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離家
第92章:離家
可問完我又想起,這川鳳對我的態度轉變乃是昨日,可昨日今日阿華與川鳳見麵時我都在場,定是沒與他說過。
本想著算了,哪知阿華不悅道:“我何時與她親近了?”
“我隻是問問!”別無他意,為何火氣這麽大。
“漂亮姐姐就是個木頭!”
誒?我怎麽就成木頭了。
“為何?”
“你看,我取笑你,你卻正兒八經的問我為何,你不是木頭是什麽?”
“”
我站起身不再理他,拿上書便進了書房,他跟著進來,我卻把他關在了門外。
“漂亮姐姐,為何不讓我進?”
“”
“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你不開門我便自己進來了?”
“漂亮姐姐?”
等一會兒,門外沒有了反應,我當他是走了,哪知他突然尖叫一聲,嚇得我趕緊起身開門查看,隻見他好好正正得立在門前,瞧我出來,嘴邊蕩漾著笑意,那笑臉甜的如吃了蜜。
我深歎一口氣,放下心中懸著的石頭,怒瞪他道:“好玩嗎?”
“誰叫漂亮姐姐不理我的。”
“我為何要理你?你就知取笑我。”還是小時候可愛些。
“漂亮姐姐不要生氣,阿華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今日我去梧蔚與子曦他們院落,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麽事?”
“他們仙門院落都有自己獨有的稱謂,怎麽我們院落沒有名字,門前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這是何奇怪的事?
不是有兩盞指路燈嗎?
隻是院落的名字,我倒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因為這院落大家都知道是我的地方,來尋我能找著道,這不就行了,為何還要想個絞腦汁的名字。
聽著他在我耳邊說著什麽梧蔚家的“梅梧千嬋”,子曦他們家的“一梅梓萸”,川鳳他們家的“一晌貪歡”。
他不說我倒是沒注意過,再仔細嚼嚼這幾個稱謂,這不都帶著自家仙門的名字,而都已梅做點綴,這難不成是映襯這雨落仙山滿山的梅景。
倒是歡顏家的獨特,甚得我喜,貪歡貪歡,歡暢快活誰人不貪?
但讓我記憶中最深刻的莫屬“三千梅斷”,聽聽便知其仙院主人心裏多悲涼多淒苦。
“那你想個名字,賦予木上,懸掛院門外便可!”
他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芳語晚秋!”
“何意?”
“你倒著是不是能尋著你的名字。”
秋晚語芳,秋語,確實!
“那以後我們的院子便有名字了,我這就去題上。”
他剛搗鼓完,阿夏與雪櫻便回來了,倆人在院外停留許久,以為走錯了院門。
她倆一身汗津,放好藥草便進院梳洗,我趁著這空擋予她們煮了金銀花茶,唯一僅剩的一點。
阿夏喝著茶,隨口問道:“阿語姐這金銀花你可還有?若沒了,我那兒還有許多。”
“沒了!”雪櫻嘴快接道。
“是不是你最愛喝,都讓你喝完了?”阿夏放著杯子用下巴比了比雪櫻道。
雪櫻瞧了瞧斜對邊的阿華,癟嘴道:“也不知誰愛喝,所以秋語才愛煮這茶。”
阿華難得的沒有因為雪櫻說他而不悅,倒是嘴角微微上揚,也不知他高興什麽。
我愛煮這茶,純粹是因為隻有這茶還剩。
阿夏像是明了般,訕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呀。”
雖不明白她說的什麽,但她眼裏的謔笑,便知她在打趣我:“我看你最近閑的很,不用出山遊醫?”
阿夏嘟嘴委屈道:“哪有,明天我還要去一趟東海。”
我皺眉:“去東海做什麽?”
“阿木傳信說柏夷生病了,讓我去瞧瞧。”
上神生病了,還讓阿夏去瞧瞧,她與柏夷的關係何時這般好了?
“為何讓你去?東海沒有醫仙?”上次的事雖說有驚無險,可我還是不太放心。
“阿語姐放心,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保證完好無損的回來。”
仔細瞧,阿夏說起柏夷,不似第一次見他那般厭煩,反而眼裏都是含~著笑意。
難道在我下山這些日子裏,他們發生了什麽嗎?
阿夏回院後,雪櫻說在山上忙碌了一天,身體乏困,便早早的睡下了。
我本想等阿華離開,練會劍術,哪知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望著我,沉沉道:“漂亮姐姐為何沒有帶我送你的鐲子?是不喜歡嗎?”
“什麽?”
他提醒我道:“月滿天!”
我這才想起,我給了雪櫻,我心虛道:“那東西珍貴,我怕打鬥間磕壞了,便便放著了。”
他輕笑道:“是嗎?”
我點了點頭。
他輕哼一聲,甩袖離去。
他這是何意?
他剛走,雪櫻便走了出來,這些個孩子怎麽都喜歡悄聲無息的,也不知是他們功法長進了,還是我太放鬆了,竟然沒有聽出她的呼吸聲。
她冷著一張臉對著我,抬腕豎直胳膊予我瞧,是那個鐲子,質問道:“這是你送我的玉鐲?”
想來她是聽見阿華說的話了,我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輕笑道:“這便是你送我的禮物?”我不敢瞧她受傷的眼睛,我沒有想過事情會是這樣,我也沒有想過她會這般在意。
“你知不知道,我瞧見它的時候,我心裏有多歡喜,因為它是你送給我的,你送給我的東西,我都當寶一樣,它比我命都重要。
現在卻告訴我,是別人送你的,你再拿來送給我是怎麽一回事?
秋語,你對我真的很敷衍,什麽都敷衍。我在你心裏就是比不上顏華。”
她眼睛紅紅的,似有淚珠,她這般模樣,我慌神了,忙抬手想予她擦拭眼淚:“雪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
我話還沒說完,哪知她一掌拍下我的手,她伸手狠勁摘下玉鐲摔在地上,玉鐲瞬間碎成幾塊,我此刻也不在意它碎成怎樣,它碎成渣又怎樣,我此刻隻想怎麽道歉。
“我恨死你了,不想再見到你。”說完她便向院門處跑去,我神色慌張的跟在身後,天都黑了,她這是要去哪兒。
我擔心她,著急喚她:“雪櫻!”
她突然停下~身,對著我冷冷道:“你不要跟來!我不想見到你。”
我呆愣一瞬,出門再一瞧,哪還有她的身影。
她會去哪兒?她會去找誰?她在山裏應該是沒有危險的?可她若賭氣下了山她應該不會下山吧?
我在院中坐了一宿,她也沒有回來。
什麽事我總是愛往壞的麵想,雪櫻整夜不歸,也沒給我傳音,我不知她行蹤,我便會發了瘋似的亂想。
怕她被壞人捉了去,折磨,更怕她被別人殺害,雖她刻苦努力學習我所傳授的功法,雖隻有一術,可她心善,難保不中人家圈套。
畢竟這世間壞人很多,比她功法好的也很多,這種高高懸起擔驚害怕的心情,要見到她安好才能漸漸放下。
有時我也覺得自己魔障了,為什總想到壞處去。
可我莫名的怕!
我本想出山尋她,可腦子想起她那時悲涼的神情,眼裏的傷心絕望,滾燙的淚水,那冷冷吐出的字語,我又挪不動身子,她現在定是恨死我了,不想再見到我那話,不是假話,定是對我失望透頂。
此時山中長老都不在,我也不敢輕易離開,正巧前幾日易風說有事下山了,我想到他,便立馬與他傳了口信,讓他幫忙找找,若找到,保護好她便行,不用露麵。
易風倒是很快便與我回了信,說他今日天擦亮便看見雪櫻在東陵的小鎮上如丟了魂一般的無目地瞎走,正巧他在那處,正巧瞧見了她,如今雪櫻與他在一處,隻是她滿臉陰鬱,一話不說。
隻要知道她安好,我便放心了,等她氣消了,我再下山去尋她,接她回家。
她的事我提心吊膽一整夜未眠,此刻精神放鬆,倒是乏了,我起身哪知天旋地轉,頭腦發昏,無奈我撐著石桌又慢慢坐下~身,軟爬在桌麵上,緩緩神。
這身子越發不堪了,也不知到底是何緣由?
阿華怕是也生我氣今日也不會來了,阿夏此刻怕是也去了東海柏夷山,偌大的山門,好像隻剩我一人。
心中落寞感突然而生,不知何時開始,我怕孤單,怕寂寞了,怕一個人。
趴在石桌上,眼淚如泉眼,止不住的往外流,打濕衣襟,浸~濕石桌。
我本不是愛哭之人,不知是對阿華的愧疚,還是雪櫻的話,又或者那些不為人知長久以來的壓抑,心裏最後的一根稻草被壓斷了,可怎般想,都越覺得心酸委屈,越覺得心裏鬱悶不已,到最後已是嚎啕大哭起來,好像把所有委屈心酸不甘都發泄~出來。
眼前之景在淚眼婆娑中愈來愈模糊,精疲力竭時我恍惚瞧見有縷白影向我飛來。
不知睡了多久,在睡夢中,總有個聲音輕柔地喚我“阿語”,還在我耳畔低低沉沉說了許多,那聲音溫柔好聽,讓人沉迷,我有些不想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