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怒火
我曲身跪在他床邊,顫抖地捧著他的臉,眼淚控製不住如泉~湧般滑落,以往若一分懷疑,此刻都也全部印證,真的是他。
那從左眼眉梢劃過鼻梁臉龐,到右側耳後的傷痕,與那故人一模一樣。
夏書,原來他真的是夏書!
若柏夷上神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是不是真的會被我連累?若我真是他要渡的劫,我又要該怎麽做?怎麽才能讓他重返九重天,避免這仙魔亂戰,位尊上神?
我的手指在他臉上遊走,指尖輕觸勾畫著他的臉龐,我有許多話想對他說,可說出口的,皆是糟心之語。
“阿華,也許我真的是不詳之仙,先前易風說我時,我當他是失了阿爹阿娘,說的瘋話,可我到了反家,一個算命的老朽都說我命不好,說我親人四散,夫妻相離。”
我自嘲般笑笑,又對著他輕聲道:“那時我還在心中嗤笑,我這沒有緣的果,親人本就四處遊覽,很難在一處,夫妻?那更是奢望,如何相離?
可如今我卻信了,也怕了,我不怕死,不怕魂歸天地,可我怕我在意的人一個個離開我。如今的仙魔之戰,若不是我自不量力,哪有這般咎由自取,若我沒有遇見雪櫻,若我沒有讓她嫁個桑湛,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便不會來的這般早?
也許根本不會來,不對,這一切的一切也許早已注定,而如今,我隻能逆天而行。
你已經為我丟過一次命了,如今換我護你周全。”
他的眼睫毛輕輕地動了動,我想他昏迷中應該是聽到我的聲音了,便繼續說道:“你以後不要來雨落了,也不要來尋我,若你執意要來,我也是不會再見你了。
你好好養傷,擔負起紫楓山的重擔,不要讓自己後悔的事發生,若以後遇到好的姑娘,便便娶了她吧,我,你也不用擔心,易風,他很好,我想我會愛上他的。”
為了讓他死心,我違心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我想若讓他此刻醒來,也會被我氣死過去吧。
我說要離開時,木青詫異的盯著我,甚是費解,她問我為何不等阿華清醒了再走?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把阿夏給我的傷藥給了她,讓她記得給阿華擦拭,這藥長擦在臉上,便不會留下疤痕。
木青見我情緒低落,心事重重的模樣,還與我說了許多阿華的事。
她說阿華身板都立得挺直,從未見過他為誰彎過腰,低過頭,隻有為我,隻有在我處,他才像個人,像個有溫度有感情的人。
她這些話我不是不信,隻是聽到心裏越發難受,我敷衍般的回答她幾句,連去給阿商道別都沒有,便倉皇的逃出了紫楓山。
回來後我便頻繁的在山下行走,我先去了青渺落羽山,居然在那處沒有瞧見叔叔與言正上神,我去了牟情院中,可那處也沒有人,白謠牟情都不見了蹤影。
若說是遭誅仙殿入侵,可青渺下界結界護著,凡人生活漸漸恢複以往,如今見到人也不會驚慌失措,倉皇逃竄。
可有一事,讓我甚覺奇怪,青渺不僅沒見著秋叔他們,更是不見一個修仙之人,也不知他們都去了哪兒?怎麽都不在青渺?
尋找叔叔期間,我路過我與夏書相識相處的地方,可那處雜草橫生,淒涼蕭瑟,早已沒有了我們駐留過的痕跡。
我~要怎般才能讓阿華渡過此劫難?
細聽周邊有的聲音,我警惕瞧去,原來是些小妖小魔藏匿在草叢中,見我已瞧見他們,便都跳了出來,對著我齜牙咧嘴,垂涎流涕。
如今行至何處都能遇到,也是見怪不怪,這些妖魔鬼怪為何這般肆意妄為,皆是誅仙殿,魔教惹出來的,是他們故意為之。
他們心中僥幸,想著若運氣好,便能飽餐一頓,若是遇到不才的修仙之人,吸食魂靈便能增長修為,何樂而不為,可他們今日很不幸,遇到了我,若他們見到道沒有凶狠的向我撲來,而是轉頭便走,他們也不會死的這般淒慘。
也許會留下命也說不定!
尋了幾日,沒有遇到誅仙殿的人,他們像藏匿起來了一般,如今我斬殺了鬼影,讓他誅仙殿又失一名護法,應是對我全力圍捕,殺之而後快,為何我這般招搖的下山,卻視而不見?
我抬手焚燒了阿華的信件,聽他渾厚的聲音,教訓我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想來應是好全了,我也放心了些。
收到他的信不久,我又收到了易風的來信,信中說讓我回山,有要事與我相商。
我想了想,便回了山。
回院的路途中,路過小池塘,我瞧見川鳳,子澍,梧蔚三人在一塊,三人神色嚴肅,不知悄悄咪~咪在商量些什麽?
隻是川鳳的打扮,晃眼一瞧的有些很熟,我虛眯著眼想了想,再往自己身上瞧了一圈,與我今日裝束一般無異。
我與她何時有了這般默契?她可是又想使什麽壞?
我隨意看了一眼,便向院中走去,他們密謀什麽也與我無關,就算是與我相關的事,我也無所謂了。
如今我在雨落這般境界,也不會有更差了,他們不用費盡心思,隻需一人開口,萬人附和,我也是無可奈何的。
我回到院中,在院門處又遇到了易風,他說有事與我相談,我瞧了瞧身上的汙漬,便疏離的與他說自己進屋換一身衣服,再出來與他相談。
他想進院,卻被我關在了門外,以後我這院,他也少進為好。
剛進院門,便見阿華從我房中~出來,我一時驚喜,歡悅著臉龐,腳步輕快地向他走去,可下一瞬,突然想起我說的那些話,下的決定,我又冷意一張臉,慢下了腳步。
瞧他緊盯著我的犀利目光,我下意識想逃,可想想為何要逃,若逃了,豈不是掩耳盜鈴一般,我忍耐著性子,向他走近。
他不說話,眼睛像是長在了我身上,我也不說話,對他扯了一記難看的笑,便從他身旁路過,故意錯他身而過進了房門,他陰沉著一張臉,跟隨我進了房門。
我轉身盯著他,扯著嘴角,對他笑道,就如同小時候對著他說話一般:“寶寶,有什麽事嗎?”
聽我這話,他更是蹙緊了眉頭,不言不語,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心中不悅不快,皆顯示在麵上,一張俊臉陰翳,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見他不反應,不回話,又故意扯著臉淺笑,和藹哄道:“寶寶若沒事,便先出去一下,讓我換身衣裳可好?”
“為何要換衣裳?”顏華不出反進,離我隻有一步之距,憤怒的眼睛似有火星燎原。
我隻是在山下小鎮中,遇見一個可愛可伶的小女孩在賣冰糖葫蘆,瞧她辛苦,小~腿站的辛苦,滿臉愁鬱,便買了幾串吃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一個小孩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手中沒拿穩的冰糖葫蘆弄髒衣裳掉在了地上,這回山了,當然是要換換了。
可他突然這般問道,我卻有些心虛,像背著他幹了什麽壞事一般,可我什麽都沒有幹。
怕他作甚!心中為自己打氣,開口卻露了本心:“我我不小心弄髒了。”我瞧他眉眼緊鎖的奇怪表情,後退了步。
哪知他修長的腿,跨步上前,瞬息間伸手嵌住我的下頜,俯身對著我的唇便吻了下來。
我一下子腦子空白,忘了思考,愣在當場,睜大眼睛,迷茫的不知瞧著什麽。
等反應過來,想推開時,阿華卻撤身離開。
可瞧著我眼光如火般炙熱,隱晦不明,可是還想再來一次。
“你你為何?”這到底是怎般了,他這突然的吻是何意?
“不為何,就是想吻你!”說的理直氣壯,好生霸氣。
我心中緊張驚喜交雜,心情甚是難說。
早知他這般無賴行跡,可我總想知道他是與何人學的?
我心中氣惱他,便不想同他說話,轉身向門外走去,這衣裳不換也罷。
他大步向前,攔著門,道:“你去哪兒?”
我走的太急,撞進他懷裏,下一瞬,我如躲瘟疫般,後退一步,離開他的懷抱,盯著他慍怒的眼,心不穩道:“我……我出去一會,易風在門外等我,說有事與我相談。”
回來在院門處瞧見易風是真的,沒有騙他,我與易風說了,讓他在院門外等我,此刻應該是在院門外等著我的。
哪知阿華聽這話,本緩和了些的臉色,瞬間又眉頭緊鎖,怒氣衝衝,上前一步便把我抓~住牽至床前,一把把我推倒在床,繼而俯身上來。
我晃神懵頓見,雙手頃刻間便被他禁錮在頭頂。
他噴出的氣息帶著微怒直灑臉龐,溫溫潤潤,癢癢的。
我掙紮,他禁錮越緊。
瞧我的眼裏似帶著小火苗,烤熄著我。
“阿華,你這般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你在我床前說的那些話是何意思?如今這般與我疏離又是何意思?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可是在戲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