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賀喜
第122章:賀喜
與她相處這般長的時日,我卻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愉悅的神情,喜形於色,溢於言表,連帶著發絲衣襟都洋溢著甜蜜幸福的氣息。
我忍不住便想打趣她:“那是有多喜歡?可是一步都舍不得離開他,一刻不見便想?”
她也不怕我打趣,含羞著臉點了點頭。以往都是清麗冷色,我沒想過她也可以如水般溫柔。
她真的變了很多,想來那言柯是他良人無疑!
她偏頭把話對著我,睜大眼,懵懂樣:“那上仙,何時才有喜訊傳來?你與小尊主,何時才會成親?”
我愕然:“我與他?”
我和阿華怎般,怎麽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呢?可我與他究竟算什麽呢?成親,好遙遠,好迷茫!
“小尊主是否從未說過心意?上仙莫不是還不清楚小尊主的心思?”她倒是為我著想。
可他早已明說,我又怎可不知!
隻是我確信,阿華不會與旁人說,怎麽都清楚他的心思了呢?他麵上是呈露的多明顯?
我搖搖頭,滿臉苦鬱。
她偏著頭,問的很是小心:“上仙是有什麽顧慮嗎?還是心中喜歡易風上仙多一些?”
我抬眼望她,有些不清楚她的來意是為何了?
我抿嘴無奈笑了:“易風與我隻是好友,別無其他,隻是阿華,我……”
“上仙心中有何顧慮?”這孩子,一如既往的執著。
我打趣道:“小木頭,可還是放不下你的小尊主?”
她歎氣:“沒有!隻是不想你們錯過。”
我瞬間奄了氣:“我們也許早就錯過了,錯過了幾千年,快上萬年!”
“上仙如此說道,若小尊主聽到,又該悶悶不樂,鬱鬱寡歡了!”
我歎息道:“也是,他脾氣是越來越容易暴怒了!”
也不知像誰?
木青道:“小尊主他是一直這般麵冷如霜,生人勿近,與尊主一個樣子,尊主也隻有在商姨麵前才顯柔情。
其實我們這一輩相識,經常在一塊的,在小尊主身後都喚他小雪花,他有次聽到了,還冰冷冷的問我為何?那模樣真是很好笑!”
我脫口而出:“為何?”
她抬袖遮笑,莞爾道:“上仙覺那冬日的雪花可美?”
我點了點,潔白無瑕,卻冰冷刺骨,哦,我明白了!形容倒是貼切。
“雪花很美,讓人忍不住想接到掌心,好好觀賞,可還未接近它,便被它的冰冷刺骨的寒氣逼退。
上仙,小尊主他性子易怒,可他對你有用不完的好耐性,好脾氣。
以往我在想,他是不是瞧你是長輩,所以在你麵前收斂些,可後來我才知道,在他眼中沒有什麽長輩不長輩,隻有喜歡與不喜歡。
上仙,小尊主他真的很在意你,很喜歡你的。”
我倒是未瞧他與旁人發脾氣,都是對著我發了。
“可我從未見過阿華對你發怒!”
“我問過他,因為他老對我少言寡語,麵無神色,我覺得委屈,可瞧他不願讓人跟著的樣子,卻把我擱在身側,我便問他為何對我這麽好,他說,言柯說過,不許他對我太過疏冷,太過肅穆。”
“他倒是很聽話言柯的話!”
“是呀,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言柯為他,連命都可以不要,旁人辱小尊主,欺負小尊主無修行,他都為小尊主還回去。他們是最好的知己!”
原來如此!
木青說阿華脾氣暴躁易怒,可我見阿華對旁人都一副好脾氣,好麵容,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謙謙公子說的就是他。
就算是與易風怒懟,他也是一臉和笑。
隻有對我,才換著法的生氣。
“上仙,我希望你與小尊主能好好的,雖然我現在不喜歡他了,可我還是希望他好,也望你好!”
“謝謝!”
她肅然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上仙,我便先回去了!”
突然想到,有東西送給她,我急急道:“你等一下!”見她聽話立著未走,我才轉身向屋裏走去,一陣翻箱倒櫃,終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這才歡喜的跑出來。
我伸手,淺笑道:“給!”
她一時愕然,睜大漂亮的眼睛望了禮物又望我,啞言道:“上,上仙……”
“給你的成婚禮,我是去不了婚禮宴為你祝賀,便提前祝賀你們,日日和睦,世世嬋娟。”
她低垂頭,盯著手中的禮不說話,手指在上邊來回摩挲。
我輕言細語,小心相問:“可是不喜?”
她急急擺頭,她抬起頭,我才瞧見她眼角掛的淚珠,那泫淚欲滴的模樣,我見猶憐。
她聲音哽咽,帶著鼻音:“我很喜歡,上仙,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成婚禮,謝謝!”
最好的嗎?我這雖不是什麽平常玩意,但也不是稀世珍寶,隻是無意間從世間一對百年恩愛夫婦那兒得來的龍鳳玉佩。
這龍鳳玉佩是以紅玉雕成,那顏色猩紅如血,可拆合,合而相纏,拆分開兩眼相望,恩愛纏~綿,至死不渝。
瞧著很是喜慶,想著送她極好,卻不知她為何哭了。
“喜歡便好,我這人也沒什麽好東西,這禮,你不嫌棄便好!”
“這禮很好,我很喜歡,我還貪心的希望上仙能參加我婚禮!”
“我也想,可我……”
我想著該如何接話,瞧我為難,她又道:“我知道,上仙不會去紫楓山!永遠都不會。”
我有些驚訝:“你……?”
她怯怯的望著我的眼睛,道:“上仙,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她這話說的,讓人莫名覺得感傷,感覺訣別般,可她隻是嫁了人而已,我們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當然,這雨落,你不是隻有跟著阿華才能來,你自己也是可以來的,無事也可以來瞧瞧。”
“好,上仙,那我便告辭了!”
“好,路上小心!”我悄悄跟隨她的身影,瞧她出了山,回了紫楓,我這才一身歡喜輕鬆的往山裏走去。
可回到寂靜無聲的院中,心情又莫名的感傷起來。
木青的到來,讓我沉笨的心輕快了些許,可她的話又讓我鬱悶許久。
我~要好好想想與阿華的事,不可再猶豫拖拉。
心中有事,一夜未眠,臨晨曦,頭疼之疾,隱隱而發,我連忙翻箱倒櫃尋找我的靈焉,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東西被阿華掛在了腰間未曾還我。
我咬緊牙關,拚命忍耐,不敢出聲,我不想在驚醒井中的白童,此刻天邊大亮,他一個毫無法力的小鬼,見光芒四射的旭日,怕是要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頭疼之疾,一陣一陣,疼得渾身發冷,全身緊繃僵硬,隨後酸疼無力,臉頰邊的汗珠一顆顆如雨往下滴落。
等這疼痛的勁緩和了些,我顫巍的站起身,拖著疲重的身子,走到梳妝台,那銅鏡中的人,臉色難看,如同死人。
我瞬間泄氣,坐在梳妝台瞧,軟爬在一旁,屏息凝神,緩緩精力。
我最近感覺不僅沒了靈力,更是力氣都在消散,這身子怕是泄~了個大口子,漏著風。
漸漸的感覺頭沉笨重,昏昏欲睡,我也不強撐,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又做起那讓人害怕的夢,我緊閉雙眼不敢瞧,可那些畫麵像是印在腦海中一般,揮之不去。
耳旁的慘烈聲音,打鬥聲,如魔音在耳旁環繞,四周的山,被血水渲染,詭異的可怕。
一瓊姿花貌的絕色~女子,臉蒙麵紗,身披大紅衣裙,烏黑柔美的長發披散開來,落至後腳腕處,雙手背於身後,一雙憂鬱的暗藍色眼睛,滿噙無情與冰冷,一副睥睨天下,霸氣凜然的姿態立於山巔。
周圍火光映天,她至於熊熊烈火包圍中,血紅衣裙隨著淩厲的風翻飛亂舞,腰帶紅色綢子,如血液般翻滾、湧動,根根發絲在空中舞動、張揚,那絕色~女子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怯色。
她的背影瞧著很是熟悉。
瞧腳下屍骨成堆,她卻嘴角嗜笑,似十惡修羅。
我被噩夢驚醒,身子不由自主的空顫抖一下,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己,我抬手覆上臉龐,銅鏡中憔悴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細聽院中傳來動靜,我撐著梳妝台起身,打開房門,哪知開門便見不想見的人。
我在想,我這院是不是讓人進的太隨意了,以往我就算大開著院門,也是沒人來擾,如今我這院,皆是不請自來,如同自己院落般隨性隨意。
“你來,有何事?”我走出房門,隨手關上。
但不用說,我也知道她來幹嘛,哪次來不是對我說難聽的話,與我吵鬧一番。
她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還是小時候膽大中帶點拘謹的樣子討喜些。
“秋尊主活到這般年紀,可知羞恥二字?”她對我的厭惡已經到開門見山的地步,可我卻已經厭煩到不想和她說話。
我還想,那日~她與子曦撞見我與阿華不可描述之事,怎麽這般久了沒有來找我發泄,那時雖沒有瞧見她的神色,但依著子曦喚她時擔心著急的聲音,以及跟著她以往的性子,不會這麽任由此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