪同著卓戈一路逃跑道潘托斯的城下,被潘托斯總督伊利里歐下令用利箭射擊之時,和卓戈一起被射殺在潘托斯的城下,他的頭顱也被伊利里歐連同卓戈的一起送到了劉健在科霍爾的駐地。
唯一下落不明的人就是柯索。
劉健本來以為他已經死在了亂軍之中。而且連卓戈都死了,他料想就算柯索還活著估計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他沒想到的是,柯索不但在戰爭之中活了下來,而且似乎活的很好,他糾集了一部分在戰爭之中散亂的原卓戈的多斯拉克咆哮武士。用卓戈血盟衛的身份和自身強大的實力以為卓戈報仇的名號,將這些因為戰敗而潰散的武力重新集合了起來。
並且,東多斯拉克似乎也有所異動。
在劉健擊敗了卓戈,並幾乎統一了整個西多斯拉克的同時,在維斯.多斯拉克,居住在馬王之城的『多希卡林』中卻有不少老嫗卻拒絕承認劉健統治西多斯拉克的合法地位,堅決不承認他是一位多斯拉克卡奧。和劉健部下的一些多斯拉克人認為劉健是騎著世界的駿馬。必將一統世界的偉大卡奧不同。作為多斯拉克駿馬神宗教之中具有如同中世紀教皇一般地位的『多希卡林』卻開始宣稱劉健是狼神的化身,馬神的生死大敵,如果不阻止劉健的發展,多斯拉克人將會因為劉健而滅亡。
多希卡林中一些的老嫗聯合起來號召所有的卡拉薩團結起來,共同消滅馬神的大敵人。
不過……情況也沒有那麼兇險。
多希卡林的『老嫗』在政治和軍事上沒有任何的權力,但是在宗教上『多希卡林』卻擁有極高的地位,如果所有的『多希卡林』眾口同調的宣稱劉健乃是狼神的化身。是駿馬神的大敵。那麼劉健的麾下必然會出現兩種情況,要麼他麾下的多斯拉克人大規模的拋棄馬神而改信那個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狼神,要麼他麾下的多斯拉克人會出現大規模叛逃的景象。
但是到現在為止,這兩種情況都未曾發生。
這說明這樣宣傳的『多希卡林』僅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他的多希卡林要麼之口否認,要麼避而不談。
「狼神?呵呵……」想到多希卡林們給自己加上的這個稱號,劉健忍不住笑了笑,這雖然不是好事,但是利用好了的話,說不定反而可以成為好事呢。將自己神化。每個統治者都希望這麼做,劉健也不例外。
關鍵的是要怎麼做才能利用好這一點而不會成為別人進攻的靶子。
「狼神……犬神,進攻者……守護者,稍微有點意思。」
將卡麗,艾戈、玄武、等所有將領召喚到身邊,劉健向他們宣布接下來的戰略:「通知所有人今天休息整備明天我們出擊向南,追殺他們。」
「卡奧請謹慎。恕我直言,我們的敵人有兩萬人。」喬拉.莫爾蒙剛剛開口,就看到了營帳之中其他人眼神之中嘲諷的神色,他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個建言成立的。對於一般的君王將領而言,五千對兩萬,四倍的兵力差距或許會讓他們謹慎小心,甚至心驚膽戰的想要逃跑。
但是對於劉健以及劉健麾下的將領而言,四倍的差距和不存在差距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會有人認為這樣的兵力差距他們具有優勢。
沒錯,統帥他們的可是泰坦卡奧,別說是四倍,即便是十倍的兵力差距,泰坦卡奧依然輕鬆獲得了戰爭的勝利。
這一場戰爭就發生在不久之前,喬拉.莫爾蒙雖然未曾親身參與,但是身在潘托斯的他卻聽聞許多。
不過,這並不能讓喬拉.莫爾蒙就此放心。
熟讀史書和戰冊的喬拉.莫爾蒙認為以少勝多畢竟是少數的巧合,不能當做常理來推斷。歷史上以少勝多的例子確實有一些,但是那僅僅只是極少數的一些而已。絕大多數的戰爭,最終決定勝敗的始終是雙方的人數多寡和兵器裝備。
「卡奧,即便是如此,他們有船。」眼見劉健不置可否,喬拉.莫爾蒙繼續勸說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換了一個角度:「一旦他們登上船,我們就拿他們毫無辦法。」
「別太過擔心了,莫爾蒙爵士。」劉健有些奇怪的看了喬拉.莫爾蒙一眼,喬拉的表現無疑有些奇怪。作為一個瓦里斯的移動眼。他應當保持沉默才對。這段時間以來的喬拉.莫爾蒙也確實比較沉默,但是今天,毫無疑問他打破了這種沉默的擔任移動眼的角色限制。在原著之中,喬拉.莫爾蒙這種態度的前後變化的關鍵,出現在丹妮莉絲的身上。他對丹妮莉絲越來越深厚的感情迫使他無法繼續堅持自己以往的角色。
但是現在……
「也許是兩邊下注吧,一方面繼續保持和瓦里斯的聯繫。另一方面渴望著能在這邊獲得建功立業的機會?」
劉健想了想,不管如何喬拉.莫爾蒙願意出力總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自己的麾下有點盲目自信的時候,一個潑冷水的角色是必須的。它可以讓自己麾下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將軍們稍微冷靜一下。
「我沒有要和那兩萬人正面決戰的想法,雖然我確信我可以獲得勝利。但是將寶貴的戰士們的生命耗費在這幫毫無榮譽的傭兵強盜的身上實在是一種浪費。」
「您是睿智的。卡奧。」喬拉.莫爾蒙低頭道。
「我相信風吹團、次子團和勇士圖案那些貪財而又毫無榮譽感的傭兵們應該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劉健淡淡的道:「科霍爾之戰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子,他們根本不可能有跟我們正面作戰的想法。」
劉健說到這裡的時候,帳篷里除了喬拉.莫爾蒙之外的人頭昂起頭來,科霍爾之戰他們都是參與者,這場戰爭毫無疑問已經成為了吟遊詩人口中新的史詩篇章,而他們都將在那場史詩之中出場,作為勝利者和英雄的角色。
「當他們知道我們從向南方進攻追殺的時候。他們會慌忙的帶上他們搶奪的一切,登上停靠在南方的船。從海上帶著他們的收穫前往奴隸灣。但是從彌林能來多少船呢?肯定不夠將他們自己和戰利品全部運走,他們的大部隊只能走蠕蟲河岸沿著凱塞山口前往彌林。而且……」劉健毫不猶豫的道:「柯索一定不會願意離開!他是卓戈的血盟衛,我知道他做夢都想要為卓戈報仇。殺死卓戈的是潘托斯總督伊利里歐,但是擊敗卓戈的卻是我。知道我來了,而且我的身邊只有五千人馬,他一定會忍不住向我發動攻擊。這樣一來他們將會分裂,沒有了那一萬兩千多斯拉克騎兵,剩下的傭兵在我們面前不堪一擊!」
劉健在自己的幾位降臨身上看了看,最後目光定格在了喬拉.莫爾蒙的身上。
劉健站了起來:「喬拉.莫爾蒙。我授權你為我的臨時指揮官,我要你率領我的怯薛軍和我的所有多斯拉克遊騎兵前往凱塞山口阻擊從那裡退往彌林的傭兵,不要放他們任何一個人離開,我將一半的刺客也調撥給你指揮,幫助你在暗夜裡襲擊敵人,能辦到嗎?」
喬拉.莫爾蒙立即跪下,他套在手套里的手掌因為興奮而忍不住有細微的顫抖。彷彿宣誓一般,喬拉.莫爾蒙沉聲道:「您的願望就是我的命令,卡奧。」
「很好。」劉健點了點頭,緊跟著又對卡麗道:「卡麗,將你的戰士交給艾戈指揮,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科霍爾去通知安卡羅,讓他帶騎兵南下。我不需要他攻擊誰,我不需要他戰勝誰,我只需要他看住凱塞山口,威逼彌林,不讓彌林的軍隊有機會從城裡出來。」
「遵命,卡奧,我這就去!」卡麗恭敬的應道,立刻離開了營帳,臨走之前他還是忍不住用古怪的目光看了喬拉.莫爾蒙一眼。雖然知道卡奧似乎挺重視這個維斯特洛人,但是卡麗並不覺得這個新來的傢伙有統帥多斯拉克騎兵的資格。
只是,這是卡奧的命令,這是卡奧的意志。
無論如何,只能服從!
「剩下的刺客和無垢者守衛這座城鎮,作戰計劃就是這樣了。」
就是這樣?
這個時候將軍們才發現劉健的作戰計劃在某方面似乎有著致命的問題。
「卡奧,你要用一千人對抗柯索的一萬兩千人?」喬拉.莫爾蒙忍不住問道,他覺得劉健這樣做簡直就是瘋了。
「不,這一千人留在城鎮是為了讓拉札林人安心,同時不讓城內的奴隸們造反。至於柯索……」劉健笑了笑:「我一個人去對付他就足夠了。」
「一個人?」
「對。我一人,再加一個隨行護衛,已經完全足夠了!」
「卡奧,請冷靜考慮一下,這樣做……」
「不用再考慮了。而且我很冷靜。」劉健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麾下的將軍們安靜下來:「我的安全完全用不著擔心,我如果想走,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夠阻攔我。而且,我要面對的,也不是柯索的一萬兩千人。很大程度上……僅僅是柯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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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扎林的荒原上,一支龐大的多斯拉克軍隊向著北方行進。
確如劉健所預料的那樣。
作為卓戈的血盟衛。卓戈的『吾血之血』。柯索對於卓戈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在卓戈、科霍羅和哈戈紛紛死去的時候,只有柯索一個人屢次幸運的生存了下來。從活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柯索的人生目的就只剩下一個,復仇!
為卓戈復仇!
所以,一切如劉健所預料。
當劉健親自帥兵前來拉札林的消息從北方傳來,傭兵們一片哀鴻和恐懼,迫不及待的要將自己搶掠所得全部壓上南方的船隻。想盡一切辦法的逃離這個在他們看來幾乎無法戰勝的強大卡奧的目光。而柯索的眼睛卻紅了起來,憤怒和報復的**如火一般從他的心田燒起,直衝腦海。
尤其是當柯索聽說劉健只率領了五千人不到的部隊時,柯索更覺得,這簡直就是駿馬神給他的恩賜,是駿馬神賜給他的報復的機會。
所以沒有理會那些傭兵,柯索迫不及待的率領著自己的一萬兩千人向著北方進逼而去。打從心底,柯索就不太瞧得起這些傭兵。如果不是為了給卓戈復仇,金肯能的增加自己這一方的兵力,如果不是劉健給他的壓力太大。柯索根本不可能跟這幫傭兵混到一起。
所以,當這些傭兵因為劉健的到來而驚慌失措膽戰心驚的準備逃跑的時候,柯索毫不猶豫的就拋棄了他們。
可所知道這是他為一想劉健復仇的機會,因為他手下的人手雖然有一萬兩千人,但是已經越來越少了。
最初的時候,在卓戈戰敗身死之後,他匯聚了兩萬人。這兩萬人基本上都是卓戈原來的部眾。但是僅僅四個月的時間過去,留在他身邊的已經只有一萬兩千人了,羅洛戈、奧戈、卡爾三個寇從他的卡拉薩之中帶走了八千人,剩下的一萬兩千人雖然沒走,但是也已經有了不穩定的跡象。
柯索不如卓戈,他不是一個好的卡奧。
在這短短的四個月里,柯索再一次明白了他早就已經明白的事情。
他雖然有著僅次於卓戈的武力,但是卻沒有卓戈那樣將所有人匯聚在他的身邊聽從他的命令的本事。統治一個卡拉薩,哪怕這僅僅是一個強盜團伙,也有太多太多無法用武力而是需要智慧去解決的事情,偏偏這些事情都是柯索辦不到的。
這也是他決定和傭兵們一起肆虐拉札林的原因,至少搶掠可以提振麾下軍隊的士氣,暫時的穩住他的卡拉薩。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柯索聽說劉健只率領不到五千人就進入了拉札,他迫不及待的就率領自己一萬兩千人的卡拉薩向著劉健進攻。
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再這麼繼續下去,他的人手將會越來越少,最終他將沒有任何機會為卓戈復仇!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正在柯索策馬賓士的時候,在一望無際的拉扎林大曠野上,出現了一面旗幟。
那是一面長方形的紅色旗幟,紅色的旗幟上黑色的巨狼仰天咆哮。這面旗幟在長長的旗杆上掛著,在勁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彷彿那頭巨狼的咆哮聲。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影,騎著一匹馬,手中擎著旗幟,策馬向著他所在的方向慢慢的走來。
那不明的旗幟,柯索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那一身黑袍,柯索再眼熟不過!
泰坦卡奧的貼身護衛,刺客兄弟會的成員!
柯索的眼睛猛的充血一般的紅了起來。他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那個黑袍的刺客,口中發出了怒吼:「給我殺了他,殺了那個卑鄙的刺客!」
柯索憤怒的下令,但是這來自柯索的命令卻沒有人執行。有些人好像要動,卻被身邊的人給攔了下來。
沒有人執行他的命令!
怒火沖昏了柯索的頭腦,他毫不猶豫的拔出自己的亞拉克彎刀,就要親自出擊去將那個全身籠罩在黑袍里,擎著旗幟的刺客幹掉。
但是此時,一個高大的多斯拉克戰士擋在了柯索的面前。
「柯索,他帶著旗幟獨自前來。是來和我們交談的。」塞羅克驅馬攔在了柯索的面前:「我們應該聽聽他想要說些什麼。」
「給我讓開。塞羅克!」
「冷靜一點吧柯索,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是啊是啊,就這樣粗暴的殺掉使者是不對的。」
「就像塞羅克說的那樣,我們應該聽聽他是來說什麼的,然後再決定是不是要殺掉他。」
在柯索的身邊,嗡嗡嗡的聲音響起,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意思卻都一樣。
看著塞羅克,再看看和塞羅克同樣攔住自己的其他人,看著他們的眼睛,柯索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明白了一件一直以來他選擇性遺忘的事情。不止是那些毫無榮譽的卑劣傭兵恐懼泰坦卡奧,他的兄弟們,多斯拉克人同樣恐懼泰坦卡奧!
傭兵們沒有膽量和那位泰坦卡奧正面作戰,難道多斯拉克人就有膽量和那位泰坦卡奧正面作戰了嗎?
事實給了柯索答案。
「卓戈,吾血之血啊,我能為你復仇嗎?」柯索忽然感覺到絕望。那是最後的人生目標被擊潰的絕望:「我能依靠這些膽小鬼為你復仇嗎?吾血之血啊!」
不管柯索的內心中發出怎麼樣的咆哮,此刻他都是被孤立的一個人,在身邊其他人的看管之下,柯索都無法做些什麼。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他瘋狂的想要殺死的刺客,擎著旗幟,一路來到了卡拉薩的面前。他看到那個刺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無比年輕的面龐。那雙如冰一般的藍色眼珠子里,露出絕對不會讓人錯認的嘲諷的神色。
柯索正在暴怒之中,他無比的想殺人,但是卻悲哀的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柯索震驚而又憤怒的看見塞羅克策馬上前了一步,彷彿主人一樣的開口:「我是塞羅克,你是泰坦卡奧的使者?」
所有的人都沒有做出反應,彷彿塞羅克出頭應對是理所當然的。
背叛者!
柯索心中憤怒的大吼,但是身邊的人阻止了他發出聲音,這些多斯拉克兄弟們的手放在亞拉克彎刀的刀柄上,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他知道自己稍有異動,這些人絕對會制止他。
無論如何,他無法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
「塞羅克?」玄武歪了歪頭,這個陌生的名字讓他稍微楞了一下,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被其他多斯拉克人包圍起來的柯索,玄武是認識柯索的,雖然他未曾見過,但是歸順劉健的多斯拉克人卻描述過柯索的樣貌。
「我以為你們的卡奧是柯索。」玄武好奇的盯著塞羅克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以及眼前這個塞羅克的目的所在。
「果然如主人所說的一樣,像是多斯拉克人這種強盜型的軍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價值。即便他們的個體戰力強大,作為一個整體,他們卻無比的懦弱和無能。」
關於這些政治上的勾心鬥角,劉健交給了玄武很多。畢竟劉健睡覺的權利已經被身體的變化給剝奪了一半,以人類來說,他極度清醒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這讓他不得不幹些什麼來消磨自己的時間。
聊天是一個不錯的消磨時間的方式,而玄武,是一個極佳的聽眾。
或許在劉健說著的時候,他僅僅是在隨口的扯淡。但是作為一個極為優秀且對劉健無比狂熱的聽眾,玄武卻將劉健的每一句話都牢牢的記在心裡,一有時間就加以回味。自然的。一個人有著什麼樣的思想,就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劉健對玄武無聊的瞎扯淡之中,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了自己嚴重的歷史唯物主義傾向,以及對軍隊的看法。精神思想的看法等等。
劉健想要改造世界,第一個被他改造的,卻是玄武。
「你不錯,相當優秀。」目視著塞羅克,玄武淡淡的道:「按照主人的說法,你是優秀的人才。」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政治的本質是欺騙。讓儘可能多的人認為自己和他站在一起,這同樣是劉健所教授的。
說了這句話之後,玄武就不再關注塞羅克,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柯索的身上:「你就是柯索。」
柯索有所異動,以塞羅克為首的背叛者們緊張的盯著柯索。
「沒關係,讓他過來吧。」玄武笑了笑,示意無所謂。接著輕輕的夾了夾馬腹,來到了柯索的面前。
柯索沒有關注玄武,他如火焰一般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塞羅克,盯著站在塞羅克身邊的其他人,大聲的發出惡毒的詛咒:「塞羅克你們背叛了誓言,出賣自己的兄弟,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從馬背上跌落,詛咒你們被來自背後的弓箭射殺,詛咒你們和我。和吾血之血一樣,在背叛中被殺死。駿馬將拖著你們的屍體,石子會將你們的身體刮的破爛不堪,到時候每個人都會知道,看哪,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當柯索大聲的詛咒時,玄武敏銳的注意到了現場氣氛的變化。
有些人。如塞羅克,面色不變。
有些人,則面色大變,呼喝著要阻止柯索繼續說下去。
有些人,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更有一些人,探手抓向了亞拉克彎刀,臉色陰晴不定的想著什麼。
顯然,以塞羅克為首的背叛者並未能收服這個卡拉薩之中的所有人。在這個卡拉薩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下定了決心要背叛柯索,背叛卓戈。
絕大部分人,除了塞羅克這些身處統治階級的寇之外,絕大多數的普通多斯拉克戰士,他們其實沒有什麼想法。
一小部分人,則堅持著要為卓戈報仇,追隨著柯索。
只是絕大部分的寇,都不願意繼續這毫無希望的報復之路而已。
這是無疑是壞事,卻更加是好事。
方便了接下來將這些多斯拉克士兵拆分,將寇們架空,然後將他們徹底的吞下,變成泰坦卡奧麾下的一部分,完完全全的吞掉。
不過,在此之前,關鍵的是柯索。
沒錯,柯索必須要死。
這不僅僅是因為柯索對卓戈無可置疑的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是卓戈的血盟衛,也是為卓戈復仇的勢力組織者。
柯索之死將會成為一個象徵。
一個標誌著卓戈對多斯拉克西部地區統治影響力終結的象徵。
所以,柯索一定要死,而且一定要死的相當有價值。
他不能死於背叛,而要死的……嗯,有榮光。
主人是這麼說的。
柯索的死,是舊王最後榮光的終結。卓戈卡奧最後的效忠者,絕望的血盟衛,吾血之血最後的悲歌。劉健不介意給予柯索這崇高的榮耀,只要能抹消卓戈對西多斯拉克最後的影響力。
在如火藥桶般一觸即發的背景之下,玄武淡淡的開口:「柯索,你想要為卓戈復仇?」
「這其實並不難辦到。」
「卓戈的仇人有很多,但是具體的目標也只有兩個。一個是我的主人,泰坦卡奧,我的主人在科霍爾擊潰了卓戈的大軍,將他從西多斯拉克統治者的王座上推了下來。另一個則是潘托斯總督伊利里歐,在潘托斯的城下,伊利里歐下令射殺了卓戈。這真是悲哀,一個如此強大的戰士,一個如此受人尊敬的統帥竟然沒有死在正面的戰場上,沒有死在和我主刀鋒相對的決鬥中,而是死於朋友的陰謀和背叛,我主對此既悲哀又失望。」玄武輕輕的搖頭,似乎真的為卓戈死於潘托斯而悲哀。
柯索稍稍的平靜了下來一點,他不是一個聰明人,否則他不會聽不出玄武話語之中的陷阱。
不過正因為柯索不是一個聰明人,他才會拼了命的率領卓戈的殘部試圖向劉健復仇,以至於最終導致了以塞羅克為首的寇們的背叛。如果卓戈還活著,他們當然不介意為了卓戈而死,但是如今卓戈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要他們為一個死人而去死。柯索是卓戈的血盟衛,但是他們可不是。
事實上,依照多斯拉克的規則,卓戈在死去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他們的卡奧了。
「卓戈死於盟友的暗箭,這是悲哀,也是缺憾。一個強大的統治者以這樣的一種姿態死去,毫無疑問並不圓滿。好在你還活著……柯索,接下來這是我的主人要傳給你的話。」玄武笑著,一雙眼睛透露出無比認真的神色。
「三天後,就在這個地方,在這蒼天和大地的見證之下,在所有多斯拉克人的見證之下,我的主人將親身前來此地。柯索,如果你想要復仇,那就等在這裡吧,我的主人將會賜給你一場公平的決鬥,賜給你一次珍貴的復仇機會。如果你能夠成功,當然……這只是你卑微的癔想,我等將會依照主人留下的命令,為你攻破潘托斯,徹底的毀滅那座城市!」
這是劉健的目的,一個無疑很瘋狂的決定。
所有在心底懷念卓戈,所有可能為卓戈復仇的人差不多都已經被柯索集齊了。現在劉健將他們所有復仇的希望全部都聚焦到了一場決鬥上,一場和柯索的決鬥上,一場對於劉健這個西多斯拉克的統治者極為不公平的決鬥上。
接下來,只要劉健在這場決鬥之中殺掉柯索,這復仇的想法就會遭受到極為重大的打擊。
當然,這瘋狂只是相對而言,對於在此世近乎無敵的劉健來說。和柯索單挑,那純粹就是欺負人。(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