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人取經

  「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阿九一臉的義正言辭，Jessica看著他卻只想笑，在一起這麼久了，到底有多不老實，誰還不知道么？但這種閨中的情趣兒，自是不好言明的，否則就失去了味道。Jessica瞥了他一眼，輕輕抱著他的手臂，頭倚在他的肩上，看著車窗外的路燈像星星一樣閃過，忽然覺得此刻的內心是如此的安寧，安寧到慵懶，慵懶的不想去想，只想這麼待著，直到時間的盡頭。 

  忽然她意識到一個問題：阿九怎麼會知道她今天回來呢？她也沒說過她要出國的事情啊。意識到有點不對勁，Jessica鬆開了阿九的胳膊，狐疑地盯著他看。阿九餘光瞥見了，但故作不知，不過Jessica到底還是了解他的，見他嘴角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那抹笑容，終於明白了，自己也是忍不住，確認似的問道：「真的？」 

  阿九還想裝傻到底：「什麼真的假的，聽不明白啊。」 

  「掐你了啊、」Jessica摸上阿九的腰間，阿九趕忙討饒，Jessica掐人是最疼的，而且奇怪的是，她掐的地方，不會有淤青，但就是很疼。阿九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只能在心裡猜測，會不會是體質的關係了。反正至陰至陽相遇，總是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情況，最厲害的是，Jessica的腳趾也會掐人，而且比手更疼，懷孕那會兒，阿九哪兒做的令她不順心了，就會把腳伸過來掐，搞得阿九都想著要不要抽空把金鐘罩練一下了。 

  此時見Jessica祭出了撒手鐧，阿九還哪有不求饒的道理了，如實交代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兒，Jessica聽了很高興，她離開之前，聽Krystal說起了和阿九的事情，但是那會兒Krystal尚未作出決定，她這兩天在新加坡，心裡也是惴惴，但不知為何，冥冥中就是有一點奇妙的信心他們能和好，兩個相愛的人，有什麼理由不讓在一起呢，就算是霸道的老天爺，也不能這樣做吧。 

  「我真是太高興了。」Jessica淚目地說道，阿九笑了笑，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把Jessica攬入懷裡，道：「其實我也挺意外的，本來我想，秀晶也許是恨我吧，才狠得下心，這麼久不理我，但是這次交談的時候，好像也沒有感覺到，唉……」阿九長長嘆了口氣，道：「我還記得，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對她說，我絕對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欺負她，但現在看來，這個欺負她的人就是我了，唉……」 

  Jessica抿著嘴唇，沒有接這個話茬，因為如果嚴格算起來，她也是那個傷害Krystal的人。 

  阿九看了看她，知道她心裡所想，笑道：「擔心什麼呢？事情不是都解決了么，還心神不寧的。」 

  「沒有……」Jessica笑了一下，貼著阿九的胳膊蹭了蹭，道：「我想睡一會兒，在飛機上都沒怎麼睡。」 

  「好啊……呃……」阿九想要提一下和泰妍和好的事情，但是Jessica已經閉上了眼睛，阿九隻好悻悻地閉上了嘴巴，吧嗒吧嗒嘴，把車開得慢了些。 

  …… 

  阿九的車剛剛到莊園，Krystal就已經通過管家知道了，迎了出來。兩分鐘后，阿九的車到達別墅門口，Krystal見倆人下車，問道：「行李呢？」 

  「你還說、」Jessica瞪她一眼，道：「要不是你突然襲擊，我會措手不及么？行李今天拿不過來了，明天我再回去收拾吧。」 

  「我錯啦、」Krystal挽著姐姐的手說道，但看神態表情，哪有一點兒『錯了』的意思。阿九識相地不出聲，這種時候他站在誰的一邊都是錯，還說不出聲為妙。三人進了屋，阿九看到茶几上擺著幾個袋子，裡面好像是菜，看了看Krystal，滿臉的欣慰，道：「我老婆真是長大了，都知道買菜了，以前可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啊。」 

  「話那麼多，做飯去啊。」Krystal緊著鼻子說道，阿九知道她害羞了，拎起菜走過去攬過來親了一下，Krystal大羞，當著姐姐的面，這是做什麼放肆的事情呢。她偷偷瞄了Jessica一眼，見姐姐只是欣慰的笑，心裡這才放下來，推了阿九一把，小聲撒嬌：「快點做飯吧，我都餓了。」 

  「好啊、」阿九忍不住又親了一下，拎著菜跑掉了。 

  其實在這個莊園，哪裡還需要Krystal親自去買菜。每一棟別墅都有一個專屬管家，只要她說話，想要什麼都會有專門的供應商送來。只不過Krystal還沒從一個普通人的思維，轉換成權貴的思維，沒有意識到，也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這麼做而已。不光是Krystal，就算是阿九，他其實也沒想到這些。雖然這些都是他要求準備的，但實際上他自己也忘了使用。他是一個隨行自在的人，一般情況下，他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會叫人去伺候。所以這個莊園的很多人，基本都是擺設，很少會用到。 

  朴燦榮是負責招募這些人的，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在考慮裁員了。 

  阿九簡單做了三個菜一個湯，三人吃不多不少剛好。阿九很喜歡看著Krystal和Jessica吃飯，莫名其妙的感覺滿足，他恍然想起上一次這樣吃飯的時候，那會兒Jessica還大著肚子……想到那個沒出生的孩子，阿九的心裡就是一陣絞痛，他恨自己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為何會如此大意和失敗，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小都保護不好，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廢物而已。 

  吃完了飯，Krystal主動承擔了洗碗的責任，阿九趁機也偷個懶，見Jessica要敷面膜，他也要了一個，讓Jessica幫他敷上了，阿九枕在Jessica的腿上，Jessica輕輕推他，道：「別這麼躺著，雙下巴都給你看到了。」 

  「說什麼呢，你哪有雙下巴。」阿九就是不肯起，抱著Jessica的腰肢，頭往她懷裡拱。Jessica拿他沒轍，又擔心Krystal聽到聲音，只好默許了他的放肆，阿九舒服地躺下了，枕著Jessica的腿，后脖頸的位置是Jessica的肚子，因為吃了不少，有點圓圓滾滾，軟軟的很舒服。 

  阿九看了眼廚房的方向，Krystal洗碗很慢，一時半會還出不來，阿九拿肩膀頂了頂Jessica，小聲道：「老婆，咱們再生一個吧。」 

  「不生、」Jessica回答的斬釘截鐵，阿九滿肚子的話，一下子都憋了回去，差點內傷。Jessica看了看他，道：「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再說吧，而且這種事兒，也是強求不來的，是不是？」 

  「嗯、」阿九點了點頭。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阿九心裡還是有點難過。他難過的地方並不是Jessica不答應這件事，而是他發現，他低估了上一個孩子沒能保住，給Jessica帶來的心傷。孩子的事兒，雖然他也很難受，並且也手刃了仇人，但是孩子和母親的關係，怎會因為一個人就了結。已經發生過的時期，永遠無法彌補，根本就是無法抵消的。好在有面膜，看不清他的表情，才顯得沒有那麼尷尬。 

  不一會兒，Krystal洗碗結束回來。Jessica的面膜也敷好了，就想要睡覺了。她今天這一天，幾乎就是在飛機上度過，舟車勞頓，豈能不累。但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就出現了個問題，那就是誰陪阿九睡。昨天阿九把Krystal折騰夠嗆，今天Krystal說什麼也不要他了，Jessica呢，一天勞累下來，也沒那個體力伺候他。阿九腆著臉說大被同眠，慘遭無視。Jessica上樓洗澡去了，阿九眼巴巴的看著Krystal，道：「老婆，你們總不讓讓我一個人睡吧，真的會很孤單很寂寞的。」 

  「要不，你去找別人？」Krystal說的輕描淡寫，但如果阿九真的踏出這個房子，什麼後果可想而知。Krystal似笑非笑，悠悠又道：「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睡可以一起睡，但就只是睡覺哦，什麼都不可以做哦。」 

  「我有的選么？」阿九苦著臉點頭答應，Krystal忍不住笑了起來。 

  …… 

  關於和好這個話題，昨天阿九嘗試了兩次，無論是面對Krystal還是Jessica，都沒能說出口。阿九左思右想，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斟酌之後，他還是決定找個人問問。聽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估計會有幫助。上次聽李賢圭說得挺有道理，倒是提醒了他，這次他當然不會去找自己小舅子，但是可以找小舅子的爹，他決定直接去找李秀滿。 

  看似荒唐，其實並不然。阿九想過了，現在這個家裡這麼多女人，性格各有不同，喜好各有不同，幾乎沒有兩個人是一樣的想法。甚至有的人乾脆就是針鋒相對，不過，有一件事，卻是所有人都有的共同點。那就是，所有人，包括雪芙在內，都是藝人，都是idol出身，都做過練習生。這就和李秀滿有關係了，阿九認識的人中，如果說誰對練習生，對idol最為了解，那這個人必然就是李秀滿。無論是練習生制度，或者說idol的文化，李秀滿都可謂是奠基人。一些準則，基本就是他制定的。所以對於如何安排好idol之間的關係，他肯定是自有一番心得的。現在這個家的狀況，如果把老婆們都當做是一個組合的成員，未嘗也不是一個腦洞大開的想法，這種情況下，如何磨合，如何讓她們彼此接受對方，阿九很想聽聽李秀滿的想法。 

  李秀滿沒想到阿九會問這種問題，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這問題可不好回答啊，你說說什麼？首先從身份上就很尷尬，Sunny是他的親侄女，哪有叔叔給侄女婿支招的道理。再者，就算不考慮Sunny的事情，直接說了，要怎麼說，真說了實話，萬一再得罪了他，如果敷衍，李秀滿可不相信阿九會聽不出來。腦袋裡天人交戰，李秀滿是真的給難住了。 

  阿九大概猜得到他的心中所想，道：「不要有什麼負擔，我想聽真話。」說著他嘆了口氣，道：「老叔啊，真的，有什麼辦法，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吧，我現在是折騰的真的沒轍了。」 

  「老叔？」李秀滿楞了一下，才恍然明白是在說自己，心裡忽然像是翻了五味瓶，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了。他自從認識阿九以來，就無限度的被阿九『欺負』，但無奈有求於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他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從阿九的口中聽到了『老叔』這個稱呼，雖然按照輩分，阿九就理應這麼稱呼他。 

  一聲老叔，把李秀滿叫的飄飄然了。李秀滿想了想，道：「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我請你吃個便飯，咱們在附近找個說話方便的餐廳，好好聊一下這件事，我不敢說能幫你解決問題，但是這麼些年了，經驗還是有一些，能幫上一點忙也好，對吧？」 

  這種事情，李秀滿當然不敢在公司說，萬一給誰不小心聽去了，他倒是沒事，但他擔心阿九會『滅口』，如果滅口，最好還是發生在YG比較好，S·M現在人才凋零，好不容易幾個幹活的人，還是留著吧。 

  倆人離開S·M，來到了街對面的一個日式餐廳，這裡的消費比較高，就算是在藝人和有錢人扎堆的清潭洞，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空的包房還是很多的，在偏僻的角落開了一間，阿九倒是不擔心會被人聽了去，一個地方有沒有問題，他一眼就看得出，而且這個地方，很明顯就是日本山口組的一個據點，他不相信山口組的人會不認得他，而且，他也不相信筱田建市沒有和這邊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真的有竊聽設備，他們也不會對自己使用，因為他們負擔不起被發現之後的代價。 

  阿九問過李秀滿的口味，點了一些壽司和清酒。很快上菜，阿九把服務員打發了，斟滿一盅酒，看向李秀滿問道：「怎麼樣老叔，現在可以說了吧。」 

  李秀滿還是滿臉為難之色，見阿九問，為難之色愈濃，喝了口酒，嘆氣道：「你也別生氣，我勸你啊，還是算了吧，別試了，沒戲。以我二十年的經驗判斷，幾乎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