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山雨欲來
第二天，天蒙蒙亮。
雨雖然停了，但今天依然是陰天，大早上的就陰雲密布，讓人多少感覺有些壓抑。
市局刑警隊的兩名刑警胡鵬和林靜茜熬了整整一晚上夜，眼睛裏都是血絲，不過精神卻極度興奮，因為他們已經打開了突破口，有人招供了。
那三個小女孩竟然都不滿十四歲！而且三人都被孫成武老爹在他們家的別墅內強暴過！
這絕對是一條能將孫老爺子穩穩釘死在屈辱柱上的證據！
這三個小女孩都是從鄉下來的，來城裏打工，有的在飯店，有的在旅館，有的在理發店，那個逃跑被抓的婦女把她們一個個騙到孫老家中，讓孫老迷女幹了她們三個，後來又強暴了她們。
完事之後，孫老恐嚇她們不許報案，報案就會找十多個男人輪流糟蹋她們，隨後那名婦女也恐嚇她們，並把她們帶到了鍾山上的隱秘會所，把她們控製在了那裏，讓她們服務去會所消遣找樂子的有錢男人，都是四五十歲的男人，論輩分三個小丫頭都快叫那些男人爺爺了。
本來三個小女孩都被嚇壞了，一開始誰都不敢說，是林靜茜耐心的勸說，以女人的溫柔融化她們冰封的心，看到警察阿姨這麽善良，對她們這麽好，三個小丫頭先後都張嘴說了，全盤托出。
至於那些會所內的女服務員，有的是學生，有的是模特，有的是社會青年，從清純可人型到高挑冷傲，再到嫵媚妖豔型，可謂樣樣俱全，搜羅這些美嬌娘肯定花費了孫成武不少精力和資金，不過給他帶來的好處卻是難以用金錢衡量的。
最重要的發現是一本賬簿，記錄著這些女人的業務活動，但是用了很多隱語和代號，外人根本無法看懂，審問會所管理人員，但他們卻死硬不招，任憑兩位刑警用盡辦法也一無所獲。
審了一夜案子，兩名年輕的刑警都有些頭昏腦脹，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警隊大樓，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大雨過後，整個世界都煥然一新，天地間都像是被衝刷了一般，可是這幹淨的世界背後，卻是那麽的齷齪和陰暗。
……
……
南郊鍾山會所，早上七點不到，孫成武就帶著一隊人馬來到了會所前。
昨晚半夜，派出去一大批人，結果卻音訊全無，孫成武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又等了半小時，才聽跑回來的人說，會所已經被武警給端了，他當時就給謝局長打了電話，對方卻玩起了躲貓貓，打了五六個電話也沒找到謝局長。
隨後武哥又連忙給齊寧市法委錢書記打電話詢問，都淩晨一點多了，是錢書記的秘書接的電話，說錢書記已經睡下了，有什麽事天亮再說，對於什麽武警出動查封鍾山會所一事，秘書表示毫不知情。
孫成武又想給梁書記打電話，但是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時間太晚，暫時還是不要打擾梁書記，還是等明天早上再說吧。
今天早上他爬起來，立刻召集黑斧門的兄弟，帶著三十多號人，火急火燎的來到了鍾山會所。
來到會所一看，武哥完全傻眼了！會所裏一個人都沒有，像是被人洗劫了一般！孫成武匆匆忙忙的來到他的私人房間中一看，頓時暴跳如雷，房間裏的保險櫃竟然沒了！
這還了得！
孫成武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把手下的兄弟們都打發出去，搜查會所每一個房間，看看到底少了什麽，隨後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電話打了兩次才接通。
“老板，出事了！”孫成武沉聲道。
“出什麽事了，怎麽慌張成這樣？慢慢說。”話筒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昨晚武警突擊抄了我鍾山的場子，保險櫃被他們弄走了！”
“什麽？！”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猛然提高，愣了兩秒鍾，又道：“你別著急，先不要聲張，我來協調處理。”
掛了電話，孫成武忐忑不安的在房間裏踱步，但想到老板的身份，心裏又安定下來，有老板在，還有什麽事情擺不平的？
那保險櫃可一定不要出問題啊，那是老板放在他這裏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隻是讓他守口如瓶，不要對任何人透露，也正因為他幫老板做事，老板才會全力照顧他。
……
……
早上八點，齊寧市公安局。
謝局長剛一上班，辦公室的門還沒打開，就聽見急促的電話鈴聲，他昨晚半夜就把手機關機了，到現在還沒開，料想這電話肯定又是孫成武打來的，走上去一看，竟然是市委辦公室的電話。
謝局長不敢怠慢，連忙拿起話筒，話筒中立刻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謝局長，你現在挺忙啊，手機關機，我找都找不到你。”
“哎喲，是梁書記啊！不好意思啊梁書記，這兩天確實有點忙，局裏正在偵辦一件大案子，應局裏要求，所有辦案人員都得關手機。”謝超忙陪著笑臉道。
打電話的是梁書記，他開門見山，問：“昨天你們武警行動了？掃了孫成武的場子？”
“哦……”謝超拿著話筒，眼珠轉了轉，說：“武警行動？我怎麽不知道？掃了孫成武的場子？還有這回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情？”
“你不知情？趕緊給我查查，到底怎麽一回事！弄清楚情況之後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梁書記書記啪的一下就掛斷了電話，看起來心情很糟糕。
謝超放下話筒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昨晚羅雲天他們的行動摸了老虎屁股，這事不好辦啊，該怎麽弄呢？
謝局長正在頭疼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次打來電話的是法委錢書記，昨晚錢書記陪市裏的兩位老板喝酒喝到11點，又去洗澡按摩，喝的太多，頭疼的厲害，早上剛爬起來，秘書就打來電話，匯報說昨晚市裏有大案子發生，市局刑警隊把孫成武的鍾山會所給端了，還出動了大批武警。
錢書記勃然大怒，當場就拍了桌子，吼道：“真是亂彈琴！是誰給他們的命令去查封人家會所的，還動用了武警力量，我這個法委書記都不知情！太無法無天了！”
他自己卻忘了，昨晚半夜不到他都快醉的不行了，最後還是在洗浴中心的客房裏過的夜，現在身邊還躺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昨晚伺候了他兩次。
錢書記當即就給謝超打來電話，自然又少不了一頓訓斥，責問謝超為什麽出動武警，都不向自己請示？太魯莽了！詢問是誰給的命令？謝超自然同樣是裝糊塗，說他也不知情。
錢書記氣呼呼的訓斥了他一番，讓他盡快弄清楚情況，立刻出動警方力量去鍾山會所調查，務必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錢書記掛斷電話後，穿好衣服，從洗浴中心出來，剛鑽進車裏，手機忽然又想了，一看號碼，是省廳的劉處長打來的。
劉處長是錢書記以前在省城黨校進修時的同學，關係不錯，上麵有什麽事情都會及時通風報信。
電話接通，劉處長平日裏綿軟的南方口音變得急躁而迅速：“老錢，出事了，省廳要成立專案組去你那裏，同時下去的還有省委的巡視組，聽說巡視組的人是省委沈書記親自點將的，你好好想想哪裏出了紕漏，就這樣啊，再見。”
掛了電話，錢書記昨晚殘留的那點酒勁一下子全醒了，不管什麽時候，省廳派巡視組下來，都不是什麽好預兆，而且這次還有省廳的專案組前來，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要發生什麽了。
錢書記連忙給市委梁書記打過電話去，梁書記的語氣也顯得有些急躁，原來他也剛剛接到省城朋友來的電話，說是省委和省公安廳都有人要下來，兩人在電話中說了一下，決定立刻見麵商議對策。
錢書記雖然已經多年不在一線幹了，但畢竟是偵查幹部出身，好歹也在公安口幹了不少年，馬上想到省廳的專案組肯定是奔著孫老爺子的命案來的！
見麵之後，錢書記將這個擔憂說了出來，梁書記梁同海一陣沉默，顯然也是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在現在剛剛是早上，省裏的人絕對不會那麽快趕到，這就給他們留出了非常寶貴的時間來，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撇清和這案子的一切關係，先保住烏紗帽再說。
形勢緊迫，錢書記和梁書記立刻行動起來，錢書記親自部署安排，要求湖濱派出所的辦案民警重新審理此案，爭取做到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務必誰也翻不過來。
同時梁書記打電話通知孫成武，讓他盡量低調，還要找相關人員談話，告訴他們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與此同時，梁書記還給省城裏的黨校同學等打電話詢問，看看到底是哪個家夥把這案子捅到上麵去的，這個人又和沈書記有著什麽樣的關係，沈書記關心這個案子到了什麽地步，這都是當下最重要的工作。
梁書記的電話，一個個打到省城，平日裏花費巨資維持的關係此時派上了用場，各種有用的信息如同雪片一般飛來。
與此同時，市公安局局長謝超再次接到了省廳李廳長的電話，要求他務必堅定立場，不能向邪惡勢力妥協，同時要接待好省廳的專案組，全力配合他們的工作。
大雨過後的齊寧市，依然是一副熱鬧景象，但是在這繁華背後，卻是一派山雨欲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