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深山老林迷霧重重危險暗藏,不僅視線受阻,如此大動靜自是引來不少猛獸,都為尋找增添了不少難度,在林中奔波搜索的人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隨著夜色越發深沉,隻是找到了她係在路旁的踏雪外還是沒有關於她的其它蹤跡,種種現狀都讓樓月兩人的麵色更加冷峻。
對於如久武力值的相信他們倒是不太擔心她會遇到什麽威脅到生命安全的事情,但就怕她越走越遠徹底撞進連綿不斷的東嶽山脈當中。
貫穿東鳴國的東嶽山脈,若是再北上會越過勒隴山這座天然的屏障就會進入北荒地界。而往西踏入湖玉雪山範圍內就到了大晉國內。
這還得有明確的地圖能找的準方向,不然在這麽大的群山峻嶺當中即使再厲害的獵戶也極易迷失。
“九兒定當是偏離了狩獵場的範圍,越走越遠,就是不知她究竟走的是哪邊。”
風吹散了些白霧樓月邊說邊四處張望。
更深露重,兩人的褲腿衣擺盡數被打濕,紮著褲腳的皮靴上也全是黃土泥巴。有著輕重不一潔癖的他們哪兒還有心情顧及。
俞諶之捏了捏眉心,正準備開口說什麽,淅淅索索的聲兒由遠及近快速的傳來,咽下到了嘴邊的話麵色微緊。
“子暮。”
“知道。”
同時抽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從大樹後冒出來的是一頭豎起身子咧著嘴的巨大成年黑熊,脖頸上還有圈白色的絨毛。
它目露凶光,血盆大嘴張開涎著口水,蓄勢待發一陣後帶著腥風如炮彈般衝向兩人。
……
翻箱倒櫃的從頭看到尾,興奮感過去便湧起了滿心的疲憊。
她的作息一向很規律,往常這個點早就抱著軟被會周公去了。
洞中有些陰冷外安全並沒有什麽問題,出去的路就等睡一覺醒來後再說也不遲。
尋了個角落用幾個大箱子圍成圈,如久心大的窩進裏麵,直接枕著背包當枕頭,合衣抱著青鋒閉上了眼睛睡起了大覺。
外間天色已然大亮,淅淅瀝瀝的下過一陣小雨後,快速放晴的天邊露出了暖陽。
洞穴中還是一如昨夜得樣子沒有什麽變化,美美一覺睡醒過來的如久變幻出幾樣果子充作早飯,吃完後才不慌不忙的按著壁畫中所記載的尋找出路。
同時找了整夜的一行人饑腸轆轆不說,眼中布滿血絲,嘴角下巴還冒出了不少青渣短須。
“主子,玄峻在不遠處有發現。”
“走,去看看。”
來到那處小溪邊勘察完,通過她留下的痕跡,可以大致還原當時的情況。
看著剩下的鹿肉,還有黑色燃烤過的灰土石頭。樓月沒好氣的笑道,“九兒這家夥。”
眼中情緒看不分明,語氣卻可以聽出相對整晚的嚴厲難得有了絲暢然,俞諶之看向好友,“她贏了。”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樓月被同時這麽心大的兩人打敗,“先找著人再說。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她大致的方向。”
可惜清晨的那場小雨破壞了些痕跡,不然找到她會更快。
“玄峴你帶人以這裏為中心四麵八方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容人休息的溶洞山洞。”
“是,主子。”
先是不敢置信,再想想對那妮子來說可能睡覺比急需找著出路還更重要。樓月長長歎了口氣,“真是服氣。”
換作尋常的女子在這樣的深山裏待上整夜,不說哭成什麽樣,起碼也是心慌害怕到想盡辦法找出去的路,顧不上其它吧。
“這就是她。”
“對,這才是她啊。”
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比大多男兒都來得隨意率性。
去而複返的玄峴一臉難明的行禮,“主子,樓公子。”
“如何?”
“容身的山洞溶洞玄崢他們在尋找,屬下帶著追蹤最有一手的玄岌靠著淺顯痕跡一路跟了過去,卻在一處平敞之地徹底失去了九蘇公子所有的痕跡。”
最奇怪的就在這裏,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般,馱著不說百斤幾十斤的鹿肉,輕功再高絕它也會留下些刮蹭的痕跡吧?
聽到這裏俞諶之兩人隨著他快速趕到他所說的地點。
確如玄峴所說的那般,三處密林圍著一麵山體環繞,大塊的空地上隻有深深淺淺的草木枯葉。
運起輕功衣衫翩飛,俞諶之在周圍淩空騰飛幾圈才輕然落地。
“確定追蹤的痕跡是到這?”
玄岌單膝跪下,雙拳抱禮肯定的回複道,“主子,屬下確定。”
“謹言…”
話音剛起就見俞諶之已經不徐不緩的邁開大長腿走進了那處空地。
沒有放過絲毫可疑的地方,幾乎步步丈量,可依然沒有所獲。
知道他腳步輕點的用意,樓月挑眉這麽個地方難不成還有機關?
即使有,將視線移向那座唯一的山體,這個不是更有可能些。
顯然大家想到了一處,不約而同的開始查探。
眼前的山體並不太高,占地也不大,背後竟然還有處淡水湖泊。走過來的一路,並未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就連山洞都不見一個。
湖泊的顏色呈碧綠,水麵如鏡隻長尾鳥飛過劃出一道道水紋。不少動物在湖邊飲水休憩。
“再去別處吧。”
“嗯。”
剛預備轉身,隻聽嘭的一聲巨響從湖麵傳出,被這響動聲驚嚇住的動物頓時四處逃竄。
湖邊的幾人也被這從湖底憑空炸飛冒出來的人嚇得不輕。
“九兒?”
被暗流衝出來到了湖底,剛破湖而出就看見呆立在湖邊的他們,如久輕點水麵帶著全身濕噠噠略顯狼狽的樣子飛到了岸上。
快速解下外衫的兩人還沒遞出去給她披上。
如久這個大直女已經用內力率先烘幹了全身,完全不給他們顯示紳士風度的機會。
也不計較這些的樓月幾步上前抓住她的爪子仔細打量,“九兒。你這晚都跑去哪兒了?該不會是神奇的在湖底待了整夜吧?”
“嘿,猜對了,不過沒獎~”
“這…”還真是?
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也沒見剛才上來時多了條尾巴什麽的,難道用內力在湖底憋死泡了整夜?瞎折騰為的什麽啊,總不會是好玩吧。
樓月被她悄悄握住用力掐了把手心,眉頭一皺還真的有情況?
心中臨摹她在自己手心寫下的字,抬起頭嚴肅地看向她,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
俞諶之是真的值得相信嗎。
是的,還是那句話,以我全部身家性命為擔保。
兩人的小動作沒有太隱晦,剩餘的人都看在眼底。俞諶之心想能得她全身信賴的人怕是不多,可一旦選擇相信便不會輕易被外界所影響動搖吧。
真好,子暮何其有幸能與她相交。
俞諶之的諸多感歎他們二人都無從得知。
在得到樓白他的回答後,如久隻略加思索便也緊跟著點頭表示明白,不再猶豫的跟他們道來昨夜她離奇的遭遇。
“你說你進入了一座藏寶洞?”
畫本子都沒敢這麽寫!
回味過來的樓月轉頭,“不對啊,九兒聽你這意思,不僅獵得了迷鹿吃了烤肉,還在堆滿寶物的山洞裏睡了一覺直到現在才出來?”
說到後頭緊咬的牙根讓腮幫子都酸痛了,樓月想到昨夜憂心忡忡慌不擇路的各種尋找,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一口,她這際遇對比起來不要太好!
“嗬嗬~”甜甜的一笑,露出平時深藏的兩個小梨渦。如久自知他們為了找自己該是片刻不停,“好啦,頂多賭注我就大發慈悲的不要好了這總行了吧?”
“我堂堂樓家家主,還會少了你那個鋪麵不成?”拿她沒辦法的樓月抬手虛指了指,“還跟我耍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