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婚禮進行時（2）
李允真心裡大概猜到了IU 心裡所想，悠悠一嘆，道：「你這樣做，可能會適得其反啊。你也知道的，那小子心裡哪個都放不下，如果他放的下，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IU堅持道：「媽，我想過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得爭取一下，否則我絕對不會甘心。」
見她這樣說，李允真也就知道她是主意以定了，也就不在說什麼，不管怎樣，她都是要幫助IU的，也就答應了下來，但是這個尺度，她還是要好好的思量思量。
而IU呢，見李允真答應了，心裡的大石頭也就落了一半。但是她其實也沒想好要怎麼辦，腦子裡面還是亂的，還需要再想一想，於是也只好先掛斷了。
李允真這邊卻犯起了嘀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按道理來說，阿九也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情不應該她來參與，但是作為母親，不參與又不能放心，參與了又擔心遭到埋怨，所以內心還是比較糾結的。雖然心裡有點後悔，但是已經答應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天都快亮了，她也有點疲憊，關了燈，就睡覺了。
那邊Krystal也睡了，而與此同時，阿九一行人也都入住完畢，參觀完畢，陸續的也都睡下了。清晨的迪拜，就這樣安靜了下來。中國此時正值上午，Jessica和雪芙分別從兩個城市上了飛機，倆人彼此不知道對方的行程，但都給公公和婆婆準備了禮物，在中國，自然是準備了一些中國特色的東西，Jessica準備了金華火腿，而雪芙則準備的是台灣的湯圓。十個小時過後，倆人都會抵達迪拜，而這邊也早已經安排好了。
眾人都睡下了，但是阿九沒有睡。他剛剛來到帆船酒店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王思明，雖然他很驚異王思明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倆人彼此都沒有打招呼，只是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但安頓好了之後，阿九從房間里出來，在拐角的安全通道見到了一臉菜色的王思明。湊近才發現，王思明已經受了傷。
一段時間不見，王思明也有了吸煙的習慣，一如阿九在做特工的時候，雖然不算有煙癮，但是每次行動結束，總會想要抽一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看到王思明這樣的變化，阿九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因為這都是正常的，這說明他在逐漸的適應這個身份，看到他身上的傷就知道，如果再偏一點點，他就肯定會死，他沒有死，說明他已經成長的還不錯了。生死之間，永遠是讓人成長最快的方式，這是多麼好的師父都教不會的技巧。
王思明看起來傷的確很嚴重，他遞給阿九一根煙，手都在發顫。沒等阿九問，他自己就說了出來：「在科威特抓一個恐怖分子，被人設了圈套，水牢裡面關了十二天，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阿九看了看他，問道：「怎麼，有想要報仇的想法？」
「有。」王思明手還在哆嗦，眼睛發紅：「他們都是我的戰友，他們是為了我死的，我還活著，我有義務做這件事情。」阿九磕了一下煙灰，道：「你如果這樣想，估計我們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難道我這樣的想法錯了么？」王思明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睛，道：「我恨這種感覺，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他們死，他們的眼神讓我睡不著覺，你說我應該怎麼做，你說我應該怎麼想。」
「不想。」阿九看著王思明的眼神，道：「你現在的問題就是想太多，為什麼要想，他們是你的戰友，你這麼認為，但是真的是嗎？我來問你，如果這次不是你有機會活下來，換成他們有機會活下來，他們會把生存下來的機會讓給你嗎？他們會說，來，我去死吧，你活著，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王思明張了張嘴，竟想不到反駁的話出來，但他還是繞不過這個彎兒，咬牙道：「但事實就是，他們全都死了，就我一個人活著!」
「那是他們該死。」阿九的語氣冷峻，道：「那是他們該死你明白嗎？他們是為了你戰鬥嗎？不，你們各為其主，只是這一次任務，讓你們成為了戰友，他日戰場相見，你們就是敵人，敵人見面，他會因為今天的感情而不對你開槍嗎？不會!」
「他們不會吧生存的機會讓給你，他們臨死的時候看著你的眼神，並不是希望你給他們報仇，他們是恨你還活著，為什麼沒有死在他們前面，或者為什麼代替他們去死，你感覺到的一切，全部都是你腦補的，是你想太多了，你懂嗎？」
王思明瞪眼睛看著阿九，道：「我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番話，你是一個冷血的人嗎？你真的感覺不到一點……」
「我當然能！」阿九打斷王思明的話，道：「但是，我必須這麼想，不，不是我必須這麼想，而是你必須這麼想，還是特工的你，必須這麼想。」
王思明怔訟，阿九繼續說道：「這就是特工這個職業的冷酷之處，你還不明白嗎？作為特工的你，是國家機器，你沒有立場，你的立場就在於，怎麼樣的選擇，是國家需要的立場。在剛才你說的情境下，你自然可以去報仇，但是你一個人能報仇嗎？你一個人只能去送死，你死了，國家少了一個特工，無論你是不是優秀的，你都給國家造成了損失，這是能夠被允許的嗎？如果你不是自己去，而是選擇叫上一群人一起去，那損失更大，這是被允許的嗎？身為軍人，不能意氣用事，這還用回爐重學嗎？！」
「那就這樣算了嗎？！」王思明壓著嗓子嘶吼，淚流滿面：「那就這樣算了嗎？」
「雖然我很想安慰你、」阿九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但是現在你別無選擇，只能這麼做。你要學會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然，你就只有一條出路了。」
「什麼？」
阿九笑了，道：「很簡單啊，放棄現在的生活，我們國家十幾億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自己做得夠了，履行完了自己的使命了，你就退出，然後你就會發現，其實有你還是沒你，對這麼龐大的一個國家來說，真的沒差。沒有你的時候，這個國家也在運轉，有了你，這個國家也沒有變樣，真的沒有什麼區別。你看我，就是這個樣子，現在沒了我，這國家垮了么？」
王思明喃喃道：「履行職責……」他苦笑一聲，道：「問題是，我不知道做了多少，才算是履行了職責……我總是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我不知道怎麼樣才夠、」說著王思明都要哭了：「更可笑的是，我是自願的……」
阿九笑道：「這就叫做活該了、」他拍了拍王思明的肩膀，道：「我以前也是這麼想，但是後來我也放棄了，你覺得你的思想覺悟比我還要堅定？人吶，堅持很困難，放棄也很困難，但是一旦做出了決定，那就很快樂……不過也不一定，以前胖師父告訴過我，人只要活著，那就是受苦，因為所有的一切快樂都是短暫的，痛苦才是綿延的。」說著，阿九有點感慨，嘆了口氣。
王思明也緩過了神，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這次來迪拜是……」
「結婚啊、」阿九笑道，說著他把自己的聯合國公民證書拿了出來，晃了晃嘚瑟，道：「看吧，問題解決了。」王思明是識貨的，一看到這個證書，就知道阿九打的是什麼主意了。他現在正在這個行業中，心裡還對這些比較嚮往，當做一個很神聖的事情，立馬就一副看到暴殄天物的表情：「令人髮指啊，拿到這個證書的人，無一不是名宿，人家都說恨不得掛在屋子裡裱起來，你倒好，竟然拿著它……當結婚證用?你、你、你，你可真是……」
阿九一副氣死人的表情，道：「我怎麼了，是不是我拿命換來的吧，我佔便宜了么？別人是沒拿這個結婚，但是拿這玩意兒去北歐國家混高福利的可比比皆是啊，我還沒那麼不要臉。」
「你可算了吧，人家那都是被請去做顧問了好嗎？」
「那都是借口，一群老頭子，顧問個屁了。」
「粗鄙！」
「無知！」
倆人互相笑罵了兩聲，都哈哈笑了起來。相逢不易，再見面不知何時，王思明的工作有危險，他又何嘗不是，王思明找不到答案的那個問題，他又找到了嗎？付出多少才對得起自己的心，他曾經也以為自己放下了，但現在不還是又承擔了起來么？但這些事情，無需對人提，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人生在世，對得起誰，不如對得起心，只要自己選擇了去做，那就一定有必須去做的道理。至於其中的緣由，沒有必要去探究。王思明還要回國述職，今天來到迪拜，一是為了就醫，再者是為了轉機。距離他上飛機還有幾個小時，倆人來到了帆船酒店的自助酒吧，喝了幾杯，他的婚禮，王思明不能參加，但是他沒忘記隨禮，作為特工，王思明一個月有一萬五千美元的補助，他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從來也不知道錢為何物，所以也沒有節制，錢每個月到賬，他也無限度的花銷，其實也沒有多少錢了，而且已經工作了，又怎麼好意思跟家裡伸手，王思明的卡里一共只剩下了八千多美金，阿九給他留了個零頭，剩下的都笑納了，但也沒買什麼，付了酒錢之後，就買了三瓶紅酒，在迪拜，只有你承受不起的價格，沒有你花不出去的錢，這三瓶上千美金的紅酒，在帆船酒店，其實也就算是一般。
阿九其實也不差這幾瓶酒，他就喜歡看王思明肉疼的樣子。聊天難免提到了孝敏，王思明沉默了良久，忽然苦笑出聲，道：「說實話，我都好久沒有關注過她的消息了，我想我現在能明白你的痛苦了，喜歡是一時的，愛是要負責的，負責不起，談什麼愛，現在我不打算想了，再過幾年吧，如果我還活著，能像你一樣退下來，如果她那時候還沒嫁，我再去努力一下，談一場富二代泡女明星的正常的戀愛。」王思明走了，再醉倒之前。其實他現在的傷勢，並不適合飲酒，酒精會加速血液流動，不利於傷口的癒合。但是王思明還是喝了，而且喝得很盡興，他自己也清楚，再見不知何年何月何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所謂兄弟，朋友，感情，有時候一杯酒足以。
從自助酒吧出來，阿九也有點喝高了，晃晃悠悠的上了電梯，正好看到對面的玻璃電梯向下，是IU，IU約了李允真見面，一大早就起來了。阿九擔心IU的安危，拿起手機正要打電話，忽然看到IU身後的保鏢，正是昨天接他們來酒店的那個，心裡知道這應該是李允真安排的，也就把電話放下了。他其實早就料到，李允真會偏向IU，但他覺得這沒有關係，因為他早就決定要娶了，既然已經決定都娶了，而且飛車黨的兄弟方面，對IU做這個『大嫂』還是很支持的，到時候就給了她這個名分不就是了么。阿九心裡自有自己的想法，也算是一個小聰明吧。
在飛車黨這兒，IU是大嫂，在家裡，泰妍就可以是么，大家都是『大老婆』，事情不就解決了么？他也知道這種心態是不對的，但是，總得有點阿Q精神么，否則還真給胖師父說中了，生活處處是罪孽？阿九也沒管，自己回了房間打算洗個澡睡一覺。但是剛剛開了門，他就感覺屋子裡有人。但他也知道，這裡整個樓層，都在黑金組織的嚴密保護下，黑金組織作為整個世界上有數的『團伙』，如果這點安保都做不好，那自己的老爹早就死了八千次了。屋裡的這個人，肯定自己的人，絕對不會是外人。是誰呢？
阿九一邊走向卧室，一邊豎起耳朵聽呼吸聲，走到卧室門口，他心裡有數了，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是允兒！阿九真的是沒想到，允兒竟然這麼主動，他還以為允兒會害羞跑掉呢。
卧室裡面的允兒，此時心也砰砰亂跳，她知道阿九回來了，但是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在阿九開門的剎那，她把被子蒙住了頭，裝起了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