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話 未來將會成為中堅的少女們(上)
六十話未來將會成為中堅的少女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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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嗚……」
現在是周末第二天的清晨，一大早就沒精打採的高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后，把牙刷重新塞進嘴巴里，眼睛卻盯著洗手池上方的鏡子發愁。
鏡子里的那張臉毫疑問地是他沒錯，問題是……那個頂著大大黑眼圈，蓬頭垢面的模樣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那些難纏的女孩子們的關係？
昨天晚上本來打算早點下線然後睡個好覺，以應付今天這場本來讓他不大情願的約會，結果突然間被拉去做什麼「人生諮詢」……
先是名叫「逆轉的夏婭」的女孩子意志堅決地要「和同居的怪大叔搞好關係」，偏偏惡魔賢者紅葉還唯恐天下不『亂』地給那個女孩子出什麼「『裸』體圍裙奉侍」、「早安咬」、「暖床」這種『亂』七八糟的主意……
最讓高和心驚膽戰的是，夏婭她明顯是對這些主意都十分贊同地點著頭，而女牧師在一旁意味深長的笑容，則讓他覺得這個夏天的溫度都變得發冷。
而接下來，當心力交瘁的他打算下線時，又迎來了另外的少女關於「人生諮詢」的請求。
這一次，是一下午都沒有上線結果在大半夜突然出現的少女白貓，而且，還沒等高和對這個女孩子過分的作息時間提出批評時，就被對方拉著跑到城外英雄谷的護城河邊釣魚看月亮。
總的來說這一邊的狀況是喜憂參半吧，少女的好朋友突然間和她和好的消息雖然從她口中說出來仍然是彆扭的語氣，不過高和能夠感受到她那份笑容之後的喜悅，至於後面的事情……
「怎麼最近的男人都喜歡和異『性』合租這種聊變態的戲碼啊。」
想起白貓的「諮詢」而變得更加煩躁的高和，將最裡面的白濁泡沫吐出來之後，又把長『毛』的條狀物好好在水裡沖洗乾淨，然後開始用『毛』巾擦臉。
「啦啦啦……」
嗯？那個少年又在大清早洗澡啊。
聽著淋浴間里的嘩啦啦水聲和看上去蠻愉快的輕哼，高和倒是一下子就清楚了裡面的情況。
不過……一想到昨天才和這名少年之間發生了尷尬的狀況，高和最後還是沒有貿貿然地打開淋浴間的門，而是隔著『毛』玻璃和這名少年打了個招呼。
「呦，夏洛……早啊。」
「哎哎？！」
淋浴間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盆盆罐罐叮叮噹噹的聲響，看樣子，被突然打招呼的少年是被嚇了一大跳。
「高……高和先生！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剛才還哼著歌的愉快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因為自己打招呼的行為而消失殆盡了啊。
聽著少年那慌張的聲音，高和不由得為自己的罪惡而嘆息著。[
「其實，是和人約好了出去見面，所以才稍微起得早了一些。」
「……咕……本來還打算去『偷襲』高和先生的……」
淋浴間里的少年好像是在小聲嘀咕著些什麼，不過因為水聲的關係，高和沒有聽得太清楚。
「那麼，我就先出去了。」
想想每次和這名少年呆在同一個地方時絕對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高和還是決定儘快撤退。
讓他意外的是，明明在大概1分鐘之前還沒有人的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兀地出現了某個慵懶的美麗身影。
「啊啦……少年，真是好興緻呢。」
名為葉知弦的女『性』舒展著曼妙的身姿，一邊抻著懶腰一邊笑眯眯地用攝人心魄的眸子盯視著有些不安的高和。
「……一大清早就偷看可愛的男孩子洗澡么？」
「哇……哇啊啊啊啊啊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用遊戲中的狀況來說就是「葉知弦對高和施放了『男孩子的詛咒』造成了xxxxx點傷害」。
唔，或許是更可怕的技能也說不定，不過話說回來……
「這個女人果然是比紅葉還要可怕的存在……」
逃回自己的房間喘著粗氣的高和，在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之後，飛快地穿好了之前就準備好用來外出的衣服。
說起來，因為很久不出家門的關係，用來替換的衣服大概也就那麼一兩套，不過一想到見面的只是素未謀面的「遊戲中的對方」，高和就釋然了。
反正田實那樣的女孩子也從來不會在意他會穿著什麼，至於那個黑貓……如果和對方見面時對方突然掏出兩把刀子來，說不定都不是什麼意外的狀況。
「就這麼輕率地見面真的沒問題么……」
不管是聯盟和部落的陣營對立，還是曾經殺死過對方兩次的仇恨，再或者是那名女孩子平時所表現出來的特彆氣質，都讓高和覺得這個見面的舉動不是什麼好主意。
當然，高和之所以會同意這一次見面的原因，說到底也並不完全是為了自己。
不管是賴綾還是田實，現在都身在這個女人所掌控著的「月夜的黑貓團」當中，所以，如果和對方稍微搞好關係的話絕對不是什麼沒必要的事情。
而更重要的事情則是……那個女人，似乎正是她的妹妹高桐在部落方面可以依靠的朋友之一吧？
這樣想著的少年，在把之前用冷水沖洗過的頭髮用梳子和吹風機對付了一番后，以精打採的精神面貌走出了房間。[
「是約會的話……這樣的幹勁可不行呢。」
沙發上只穿著睡裙的慵懶女人以漫不經心的語氣品評著高和的狀況。
「誰……誰說是約會啊！」
才剛剛說出這樣的話，高和卻突然想起了一個好主意。
「沒……沒錯！就是約會！」
為了堅決地回擊這個耽美小說家的腐女，高和刻意地重複了下面的內容。
「見面的對象是女孩子！是可愛的女孩子哦！」
「……」
果然，反擊大成功！
那個女人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吧？哼哼哼……
正當高和得意洋洋地笑著，並且把鞋子套在腳上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葉知弦意味深長的聲音。
「啊啦……要我給你介紹一家不錯的賓館么？」
「哎？！」
一下子沒站穩的高和險些就把臉狠狠撞在鞋柜上。
「突……突然說什麼奇怪的話啊！」
氣憤的少年轉過身來之時，迎接他的卻是葉知弦一本正經的面容。
「……在我的印象里，網友見面不都是在賓館中的么？難道少年更喜歡車震？」
「……」
這個女人，大概也是那種「外面看起來光鮮亮麗而裡面完全壞掉了」的存在吧。
和這種女人正面戰鬥……果然應該承認自己是不自量力么。
放棄了和對方的爭論，如同斗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高和，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向著和田實約定好的地點前進著。
因為是搬了新家的關係，擔心著高和會『迷』路的體貼少女特意選擇了可以通過明顯標誌建築物找到的咖啡廳作為見面的地點——順帶一提，本來身為保健女教師的田實是打算直接提供計程車的費用，不過高和還是選擇步行前往了。
「那個女人……突然這麼熱心還真是奇怪。」
雖然這麼想著卻並沒有怎麼懷疑，理由很簡單，高和可是清楚地知道，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子，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對他有害的事情的。
所以啊，就當成是工作之餘難得的散心也不錯。
大多數時間都窩在家裡，雖然艾澤拉希世界比遼闊可說到底只是「另一個世界」，每天睜開眼睛能看到的也只有天棚上的紋路而已。
這個外面的世界，變化得真是快啊。
對於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高和甚至產生了些許的畏懼感。
不是因為人際交往或者面對新興事物的挑戰，而是……
擔心著，自己的努力，是否足夠讓自己在這個世上安穩地活下去。
「其他人……也都在為這樣的事情而『迷』茫著，努力地忙碌著，可是……大家卻都沒辦法確認這一點……」
雖然是周末，街道上也不乏有鶯鶯燕燕歡笑著逛街的女孩子們，可是，更多的人看上去則是神『色』匆匆地快步行走，車流也同樣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向著各自的目的地挪移。
顯然，哪怕是休息日，也會有人不得不為「生存」而努力拚搏著，說不定，更多的人甚至連這個拼搏的機會也沒有，就在不知不覺之中被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所抹殺。
相比較而言，死亡后還可以重新再來的艾澤拉希世界，卻顯得格外仁慈。
「哈……」
努力地將肺部和胸腔中的濁氣呼出來的高和，總算是讓自己的沉重心情變得稍好一些。
「至少……現在的我還算是有著生存的資本來著。」
不僅是自己，就算是妹妹高桐，也會在高中畢業後步入大學，然後在大學畢業后找到足以養家的工作，代替他來照看父母和家庭。
而那個時候，他微薄的收入大概就不會被看在眼裡，存在感說不定也會因此而被遺忘掉……
不管怎麼說，那個時候，就算只有自己也足以好好地活下去了呢。
不知不覺間，高和已經一路走到了此次的目的地，約好了和田實見面的咖啡廳。
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耳中就已經傳來了田實軟乎乎的叫聲。
「小和！這裡這裡！」
歡欣的少女用力揮舞著手臂，在上午的陽光照耀之下倒是顯得元氣十足。
「果然……就知道你會是這身打扮。」
高和來到少女身邊的同時，也順便打量了田實一番。
今天的田實穿著的是和平時的風格類似的土氣衣裝，格子裙和白襯衫的裝扮如果丟在這個周末的人流中恐怕會變成是最優秀的保護『色』，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換上了便裝的田實其實也是蠻可愛的女孩子。
「嘿嘿……因為知道小和也會穿著這件格子襯衫呢。」
沒錯，仔細想想的話，高和身上這件和田實的裙子花紋類似的襯衫，還真是出自她的手筆。
現在，兩個人站在一起的話，疑是有著「情侶裝」的嫌疑，不過，高和對此並沒有太在意。
「說起來，怎麼一個人等在外面啊。」
「因為想要多和小和相處一會兒所以就在這裡等了呢。」
被高和詢問著的少女先是發出了軟綿綿的傻笑，然後又突然驚叫起來。
「黑貓同學她們也已經到了！我們這就進去吧！」
「嗯？」
高和敏銳地注意到，田實所使用的代詞是複數的「她們」。
也就是說，這一次來的還不只是那個黑貓而已。
「另外的人，該不會是高桐吧？」
想到這裡的他停下了腳步，疑『惑』地望向田實。
「如果是的話，我還是不進去比較好。」
如果在咖啡廳這種地方爭吵起來的話，說不定會給店裡帶來不小的困擾的。
「哎？小桐她今天因為睡懶覺的關係所以還沒有起床呢……」
田實看上去有些不安，猶豫著掏出手機來。
「要我再打電話問問么？」
「啊……不用，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高和慌忙拒絕了青梅竹馬的「好意」——不管怎麼說，只要不是自己的那個妹妹，別人的話就論是誰都所謂了。
「那麼，還是趕快和那個黑貓見面吧，周末如果不上線遊戲等級說不定就會被人追趕上的，相信那個黑貓也這樣想。」
「沒有哦……因為啊，黑貓她的等級現在可是已經有40級了呢！」
田實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到底對高和造成了多殘酷的打擊。
明明也有努力練級的少年，現在的等級可是還差一點才到36級啊。
「嗯……不過黑貓她也有說過，如果不領先小和你10級以上的話，說不定就沒辦法報仇，所以才要這樣努力……」
這樣一說的話，總算是讓高和的心情好了不少……唔，等等，說不定那個女人只是在追求著碾壓后的虐殺快感而已吧！
在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跟隨著田實的腳步來到了咖啡廳的二樓，冷氣開放的環境讓他稍微有些不適而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宅男體質之下的空調病和熱傷風不管怎麼看都是『葯』可治的絕症。
不過馬上的，耳中突然傳來的某個熟悉的聲音，卻讓高和微微一怔。
「呵……果然，前輩還是和往常一樣的軟弱。」
等等……雖然知道這個聲音是黑貓沒錯，可是……
當這個聲音和那個「前輩」的稱呼聯繫在一起時，意義好像一下子就改變了。
高和驚異地將目光轉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
他看到了那個久違了的女孩子的臉。
實在是……太巧了吧？
哪怕從坐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5分鐘，捧著咖啡杯的高和仍然有些法相信。
說是「偶然間碰到」根本法讓人相信，可是，如果說對面那個女孩子會是刻意地在遊戲中尋找並且製造這樣的偶遇也……
不管怎麼說，他的遊戲名可是一直在更換著，而且，兩個人從失去聯繫到現在，也已經經過了至少四年的時間。
所以，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相見，對於高和而言，絕對是毫疑問的「意外」。
「怎麼……前輩是對於既定事實難以置信，還是打算再在我的面前逃走一次？」
和遊戲之中那個說話電波，口氣狂妄的女盜賊不同，現在坐在高和面前的，是身穿一襲白『色』連身裙，把遮陽帽好好地放在一旁，雙手捧著杯子一本正經啜飲著冰鎮果汁的可愛少女。
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裸』『露』的肩頭，眼睛也和遊戲中那血紅『色』的瞳仁以及綠『色』的亡靈之火截然不同，是普普通通的深邃灰黑『色』，看樣去閃耀而明亮。
或許，唯一能夠和遊戲中的「黑貓」聯繫在一起的，就是那個完全按照個人的體型所複製到二次元世界當中的身材——和四年之前比起來仍然沒什麼改變呢。
「前輩，隨意在心裡想著過分的事情，可是會被吾所寄身的邪神詛咒的。」
或許是高和那個眼神實在是太過明顯的關係，少女稍微挺起平坦的胸脯。用平淡而毫情緒的聲音開了口。
「而且，前輩大概也不可能想到，吾在這四年之中已經成長為b了……」
一邊說著，少女單薄而精緻的嘴唇微微翹起，『露』出了和四年之前的那時候一樣的笑容。
「前輩……要親自驗證一下么？」
「噗！」
高和嘴裡的一口咖啡直接噴出來，好在及時轉身而只是弄了一地而已。
「小和……咖啡不合口味么？」
身邊的田實擔憂地遞給他面紙。
「關心的完全不是重點吧！」
結果面紙擦嘴的高和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田實會到現在都找不到男朋友了。
「在下覺得……」
在高和的情緒暴躁不已時，作為少女「黑貓」的陪同友人而一直好好地坐在高和對面座位上的另一位奇怪的存在，也終於開口說話了。
「在下覺得……不管是黑貓氏還是聖騎氏，此刻都應該從久別重逢的激動情緒之下稍加冷靜是也！」
鬼才會覺得這是「久別重逢的激動情緒」啊！
「話說回來……這位該不會是……」
看著那個明明是女孩子卻穿著男『性』的大號土綠『色』格子襯衫，臉上則戴著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大號圈圈眼鏡，甚至在額頭上扎著黃『色』髮帶的「黑貓的同伴」，高和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猜出用這個語氣說話的到底是什麼人了。
「沒錯！在下正是巴吉納是也！」
這位個子大概比高和還要高出一些的大號少女興沖沖地沖高和豎起大拇指。
啊……答案什麼的就不用說了，那個獎勵本身也是可有可的東西不是么？
高和突然有些頭疼起來。
對於自己貿貿然前來和這兩個女孩子會面的舉動，他終於感受到了由衷的，名為「後悔」的情緒。
不是因為田實沒有事先通知這樣的事故，也不是因為這個叫巴吉納的，和他之間並不熟悉看上去卻相當開朗的奇怪女『性』，而是因為……那個如今就安靜地坐在他的對面，用那雙「黑貓」一樣的眸子注視著他的少女。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劉璃。」
他努力地深呼吸著，然後對著四年之後再次見面的後輩，以這樣比正式的語氣發出了問候。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