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推責
第128章:推責
我站起身,拔~出劍,隨手扔在一旁,伸手捂住傷口,冷眼瞧他,忍著疼痛問道:“為何?”
我怎麽也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為何要恩將仇報?以往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他似瘋了般,嚷道:“為何?為何?為何?為何?”
也不知在問誰?
我蹙然提高聲音,冷冷問道:“為何要殺我?”
傷口隨著我說話的動作,一陣接一陣的疼痛。
他抬眼瞧我,迷茫的眼睛裏慢慢聚集了光,望著我的眼裏,恨意滿滿,那凶狠犀利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我,對著我恨怒嘶吼道:“為何?若不是你雨落仙山,我啟煙山,怎會如此?若不是你雨落,我的至親怎會離我而去?若不是你,仙門魔道,怎會如此?
什麽百門第一仙,什麽正義、除魔衛道,皆是狗屁!”
發生這些事,我也是悲憤惋惜,可如何能怪雨落仙山?又如何能怪我?
我緊按住傷口,低頭瞧了瞧,手指已被染紅,猩紅的血正在向外流著,我忍著痛,輕聲說道:“仙門受此重創,我也痛心不已,可你,怎能把這些都算在雨落頭上?算在我頭上?”
他虛意笑道:“算在你頭上?七墨台之戰以前,父輩們總說你不知天高地厚,愛出風頭多管閑事,我卻認為他們是錯的,因為我覺得你浩然正氣,坦蕩於世,心中自有自己堅持的一份對與錯。
七墨台之戰以後,他們心中雖有不服,卻也不再言語,因為他們打不過你,我那時還挺欽佩你,你終是用自己的方法,封住了別人胡言亂語的口,很是厲害。
可後來我才明白,那隻不過是你的陰謀詭計,你雨落仙山早已與魔教勾結,七墨台之戰,不過是你們的緩兵之計,以往我還覺得你淩然正氣,如今我才覺得你卑鄙無恥,虛假不已。”他情緒激動,說的怒然氣憤,胸口隨著他的吼叫上下起伏。
先前遠離我,此刻又一步步向我靠近,許是見我受了傷,半晌也沒有動彈半分,便漸漸有了膽量。
我對視他的眼睛,坦蕩清明,毫無心虛膽怯,沒有做過的事,我無需愧疚:“如今各仙山都處風雨中,我雨落,也沒好多少,除魔衛道我們一刻也沒有少做,為何便認定了我們與魔教勾結?你此話可有違良心。”
“良心?你瞧瞧,瞧瞧我這滿身的傷痕,這是鞭傷,赤血所傷,這赤血可是出自你雨落的靈器,你還有何狡辯?”
赤血?與川鳳有何關係?
我心裏想想著,便了神,見我不語,以為我心虛了,便更是凜然道:“那囚魔山與那誅仙殿勾結,百山仙門盡知,隻有你雨落裝作不知,若不是你們與之勾結,你怎會對此事置之不理。
你不理會也沒什麽,可為何還抵禦仙道進犯,是何道理?
囚魔山與誅仙殿相互勾結,誅仙殿的魔鬼又滅我柴氏仙門,踏平我啟煙山,虐殺我繚雲凡人,這些怎會與你雨落沒有半分關係?”
我對著他激動的心情,冷靜開口道:“你可瞧清是何人所傷?”
他譏笑道:“秋尊主此刻還在掙紮狡辯,我那時迷迷糊糊,但聽見了是女子的聲音。若我沒記錯這赤血乃是你雨落仙山,歡顏仙子所有。”
確實,他沒有記錯,但是歡顏如今已傳給了她的女兒川鳳,這些柴瑟應該是不知道的。
若川鳳做了這等泯滅良心之事,殘害同道之事,必定不可輕饒了她。
我強撐著身子緩步向他走近,他見我靠近,急急向後退去,背抵著牆垣,退無可退,這才泄~了氣,拋開滿腔恨意,失落無助道:“你要殺便殺,如今我也手無縛雞,無反抗之力,秋尊主最好殺了我,不然,我以後一定讓你血債血償,讓你雨落消失。”
我盯了他半晌,開口道:“你走吧!”
不瞧他眼裏的愕然之色,我轉身向火邊走去,在他的注視下,盤坐腿,閉上雙眼,運氣療傷。
出了這個門,以後怎般,看他的命,已是他的造化。
給他機會了他就不走,依著牆壁,軟坐在地。
開口又對我一頓揶揄:“秋尊主此刻倒是假義大度,那東陵蕪芨山被滅時你在何處?那青渺落羽山被魔教入侵時你又在何處?那萬蠶空桑山一門百餘口人慘死時,你又在何處?百山仙門皆受重創,唯獨你雨落,未傷分毫,莫不是你怕其他仙山,奪了你百門第一仙美譽?”
我未睜眼,輕啟紅唇,淡淡道:“你說的這些與大度有何關係?”
他嗤笑:“秋尊主真是好淡然呀,你真是,掛著虛假的臉龐不累嗎?”
“虛假?你心裏如今自有界定,我與你說什麽,你都覺得是假的,都覺得我虛偽,我也懶得費口舌與你說道,隻要你不擋住我做事,你要做什麽我也懶得管。”
我倏然睜開眼,目光冷冷的射向他,冷冽道:“此刻我希望你安靜!”
收到他害怕的眼神,我又安心地閉上了眼,專心療傷。
無人打擾,甚是安寧!
中途聽到細微的動靜,聽他的腳步聲不像是向我走近,我便沒有在意,等我療好傷,睜開眼,碰廟裏沒有了他的身影。
想來是走了!
希望他好自為之,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被魔教所利用。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屋簷的水,滴在青石板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彈奏著一首悅耳的曲子。
我從靈焉中,掏出一身幹淨的衣裳,撚了個字決,換下一身血跡斑斑的白色衣裳,一身紅衣似火,受再重的傷,流再多的血,也瞧不出印記。
收拾幹淨,伸手幻了一把白油紙傘撐著,這才踏出破廟門。
一路走來,街道上未瞧見一人,都躲在家裏,睜著驚恐的眼睛透著窗戶,瑟瑟發抖。
隻有些小魔小妖在街道上,來回跳躍飄蕩,趴在窗門前撲打,要不是每家每戶都貼有除妖除魔的符咒,那些凡人怕是早已被那些吱牙裂嘴,張著血盆大口的妖魔吃了去。
那些小魔小妖不識人,鼻不識味,見我還未瞧清我麵,未聞出我味,都睜著綠油油的眼睛向我撲來。
我抿嘴一笑,笑得很是和藹,可那些小魔小妖,還未近我身,便哀叫著墜落在地。
地麵一震,水珠濺起!
我把傘往後仰了仰,露出自己的臉,緩緩收回自己的手,背於身後。
傘上的那一株紅梅,很是妖異!
此刻他們才知道後怕,如臨大敵般一躍而起,慌忙逃竄,不敢多留片刻。
我得意的笑了,這種感覺真好,渾身的力量又回來了,我又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招搖一番。
柳暗花明什麽的,行一步算一步!
那些凡人還是萎~縮在家裏不敢出門,無奈,隻能在此做下了結界。
若凡人不出,那些小妖小魔也進不來。
何況門窗上還有各門仙山相贈的除魔符。
做完這些,四處分散降妖除魔的仙門同道都飛奔過來,他們不知情況,把我包圍在中間,劍尖都指向我。
可把我當成了誅仙殿中的人?
“誰?”也不知是何人警惕開口相詢。
我拿掉雨傘,展露真容,對著他們莞爾一笑。
“尊主,你怎在此?”青樹長老緊皺著一張臉,一臉意外道,細聽他的聲音有淺淺的責備之意。
我對著他淺笑穎然!
旁邊的人,三言兩語,輕聲議論:“是秋尊主?”
“是她,無疑!”
“可不是說秋尊主法力盡失嗎?可剛才那驚天動地的聲音?又是為何?”
“這我也不知曉了!”
“想來是她的計謀,誆騙那魔教眾人的。”
“有她在,仙門有望了!”
“那可不一定,那誅仙殿的一眾魔人,哪個是省油的燈,逮著仙門,哪不讓給扒成皮的。”
“是呀,前有東陵蕪芨山,後有青渺落羽山,繚雲啟煙山,萬蠶空桑山等等許多仙山,那些哪個不是大門派,如今我們這些小門小派還不夠他們卡牙縫的。”
聽到這些我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雖不能說他們滅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但也不該如此氣餒。
我不願站在這兒給他們說道,便禮貌道:“若各方仙友無事,恕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他們回應我便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身後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尊主,尊主!”青樹長老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才追上我,大喘氣道。
我慢下腳步,與他走在一起,淺笑道:“青樹長老可有什麽想說的?”
“尊主,小風不是讓你在山中待著,不可出山,你怎麽跑下山來了,他可知道?”
我癟癟嘴道:“不知!”
我沒有與他說,他如今忙的不可開交,應該是不知道我下山來了。
“尊主回山去吧,莫要任性,在山下危險,如今你又沒有了功~法修行,這魔教歹人正愁拿你沒有辦法,你倒好自己給送上門來了,再加上仙門百家如今對你意見頗深,你此刻是內憂外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