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還命
我不是與他打啞迷,我要做什麽,她們心知肚明。
我想他們還敢回山,是以為山裏沒了人知道他們做的惡事,可卻沒想到,我卻死而複生。
川鳳被她阿娘攙扶著躲在身後,她的雙手護著高高凸起的肚子,瞧來她很在意自己的孩子呀,與那鬼青倒不相同,我還以她不是與心愛的孕育的生命,便會厭惡。
如此看來她也是個正常的女子,會心疼自己的骨肉。
可我肚子裏的孩子卻被她害的沒了。
我心愛的人也死在她手中,我對她如今沒有欣賞,隻有恨,恨不得把她骨揚灰的恨。
歡顏苦兮兮的掛著一張難看的笑臉,扯著謊:“秋尊主,我們,我們已是拚了命擊退誅仙殿的魔眾,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了,怎麽到尊主嘴裏,我們才是那十惡不赦的。”
她這話也說的也是心虛,底氣不足,說到後邊眼睛都不敢再望著我。
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不說她說的對,也不說她說的不對,隻是看著他們,不言語。
他們身後便是千指峰石柱,已經退無可退了。
歡顏聲音顫栗道:“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一個眼神,沉語莫言便瞬間理會,上前三兩下,一人一個把謝湘子、歡顏製服手中,讓她們動彈不得。
川鳳沒了靠山守護,眼睛恐懼的望著我,身子抖嗦的厲害:“你要做什麽?”
“昨日殺我時,你囂張得很,這會兒怎麽害怕我?”
“是她殺的你!”沉語,莫言這倆姑娘,說話也這般同一。
我抬眉,冷笑看著身前川鳳難看的臉色,她總是這般故作堅強,死不悔改,若沒有走錯路,這倔強的性子也沒有這般讓人討厭。
歡顏在莫言手中掙紮,哭求道:“尊主,尊主,川鳳她,她那是被誅仙殿的迷了神魂,神誌不清,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謝湘子倒難得地發了狠話:“你若敢動她,我便殺了你!”
我對謝湘子的話視而不見!
可我如今又怎麽會怕人威脅,怕人威脅的時候,妥協了旁人也沒有給我好受,如今我沒有什麽怕的了。
我一把掐住川鳳的臉,輕聲道:“你阿爹說了,我敢動你,他便要殺我,你信嗎?”
她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身下手動作快速抽出赤血,便想向我襲來。
我嘴角嗜笑,伸手更是迅速的扭過她的手腕,下一刻便骨斷裂的聲音與她痛苦的嘶聲吼叫。
“沉語,接著!”我從她斷指中利索的取下赤血向後拋去。
“川鳳!”歡顏痛心的嘶吼,努力掙著沉語束縛她的手:“放開,放開我!”
沉語倒是聽她話,她說放開便真的放開了她,歡顏急急忙忙跑過來,捂住川鳳的手,一張花容淚懸欲滴。
更搞笑的是那平時斯文也不過話多謝湘子,在莫言手中蹦噠著一雙腿,凶狠道:“我要殺了你!”
我說過我最恨威脅!
川鳳喚過痛勁,咬牙對著我又怒罵道:“假仁假義,強盜行跡!”
我的眼神剛望向川鳳,歡顏便把身子擋著她身前,一張臉恨不得撕碎我:“你當真是心狠手辣?”
我忍不住嗤笑:“心狠手辣?”我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大笑出聲,笑夠,抬手擦拭著眼角被她話笑出的眼淚:“心狠手辣,我真的比不上川鳳,在七墨台你們不是都瞧見了嗎,她殺自己心愛的人時,毫不猶豫,毫不留情,便莫要說我這個讓她恨不得抽筋拔骨,挫骨揚灰的我和哪些與她無仇的仙門中人,說心狠手辣,我真的不上你寶貴的孩子,我想她與誅仙殿那些魔眾應是同一貨色。”
“那你要怎樣?”她吼道,倒像在質問我。
我淡笑道:“我要怎樣,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
歡顏聽這話,神色大變,突然跪下身,拉扯我的大腿道:“秋尊主,尊主,我求求你,你饒了她,你如今也好好的活著,那顏華,她,川鳳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你不看川鳳的麵子,也看在阿華的麵上饒了她。”
“阿娘,你不用求她。”川鳳緊握住斷手,蒼白的臉滿是汗水,此般狼狽下,也是我見猶憐。
我蹲下身,與歡顏對視:“你女兒都不怕死,你怕什麽?”
她搖頭哭喊道:“不,她是我女兒呀,我求尊主饒了她,若是實在不行我替她抵命。”
我低垂眼眉,伸手覆上肚子,滿臉憂傷:“她也是我的女兒呀,我還沒來得及見她的麵,我還沒有給過她一句關懷的話,所以,我是不會饒了她。”
我站起身,踏步便想她身後的癱軟在地的川鳳走去,哪知剛踏開第一步,歡顏便雙手拚命的抱著我的雙腿不讓我靠近,轉頭向川鳳喊道:“你快走,快走!”
川鳳驚愕一瞬,複而雙手撐地想爬起來,可她右手不僅斷了食指,更是從手腕處斷骨,一下子她又疼得痛聲尖叫。
我低眼瞧著身下抱著我腿的歡顏,冷道:“你覺得,她跑的了嗎,我若想殺她,她就算藏匿四海八荒,逃至無間地獄,我也要殺了她。”
說著,我便抬手聚氣,在謝湘子與歡顏的恐懼呼喊中,在滿臉驚嚇,艱難地移著身子後的川鳳眼中,抬手向川鳳襲去。
我用了十成的力量,她必死無疑。
可我真的小瞧為人父母的愛,歡顏飛撲為她擋下了我這一擊,謝湘子掙脫身往前飛奔的身子,停在了我身旁,下一瞬,他掌風淩厲的向我襲來:“拿命來!”
我腳尖輕點,身子向後輕逸躲開他的攻擊。
可他還未來的及出下一招式,便被沉語莫言給製服。
莫言一腳踢在他右腿上,隻聽見哢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他小腿成一種扭曲的姿勢拖拽在地上,叫聲聽著也替他疼。
歡顏躺在川鳳懷中,嘴裏止不住的冒著血流,她喉間滾動,眼睛直直的盯著我,艱難痛苦地出聲道:“尊,尊主,你饒她,呃。”她咽了咽喉,不顧自身疼痛,傾盡全力也要說話:“對……對不起,尊……尊主,我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忘了當初,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是自命清高,不想領,領你的情,所以才別扭,對你難以拉下臉,所以每每見到你,我都忍不住,想懟懟你,這樣,才覺得心裏舒心些,後來說的,那些過分的話,隻是看到,川鳳受了委屈,我知道,你的氣量,度量不會對她怎樣,可她,是……是我的孩子呀,是我的骨肉,是我,最在意的人,我怎可能讓他受委屈,我不能讓她受委屈,尊主,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隻是愛女心切,請你原諒我。”
她用力說完這段話,便翻過白眼,咽了氣息。
川鳳抱著歡顏的頭,痛哭難言:“阿娘……阿娘!”
“歡顏,你醒醒,歡顏……”謝湘子痛哭聲音撕心裂肺。
他一直不是個討厭的人,可他喜歡上歡顏,縱容她的一切,在他心中,歡顏便是他的一切,女子得這般男子傾心,本事好事,可他卻因此沒了本心,走錯路了。
歡顏,我與沒有多少交情,我依稀記得我把赤血給她的那時。
我本是下山曆練,在渡鴉穀見她被赤鬼獸纏身受了重傷,應是同門又出至一山,我便出手救下她。
後來我才知她不知聽何人說,這怪獸有個十分厲害的靈器——赤血。
我殺掉赤鬼獸後,卻是在他心口處發現了如一條細小的紅色一樣盤著的東西,我取來便給了她。
我記得當時,她很開心,對我很是感激,還說以後我有什麽需要他的地方盡管說,她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我救她本就沒需要她報答我什麽,給她赤血也是看她為了這東西受了不少苦,我那時便沒有多言,對她簡短的道了句:“不用!”便轉身離去。
後來再見,便是在山裏,我繼位尊主,可再見麵,她沒有先前的歡喜,對我冷漠淡然,如先前的交情都是假的,她那些肺腑之言的承諾,仗義的言語,都給忘了。
我也不是要她真的記得,所以也沒在意,隻是後來時間久了,就便成了如今這般。
如今我回歸上神之位,我才記起,這劍靈器赤血本就是沉語的,先前她被罰隨我下界,不小心弄丟了此物,隨後她化成沉香樹,不能言,不能語,更不能離開那地半步,所以沒有機會尋找,而我失了記憶,根本記不得她倆,更記不得她倆的東西。
如今重回沉語手中,她施法去掉赤血長時間修來的狠戾,解除赤血身上墜神封印,赤血自然認回她,乖巧的盤在她手腕處,磨蹭著它紅紅的小腦袋。
盡管歡顏為川鳳抵命,歡顏死前還拚死為她情,可我心中的恨意,不減反增。
我因何而下界,曆經這一遭,豈先不追究,畢竟她自己也忘了前塵往事,我算在其中,對她不公。
以往的罪我也不追究,可她殺害仙門正道,陷害同門,殺害阿華,殺我害我孩子性命的事,便讓我意難平,氣恨難消。
今日她不死,我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