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故技
她一臉不可思議,嗤笑道:“惡劣?要講起惡劣,誰人能比過你?”
對於她,我很是無奈,因為子曦,我對她心存愧疚,可說真的我便十惡不赦,我是不認的。
那日我明明停了手,他分明離我的劍還有一拳之距,他站得很穩,不可能跌倒,可最後他卻撲了上來,若不是身後有人推他,便是他用命在算計我。
可怎般我都不願,若說有人推他,在他身後隻有川鳳一人,可川鳳怎會這般對他?
若說他用命算計我,那他為了什麽?圖的又是什麽?可我瞧他最後不可思議的神情,不像算計。
死在我手中他也是始料未及!
“梓萸,不管你信與不信,子曦,我沒有必要殺他,在你們眼中,他確實死在我手,我有百張嘴也說不清,我也不想抵賴,我隻想告訴你,如今的雨落,再也不是以往那般風平浪靜,我覺得子曦之事,是有心人的挑撥離間,我們……”
她嘶吼道:“你莫要強詞奪理狡辯,你以為旁人都是瞎的,隻有你是聰慧明目的?旁人怎般,我不知曉,就算他是挑撥離間之計又怎樣?我隻知道我兒子死你手上,你不是自稱功法卓越,修為無敵嗎?就算那子曦不小心撲上來,你也來不及閃躲嗎?不是,是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想閃開,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
原來如此!
如此這般我還有什麽可解釋的呢?
“你是一山的尊主呀,號稱百門第一仙,若你想護沒有你護不著的人,若你想殺也沒有你殺不了的人,所以子曦對你來說,是想殺的人。
為什麽?你答應過白尊主,說要護雨落仙山百世安寧,護我們大家一世周全,你答應了的,如今又是為何?不護便不護了,為何要報複?”她對著我嘶啞的吼叫,說到最後已是痛哭涕淚。
我往後退了退身子,她的話如刀子,戳著我心窩。
原來是對我失望了,可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功法卓越,修為無敵的混賬話,更從來沒有高傲自滿到想殺誰便殺誰的地步,我沒有那個能耐,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麽厲害。
一切都好,皆是他們給予我的,如今發現我並不是他們想的那般完美,心中便失望。
上神都會犯錯,何況我一個小仙。
“對不起!”由衷的發自肺腑。
不僅是因為子曦的事,對不起她,更是對不起她所有的信任。
看她神色悲痛,身姿不穩,我本想上前扶她,哪知她突然抬眼,一記冷眼給我甩了過來,最終蹦出的話你是生冷的隔應人:“對不起?你的對不起,可以讓我的子曦回來嗎?你的一句對不起,便能讓雨落仙山回到從前嗎?你的一句對不起,便能洗白你滿身的汙垢嗎,你的一句對不起,便能否認你心狠手辣的事實嗎?”
她說一句便向前走一步,眼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像也帶著冷冽的光刺向我,我穩穩地站在她身前,不挪動半分!
她終是停了腳,離我隻有一拳之距,他說話呼出的溫熱氣息,撲灑在我臉上,拍打的得我生疼。
她眼中的恨意不減反增,若她手中此刻有劍,我怕早已喪命。
我麵無表情:“那你要怎樣?”
“我要怎樣?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報仇。”
說著她手中喚出短劍,向我刺來。
我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側身躲過,她緊隨我身而動,口中叫囂著:“拿命來!”
她修為功法雖不如我,卻拚盡了全力,與我抵死糾纏,而我自始至終,隻是閃躲還未進攻。
“你還手啊,為何不還手?不要以為這般,我便能心慈手軟不殺你,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他手中挽的劍狠厲的向我襲來。
我的餘光,恍然間瞧見一襲粉色身影藏在樹杆身後,若我沒瞧錯,應該是川鳳無疑。
她那日本就沒有受多重的傷,硬是挨到了昨日才醒,這剛能下床,又跑來這林中湊熱鬧,當真是嫌自己命大的。
她見我瞧見了她,也不躲避,直勾嘴角詭異的向我想著,她手中凝氣,似要使壞!
她這般明目張膽的使陰招絕對不是針對我,因為我也瞧見了她,她若出手,我是來得及化解的。
想來她的目的是與我糾纏的梓萸,梓萸背對背對著她,瞧不見她的神色動作,如果她出手相襲,梓萸定是防不勝防。
隨著她的動作,周圍氳氤的黃色與黑色相交融的光,那光直衝天頂,好像把天突破了一個窟窿,光暈之中,猶如千百道劍光直向梓萸劈頭蓋臉的襲來。
我頓時驚慌道:“小心!”說話間一把梓萸摟緊懷中,飛身迅速的閃至一旁,離那道光圈幾十步開外。
我剛把掙紮的梓萸放在地上,身後先前我們打鬥的那一處地方,轟隆一聲巨響,地上頓時出現一個大窟窿,周邊的花草樹木,被劍光殘害,破敗不堪。
梓萸悠悠的轉身向後瞧去,身後的景,一切景象讓她驚訝的說不話出來。
許是計謀未成,川鳳叫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直奔到梓萸身旁,關心地捧起她的手,查看她的身體,眉頭緊鎖,一臉自責:“梓姨,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幫你的,是她故意轉了個方向,讓你差點喪命在我的手中。”
梓萸慢慢回過神來,輕柔的拉起川鳳的手,溫柔地說道:“無妨,小川鳳是為了我,我怎麽會怪你呢?”對著他溫柔的說完這話,轉眼對著我一臉冷意,輕哼一聲道:“秋尊主好計謀,是想來招借刀殺人殺了我?好擺脫自己的嫌疑?秋尊主莫要白費力氣了,在雨落仙山都知道我與你有仇,如果不信身亡,皆是你所為。”
我好笑的擺了擺頭,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們。
一個小小年紀,心機城府了得,心藏百毒。
一個卻甘願受騙,信以為真。
許是我剛才救了她,她話語雖未變,但也沒有動手的跡象,隻是探究我的眼神很是明顯,她也許沒有想過我會救他。
川鳳對著我一臉詭異陰笑,可與梓萸相對時卻露出露出小女孩般的怯懦與嬌弱,任誰都想把它保護在懷中,梓萸見我望著川鳳,川鳳直打哆嗦,便把川鳳藏在了自己身後,對著我質問道:“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我怕我心思短淺,什麽都做不了,以往倒是沒發現,川鳳這般會作戲,我一直隻是把她當做得不到糖吃的,小孩鬧脾氣而已,如今才知自己小覷了她。
她剛才使的,可是魔教正宗的皓然天刑,若她剛才真的殺了梓萸,嫁禍予我,旁人定是信以為真,毫不懷疑。
這功法在他們看來隻有兩人會。
一人魔教鬱,如今不用說,絕對不會是他,他也不在世上。
另一個便是我,雖然我與正宗的魔教皓然天刑有細微的區分,可旁人哪在意這些,除了易風,他們更是不知其中的區別。
可我卻知,這世上還有第三個人會的,那便是九江。
他會這法術,他瞞了許多人,易風、鬱皆被他瞞在鼓中,若不是在被他囚困的百年中,我瞧見他使過一次,我也是不知道的。
他瞞了了許多人,隻是如今他也沒有在這世間,必定不會是他,不管他在與不在,隻要他繼續隱藏,旁人也不會牽扯到他身上,畢竟是對我深疑不信。
川鳳會使這術法,定是曾拜他為師時學的。
她倒是練得如火純青,毫無紕漏。
我不理會梓萸的質問,對著怯生生藏在她身後,怕我吃了她一般,卻對著我做出詭異笑臉的川鳳:“謝川鳳,你這皓然天刑使的很是正道呀?怎麽不與你梓姨說說,你是與誰人學的呀?”
聽我這話,梓萸偏頭瞧她,滿臉愕然。
川鳳頓間慌了臉色,驚慌失措,撒嬌般搖著梓萸的手臂,嬌聲道:“梓姨,她說的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啊?我這就是同阿娘學的普通的法術,什麽皓然天刑呀,我都沒聽過。”
她此話一出,我才知自己又輸了。
幾位長老是知道皓然天刑,那是因為他們見過魔教前任尊主使用過,而山裏的其他仙友卻隻聽過也曉得有這個邪性的法術,可說見他們卻是沒有見過的。
如今我說是,川鳳說不是,在梓萸的這處,我是得不到好的,她定是信她,不會信我。
隻是這東西怎能作假,瞞得過一時卻瞞不過永遠。
周邊漸漸拒聚集了許多,聽到巨大聲響的聲音而慢慢靠近的身影。
見到直直向我走來的身影,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易風,是與不是讓他一瞧便知,他說的旁人也信。
其實我對他的笑太怪異了,他居然緊鎖眉頭,怕我對他有所圖一般。
他走近,用目光巡視我一圈,又望了望我身後那個大坑,道:“魔教的誰人來了?剛剛我在遠處,便瞧皓然天刑的魔光盛然,他不是已經……”
他說道最後停的口,可我知道他的意思,易風一開口,川鳳的話不攻自破。
梓萸鬆開她的手,拉開一些距離,不可思議道:“小川鳳,你……”
我剛才便瞧見了,川鳳看見易風,那臉色瞬變,青白紅紫來回變換,如今易風的話,更是讓她煞白了一張臉,呼吸緊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