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緣由
第99章:緣由
“上仙若是不信,刀離自是不會強求,告辭!”
她說完便走了,頭也不回,毫不猶豫。
倒是弄得我心不上不下!
最後,我還是很沒出息的妥協了,想著,去看看便好。
雪山還是老樣子,冷沁,冷清,冷冰冰。
也不知這許多年,他是怎麽忍下來的?
許是雪山的人都認識我了,也不阻攔,也不嗬斥,本想問他們一問,我還未開口,見我都躲躲藏藏,偷眯瞧我,如此我隻能胡亂尋找。
我尋了個遍,最後在後院滿林梅樹下找到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鬱。
至始至終,沒有瞧見刀離的身影,那時她走的急,我當她是放不下鬱,急急趕回來了,哪知她不在山中。
地上滿滿的酒壇子,也不知他是不是想喝死自己,還是想修成酒仙?
夜色中,他一身黑衣斜躺在樹下,俊俏的臉龐被發絲遮擋住,瞧不見神色。
手中還握著一隻酒壇子,我費了番力氣才給他扒拉出來。
我拍拍他的臉,輕喚了喚,他許久沒有反應,我提著的心,更是懸起。
手下力道不免重了些,他這才慢慢虛眯開眼瞧我,嗤笑一聲,又閉上眼睛,身子都隨著笑意輕~顫抖,含糊不清道:“做夢!嗬嗬嗬!”
還好,我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他神誌不清的樣子,我還能說什麽?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榻上躺著,他卻直嚷嚷不舒服,一滾身又翻下了地,身子沉重,摔在地上悶~哼一聲。
我無奈,又返回身把他安置好。
屋子涼,我抬手生了火,本想等著刀離回來便回山,哪知等著等著,在火旁卷縮著身子睡著了。
睡夢中感覺身子一沉,我警惕地醒了過來,轉身便瞧鬱弓腰予我披衣還來不及起身的姿勢。
許是我突然驚醒嚇到了他,他愣了愣。
我開口道:“你醒了?”
他下意識點了點頭,回過神在一旁坐下。
瞧他神色清明,眼神清晰,想來是醒酒了,隻是這般快,讓我有些驚訝之餘又匪夷所思。
他撿了個細棍挑著火苗,道:“刀離不在?”
我嗯了一聲!
他這話驀然覺得有些奇怪,這話應該是我作為客人而問才合適些,他一個主人卻問我一個旁人。
感覺我是主家,他是客人。
“你怎會來?”他沉沉道。
不知是不是他縱酒的緣故,聲音聽著有些鼻腔,卻也是好聽的,臉龐鮮紅的五指印記讓我不敢細瞧他。
我低眉垂笑:“來看看你!”
他哂笑:“看我?看我什麽?看我又做了什麽壞事?”
也不怪他這般想,從他下山以來,好像每次都是與他有關的事,我才會去尋他。
“那你可做了什麽壞事?”
他偏頭瞧我,眼裏映出的火苗一閃一閃,帶著笑意。
“若我做了壞事,你又當如何?”
我能如何?三番幾次還不是隻廢了他功~法。
“我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
“小語,可是心軟了?”
“我發現,我自己越來越不是自己了,心軟?也許不是,隻是迷茫了。不知該怎麽走,往哪兒走?我一片茫然。你呢?你有想過自己該怎麽走,往哪兒走嗎?”
“我?”他頓了頓,思宇一會道:“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又是一副瀟灑不羈的樣子。
“好嗎?仙門不入,魔道不留,人人討~伐,孤立無援?”
“怪隻怪我太能耐了些,他們怕我,我也是沒辦法!”他那一副得瑟自傲的模樣,真欠揍呀!
我取笑他道:“嗬,原來你這般厲害!”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小……小語!”
我順著他意附和,他又害羞起來,說到底,他也不是他自己說的那般厚臉皮。
我正色,認真道:“鬱,你為何不再去雨落了?”想了想,我又補了一句:“我想聽真話!”
他先是一愣,後而苦笑:“為何想知道這些?”
“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我想知道!”
是不是真的因為我?
他蜷縮起左腳,伸手環抱住,長歎了口氣道:“我為何不再去雨落?原因,真正的原因,我也快記不清了。
隻是我想他們趕我出山,定是因為我身份低於你,與你沒有幫助,又或者易風是你命定的良緣,他們瞧出了我對你的心思,怕有後患,便‘好言相勸’讓我離開雨落仙山,哈哈哈哈,我不想自己離開,便被他們合力丟了出來,責令我永遠不得踏入山門。
也許是這個原因,我便不再去雨落!”
可我不信,他不是這般聽話的人。
“為什麽?這事為何我不知道?是何時的事?
他們與我說,是你喜歡的姑娘在囚魔山處境危險,性命垂危,你自己要離去,他們相勸,你還出手傷了他們,才逃出雨落的。”
那時天下都在傳他叛出囚魔山,忘恩負義,狼子野心,可他人卻躲在我雨落悠閑自在,對凡事不理不睬。
如果沒有什麽特別在意的事與人,他不會再踏上囚魔山,所以,當白河白梨長老與我說時,我便信了,長老不讓他去,是為他好,而他不得不去也有他的理由。
隻是,我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的。
“我怎麽會喜歡上別的姑娘,當然,這事不會讓你知道,那日那幾個老頭子使了個小伎倆,讓你離開了山裏,順便還讓你帶走了易風,你看,這些長老為了你,哦,不對,是為了你與易風,都操碎了心,卻獨獨想著怎般害我。
就因為我們不是一山,因為我是魔道中人?”
“那為何你也從未與我說過?”
他扯著笑道:“與你說,為什麽?
也許我心裏也承認他們的話,又或者我連帶著,怨恨上了你,喜歡你為何便讓我受這罪?我不明白。”
原來刀離說的都是真的,我自認為什麽事都在我的掌控之下,這才發現我不知道的事這般多。
我滿懷歉意道:“對不起!”
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受了這麽多罪,對不起,你今日這般處境皆是因我而起,對不起,我沒有心,沒能明白你的心意。
可再多對不起,也不足以彌補。
他笑道:“沒有什麽對不起,小語,你從來就沒有對不起我,你不用感到內疚,更不用顧慮太多,一切皆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知道的,我的性子,若我不肯,誰也不能逼我。”
我就是知道才更是愧疚,本是恣意瀟灑的性子,卻為我為人所迫,受人威脅,處處碰壁,招人陷害。
“若說對不起我的心意,那更是沒有,我喜歡你,從來都是我的事,我知道你心中已有了心悅之人,自是不敢再糾纏,讓你厭煩。”
“我”
見我麵色為難,他又笑道:“幹嘛這般嚴肅,喜歡便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小語何時也這般不痛快了?”
我一直都不是個痛快之人!
“像以前那般對我便好,小語,你還記不記的你因為顏家那小子,第一次向我發脾氣。”
我點點頭,悶~哼道:“嗯!”有些記憶!
那時阿華還小,怕他有事,更怕他在我手中沒了,我不好與阿商阿夏交代,自是多費心思了些,費心之餘,那思域難免會波及到無辜之人。
“我便知道你會記得,關於他的事,你何時又不曾放在心上。”
怎麽他也說這樣的話,我對阿華到底有多上心,可我明明沒做什麽?
鬱謔笑道:“那日~你平白無故對我嚴聲厲氣,我到現在都還不曾解氣。”能輕易說出來,要不是記恨太深,便是早已釋然,瞧他談笑風生的模樣,卻是早已釋然。
我抱歉道:“那時是我太心急了些,說話難免失了分寸,可你悄悄帶走阿華,木青也沒跟著,我尋不見他自然心急了些,說了重話。”
鬱道:“對我,不見你有這般著急?”
我反駁道:“他還是個孩子嘛!”
“孩子?”鬱輕哼一聲,輕笑道:“那日是他先尋的我,一大早,一人!”
“……”
怎會,我有些難以置信。
“你這表情,是不信?”
我艱難道:“他他為何?”
“為何我不清楚,他隻是引我自報身份,說了與你的關係。”
“怎會,阿華他,許是你在周圍徘徊次數過多,讓他對你有了好奇,所以才跑來尋你。”
我尋著合理的理由,為他說話。
“也許吧!他麵上年小,溫文儒雅,肅潔端方,可給我感覺卻很怪異,說不出什麽感覺。”
“你定是多慮了,不說他現在是個孩子,那時他更是小些,哪有你說那般多的心思。”
鬱眉眼含笑,嘴角卻是滿滿的不信之意:“是嗎?他如今還是個孩子?”
我皺眉道:“你這話何意?”
“小語,你可知你自己的內心?你為什麽總是逃避,逃避易風,逃避我,現在你又逃避顏家小子。”
“我沒有逃避!”
鬱溫溫道:“你瞧你此刻的樣子,何時見你如這般神色慌張過,不是逃避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