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十分滿分的九分
有些事兒，說不清楚。
如果有人問阿九，他是否會對自己的女人區別對待，他脫口而出的答案肯定是不會，但是真的不會嗎？
傻子都知道，還是會的。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差異，他或許還沒有意識到。其實涉及到『關係』二字，無論是任何一種關係，都不是一個人能夠界定的。也許從阿九這裡出發的感情，都是一樣的，但每個人折射回來的波段卻不一樣，那麼結果也就不會一樣。
泰妍對唱歌的事業很執著，執著的做著，甚至會忽略阿九的感受，有時阿九想跟她聊聊天，但是泰妍會沒時間，或者心不在焉。一次他能夠理解，第二次他也試著去理解，但是三次，四次，就會讓他產生一種印象，那就是，泰妍她不願意跟我聊生活中的瑣事兒。這就是反射回來的波段，於是阿九就不會再想著跟泰妍聊生活的瑣事兒了。
秀英很喜歡物質，每一次阿九送了她價格昂貴的東西，她都會很開心。阿九是一個不怎麼會挑禮物的人，心意什麼的，他沒長那個文藝的細胞，見秀英喜歡珠寶，名牌包，他就買了送給她，這也是反射回來的波段，於是阿九就不會想著送秀英價格便宜，但是充滿心意的禮物了。
每個人的需求都不一樣，而最讓阿九覺得舒服的，目前為止，只有Sunny。Sunny難得糊塗，Sunny也不爭不搶，Sunny還和每個人的關係都融洽，種種的波段反射回來，就會讓阿九不自覺的覺得，管錢的事情，交給誰都不太合適，那麼Sunny來吧。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理由也沒那麼多，就這麼簡單而已。
……
劇本放在茶几上，Krystal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這段時間以來，除了上課和工作，Krystal幾乎用全部的時間來看這個劇本，比任何時候讀書都用功。嶄新的劇本，邊兒甚至都卷了起來，每一頁上都有不同顏色標註的重點。Krystal不是只看了一遍，而是看了很多遍，就連從小看著Krystal長大的Jessica，也從未見過妹妹如此認真的樣子。
但Jessica明白，Krystal是在擔心，她對自己的演技沒有自信，也對這次和阿九一起的合作，擔心留下遺憾。
Jessica很想告訴她，傻丫頭，你這麼努力，有什麼用啊。那傢伙什麼時候演過戲啊，就算你是影后級別的實力，如果他搞砸了，不還是一樣么，真這麼想有成績，去找他啊，一起努力不是更好嗎？但想了想，Jessica還是沒說，說了，或許還起反作用，現在的勢頭髮展的很好，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啊。
Jessica這樣想著，手上卻沒停下來，想要幫Krystal把東西收拾好了，但是一個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咖啡，撒的劇本上到處都是。Jessica『哎呀』了一聲，Krystal睜開了眼睛，看到姐姐還沒清醒，但看到她手裡的東西，頓時清醒到不能再醒，嗖地一下坐了起來，慌忙用手排掉劇本上的水珠，止不住的埋怨：「姐，你這是幹嘛啊，你看呀，都弄濕了。」
Jessica拽了點紙巾遞過去，Krystal接過了，仔細的把水都吸掉，但咖啡漬是弄不幹凈了，臉上滿是心疼。Jessica坐下，勾著Krystal的肩膀，道：「依我說啊，這麼心疼的話，不如打個電話，再要一本啊，順便還有個借口可以見一面，不好么？」
「誰要見他、」Krystal傲嬌地哼了聲，拿著劇本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道：「我只當成是工作而已，沒想別的。」
「真的啊？」Jessica揶揄，但也沒再說什麼，喊道：「早點睡啊，黑眼圈都那麼重了，擔心不好看了，人家不要了。」
「不要拉倒，我賣給他了？」Krystal哼了聲，把門重重關上了。
Jessica笑笑，簡單收拾了一下，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Krystal關上門，把劇本放好，換上了睡衣，打算洗漱之後就睡覺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Krystal皺了皺眉，湊近了點兒，滿臉擔憂：「黑眼圈還真的是……哦么，這是皺紋嗎？」
Krystal嚇了一跳，趕忙拿出眼霜來，手忙腳亂的擠出來塗抹，一邊塗抹還一邊的後悔嘟噥：「這可怎麼辦啊，千萬不要是皺紋啊，真是，就兩天睡的晚了點，哎呦……」
塗抹完了，Krystal又湊近來看，其實哪裡是什麼皺紋，她這個年紀，又不是風吹日晒，哪裡來的皺紋呢，剛剛只是先入為主了，以為是皺紋而已。抹了那麼多眼霜，就算有皺紋，也看不見了，當然找不到什麼痕迹。Krystal長出了口氣，把眼霜放下了。放下了，她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懊惱，這是幹什麼啊，為什麼要這麼擔心啊，難道真的是怕他不要自己了嗎？
「不要就不要！」Krystal嘟噥了聲，把眼霜的瓶子丟掉，起身去刷牙了。
……
阿九打了個大噴嚏，Sunny擔心的看著他，道：「感冒？」
「我怎麼會感冒、」阿九不屑地嘟噥，偶感風寒這種事情，永遠不會出現在『至陽之體』的身上。阿九挑了挑眉，看著Sunny，道：「親愛的，這是有人在想我呢。」
「呵呵呵……」Sunny把頭縮回被窩，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你覺得我會吃醋嗎？幼稚，快睡覺啦！」
阿九也把頭鑽進被窩，找到Sunny看著她，道：「你這樣真的很沒意思啊，幹嘛不吃醋啊？」
「你身邊缺吃醋的人啊？」Sunny哼了聲，道：「你這人啊，到底怎麼待你才好啊。吃醋呢，你頭疼，不吃醋呢，你還不安心，那要我怎麼辦啊？」
「嘿嘿……」阿九傻笑了聲，自己也覺得有點過分，是啊，你讓人家怎麼辦啊。
阿九把Sunny攬入懷裡，Sunny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枕著他的胳膊，阿九伸手把燈關了。屋子裡暗了下來，阿九在Sunny額頭上親了一下，Sunny睜開眼睛，瞥他一眼，道：「不要了啊，我都要散架了，誰受得了你，想要……你去找別人、」
「真是服氣了、」阿九不滿道：「哪有老婆攛掇老公找別人的，喂喂喂，你也稍微管理我一下不行么？」
「懶得管……」Sunny忽然來了精神，湊近阿九的眼睛，道：「老公，我可以泡妞么？」
「禁止！」阿九想也沒想直接說道。Sunny不滿嘟嘴，道：「怎麼不行嘛，自家姐妹之間，玩一下嘛。」
「玩什麼？瞎玩什麼啊？難道我抱著的是個男人？有這麼大的……男人啊？」阿九低頭在Sunny胸脯咬了一口，輕輕的也沒咬疼，但是有點痒痒，Sunny趕忙求饒，道：「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啦，真是的，跟了你啊，我少了多少樂趣啊。」
「這種樂趣本來就不應該有、」阿九哼了聲，又把Sunny抱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道：「以後啊，你少染點，對身體也不好。」
「知道了，我還備孕呢、」Sunny嘟噥著，聲音越來越小，呼吸也越來越平，阿九又輕輕親了一下，就這麼抱著Sunny睡了。
……
秀英今夜也沒有在宿舍住，而是回家了。她已經很久沒回家住了，正好姐姐的音樂劇最近成績不錯，說好了，家裡慶祝一下，叫秀英回家吃飯，於是秀英就回家了，而且最近有些事兒，她也想要找個人說說。這個人不是父母，正是她的姐姐秀珍。
姐妹倆才是真正的無話不談，雖然平時看似姐妹的關係挺疏遠的。
倆人都是獨立的性格，聊天也不會像女孩那種一個被窩的那種親密的聊，而是像是有點正式的那種，聊了天，各自回房間。秀英的房間，和姐姐的房間挨著，都在躍層的樓上，吃過了晚飯，也洗完了澡，秀英就來到了姐姐的房間。
「來了啊？」秀珍正在擦頭髮，看到秀英來了，示意她坐。秀珍的房間，現在還是像女大學生的房間似的，有一個書桌。秀英也沒坐床上，而是在書桌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看著桌上姐妹倆的合照，秀英看了會兒，道：「姐，你怎麼不挑一張我好看的照片啊，這個我還沒出道呢，那時候多醜啊、」
「丑也是你，不醜也是你，怎麼你還不是我妹妹了啊、」秀珍把毛巾放在一旁，從秀英手裡把照片拿起來看了看，道：「我不是更丑？那會兒牙齒都還沒矯正、」
秀英把照片拿過來塞進了抽屜，道：「姐，我來找你，是有心事。」
「知道你有心事、」秀珍坐在床邊，道：「說吧，什麼事兒？」
「姐，你說，我最近怎麼總是覺得，他疏遠我了呢？」秀英眉頭緊鎖，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很多天，但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錯了什麼，把最近的事兒，不添油不加醋的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姐，我搞不懂，他幹嘛做這種沒用的事情啊，繞了這麼大一圈，難道就是為了試探一下，誰原因把錢交給他嗎？我也不是不給他……你說，這有什麼意義啊，我就是知道他還會還回來，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啊，姐……」
秀英等著秀珍說點什麼寬心，但一直都是她嘟噥，秀珍也沒說話，她看向姐姐，道：「姐，你倒是說點什麼啊，我都說了這麼半天了。」
「我不得等你說完么、」秀珍嘆了口氣，道：「秀英啊，你剛剛說的，我不是很贊同。」
「嗯？」
姐妹倆說話從來也不藏著噎著的，秀珍也沒客氣，直接指出了毛病，道：「意義這回事，不是你覺得，而是他覺得。你想過嗎？一直都是他做什麼，你做了什麼？相比他給你的，他為你做的，你做了什麼呢？他為了你做那麼多，你還會吃醋，還會不安，那你什麼也沒做，他就不會不安嗎？」
秀珍說的秀英一愣，張了張嘴，發覺竟無言以對。
秀珍繼續說道：「妹夫這個人呢，我接觸的不多，但他給我的感覺呢，就是一個，呃……十分滿分的話，九分的男人、」
「九分？」
秀珍笑了，道：「少這一分啊，就在這感情的事兒上，他是一個十足的笨蛋啊。」
「什麼意思啊！」秀英有點惱了，喜歡的人被說笨蛋，就算是姐姐，也不能允許！
「聽我解釋啊、」秀珍道：「他想知道你愛他么，愛的程度，但是給出的題目有些蹩腳，如果是情場高手，肯定不會這樣做，但這也是他的優點啊，至少沒那麼複雜。倒是你啊，秀英啊，作為姐姐，我還不了解你嗎？如果真的是，真的是這樣的情況，你誠實的說，你會給他拿多少錢？你會像泰妍或者Sunny那樣，把所有的錢都轉賬過去么？「
秀英張了張嘴，又抿了一下，抱著肩膀哼道：「這能代表什麼？我能想到他一定會還來，她們想不到么？故意表現罷了。」
「真的這樣？」
「總有這種可能吧！」秀英有點惱羞成怒了，秀珍見她惱了，知道妹妹這是面子有點掛不住了，便不再說了，道：「好吧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秀英有點掛不住了，轉移話題道：「那你說，他為什麼做這種沒用的事兒啊？沒有理由嘛！」
「怎麼沒理由啊、」秀珍聳了聳肩，道：「不要忘了，他是做什麼的啊，他是黑社會老大，他的錢——都是黑錢啊、」
「黑……」秀英楞了，她沒有想過這種事兒，聽姐姐這麼一說，可不是么、
「我倒是覺得妹夫挺細心挺有心的、」秀珍說道：「現在雖說看不到什麼出事兒的可能，但是電視劇沒看過么？如果出事了，按咱們韓國的法律，妹夫的錢，買的東西，都是要被凍結的，就算是送給你了，也肯定被凍結，而且還可能牽扯到你。他這樣做了，錢就是你自己的了，東西也是你的名下，怎麼就沒用了。」
「他這是給你一份安心啊，你還不理解，傻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