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所求

  所謂的名單，其實是很早——大概一個月左右之前，阿九就擬定好的一個名單。這份名單上面，都是曾屬飛車黨，但后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或是年紀大了不適合做黑社會，或是本來就不適合，後來飛車黨改組之後，主動退出的人，但他們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這些人也都在忙著各自的生活，而且都做得很好，證明了他們都是有一技之長的人。阿九把他們叫來，是想和他們商量，關於北村青年公社的事情。想讓他們作為第一批入住的商家，並且共同擬定，公社的規章制度。 

  這些人雖然已經脫離了飛車黨，但他們都與飛車黨有著剪不斷的關係。其中有些是得到了飛車黨的庇護，有的是用過飛車黨的名頭，還有些人的起步資金乾脆就是飛車黨給的，阿九有什麼需求，他們自然是責無旁貸，只有少數幾個欲言又止，阿九也沒有強求，笑笑放他們離開了。人各有志，志不同道不合，道不合則不相為謀，強求勉強應承，在關鍵的時候，也會掉鏈子，還是不用為好。 

  北村青年公社這個名字僅僅是暫定，等到北村完工的時候，還會有正式的名字，這點並不著急。阿九把事情交代下去，這些人都開始準備，有些人準備把現在的店就直接挪過去，有些則是準備開個分店，各自回去準備了。這些人未來會成為北村的中流砥柱，北村的文化也會因他們而產生。 

  …… 

  相比虛擬經濟，阿九還是更喜歡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體經濟。但他目前做的事情，最直接的目的是要把黑金組織的黑錢洗白，所以基本上還是要更加依賴虛擬經濟一點。洗錢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這個世界的分層是非常明確的，研究到最根本的地方，還是價值觀的認同。比如說美國的Facebook，此前有10億美元的收購企劃，但被扎克伯格拒絕之後上市，則高達數百億美元，其中的所謂『水分』不可能一點也沒有，背後的資本，則是千絲萬縷，但能達到一個表面的平靜，則是共同價值觀的產物。再比如美國上市的公司，例如AMD等，年初年尾的股價最高可達四倍價差，其中的水分，也不排除洗錢的可能性。 

  但最終能剩下來的，還是需要實物。阿九現在正在努力的方向，就是非常明確的，把錢洗白，然後用在實體上，用實體再帶高虛擬經濟的估值，然後反過來繼續洗更多的錢。阿九與他父親老九之間，有著父子之間無需說明的默契，在中東那一塊兒，老九早就看明白了。中東的局面，是以美國的總統換屆為節點的，每一個總統，帶給中東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現在是奧巴馬政府，中東是這樣的局面，黑金組織有生存的空間，但是奧巴馬已經連任了，連任的奧巴馬，失去了第一任期時候的人氣，也失去了第一任期時候的權柄，他的政策受阻，下一個美國總統，勢必不可能是民主黨，無論是誰，現有的政策一定會改變，屆時中東的環境必然變化，黑金的生存空間，也會越來越小。 

  所以老九在一年前，就已經開始在轉移資產，依靠於阿拉伯國家的良好關係，他把一部分資產，已經轉移到了迪拜。但是大部分存在全世界各大銀行的錢，還是不能正常的結算與使用，阿九現在做的事情，所有的資金來源，都是與瑞士銀行做的結算，而現在他能夠影響的部分，連黑金組織的資產，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他要把盤做大，而且必須要做到非常大，這樣他才『有利可圖』，或許達到一定的程度，上百億美金的程度，最後會成為他的保命符也說不定。但永遠也不要小看一個國家的決心，即便是一百億美金的資產，如果沒能撼動，以韓國現在的經濟狀況，忍痛自宮，它也是做得出來的。 

  前路舉步維艱，充滿了挑戰，但對於戰士來說，挑戰反而更加能夠刺激荷爾蒙。 

  北村的青年公社是一步，影響的是韓國最有創造力的人群，而半山豪庭則是籠絡上層社會的重要砝碼，這兩個部分，都是阿九早就蓄謀已久的。除了這兩個之外，還有一點，則是要落在虛擬世界中。 

  這方面，是James·chen為他出謀劃策。 

  作為亞洲有數的黑客，james·chen對技術有著獨特的嗅覺。阿九讓他幫忙解決Vapp的技術問題，讓他聯想到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一個非常好的點子，網路直播與人工智慧。人工智慧方面，是一個技術性非常高的產業，以目前飛車黨的能力，並不具備在這方面發展的實力。而網路直播方面，則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問題，只在於一個搶佔先機。 

  見完了剛才一撥人，阿九接下來要見的就是Vapp的兩個開發者。這兩個技術宅，通過最近一段時間的感覺，已經知道他們在研究的技術，是一個值錢的技術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吃了虧，對待阿九的態度也不如之前恭敬。他們顯然忘了，如果不是因為阿九的資金支持，他們根本無法堅持到現在，如果沒有james·chen幫他們解決了資料庫的問題，他們這項技術，也無法完善。阿九是一個儘可能公平的人，所以他評估了在這件事中，這兩個人的價值，客觀地給出了一個合理的價碼，這個價碼，現在除了他之外，所有公司都不可能給出，因為嚴格說起來，視頻直播的技術並不是非常高端，別的公司，花一點時間都能鼓搗出來，到時候也就不值錢了，所以在看不到利益的時候，是不會有公司往這上面投錢的。 

  但不幸的是，這兩位顯然是對自己預估過高了，拒絕了阿九的提議，直接撕破臉揚言要找律師打官司。這樣一來，事情變得很好解決……阿魯來把人帶走了，三個小時后，簽好倆人名字的合同放在了阿九面前，倆人以一百億韓元的價格，把持有的技術，賣給了阿九註冊的空殼公司，並且附帶簽署了一份十年的競業協議，十年內不得從事相關的職業，阿九還是保留了最後的仁慈，給了倆人他剛剛提議四分之一的價錢。 

  一個下午忙了兩件事，對懶得工作的阿九來說，已經是超常的勤快了。今天是劉仁娜拍攝回國的日子，看看時間剛好差不多下飛機，阿九通知自己的直升飛機接劉仁娜回來，約她在IU家一起吃飯。 

  雪莉本以為今天阿九會留下呢，已經偷偷準備了一些伺候他的東西，聽說他要走，非常非常不開心，一直幽怨地看著阿九開車走了，才蔫蔫地回來，一個人坐在吧台旁邊喝悶酒。忽然旁邊坐過來一個人，雪莉看了眼，是具荷拉，無精打采道：「你怎麼回來了，沒有在賭場啊？」 

  阿九把賭場那邊交給了具荷拉管理，掛了一個大堂經理的職位，但實際上阿九不在的時候，等同於他的秘書行駛職權，也會幫他看一些不緊要的文件之類。但實際的工作，都有實際的負責人，她的作用幾乎等同於阿九的眼睛而已。 

  「就休息了半天的時間……我的一個朋友結婚了，非得讓我唱祝歌，我唱的又不好……」具荷拉也要了杯雞尾酒，喝了一口，靠著吧台看著雪莉，問道：「怎麼，你那主人今天沒理你呀？」 

  「什麼叫我的主人啊，也是你的主人好吧、」 

  「才不是啊，他跟我說了，不要我、」具荷拉笑嘻嘻說道，她伸手勾了勾雪莉的下巴：「真羨慕這漂亮的小臉兒……我就沒有這個福分了。」 

  「少來了、」雪莉嘆了口氣，道：「總是也走不進主人的心裡……歐尼，你說他是不是根本就看不起我啊，因為……」 

  「別瞎想、」具荷拉按住雪莉的嘴巴，道：「他如果真的介意，就不會碰你了，有些事情呢，你越想越複雜，不要想了也就那樣，現在不是很好嗎？做藝人的時候，總是挨罵，也很大的壓力，賺的錢還沒有多少，反正我是覺得現在的生活很開心，在一個有能力的男人的庇護下，這樣的生活，我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唉……」雪莉不知道怎麼和具荷拉說她的事情，或許說了她也不能夠理解，而且是很私密的，想了想還是不說了，變成了一聲嘆息。 

  「咳、」 

  忽然身後響起了一聲咳嗽聲，倆人回頭看，具荷拉有些懵住，而雪莉則是有些尷尬，來人是崔子。雪莉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此刻相見，渾身都不舒服。具荷拉更是尷尬，見崔子的樣子像是有話說，趕緊起身：「那個……我忽然想起半山那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們聊吧、」 

  崔子感激地微微欠身，具荷拉湊到雪莉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告誡她不要玩火，然後離開了。 

  只剩下崔子和雪莉兩個人了，雪莉更顯得局促。這段時間生活中沒了崔子這個人，她已經漸漸淡忘了和他之間的過往，但是此時相見，很多本來淡了的記憶，都浮現在腦海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準確的來說，算是一種精神上的虐戀……是崔子開啟了雪莉的人生新篇章，讓她明白了很多東西，激發了她潛在的需求，但他們卻沒有真正發生過關係，可是雪莉的第一次，畢竟是在他手上失去了……崔子這個人，在雪莉的心裡，是永遠忘不掉的影子。 

  兩人相視良久，雪莉示意酒保給崔子也上一杯酒，酒保照做了，但卻還是很奇怪地看了兩人幾眼。在這個後宮酒吧，誰人不知雪莉是九哥的禁臠，現在這個男人是什麼鬼，難道他敢試圖與九哥搶女人？ 

  「謝謝……」崔子接過了酒，禮貌地對酒保道謝，然後坐下了，是距離雪莉隔著一個椅子坐下的。 

  雪莉長出了口氣，這樣的距離，就算是誰看著了，也不好說什麼閑話了。這裡是後宮酒吧，到處都是飛車黨的人，雖然她是這裡的負責人，但她也不敢保證，這裡的人不會對阿九說閑話。 

  「你……有什麼事嗎？」雪莉對崔子的感覺，就如同本來她是崔子養的寵物，但是已經被他送給阿九了，現在她是阿九的寵物，但崔子她也無法當做是陌生人，很矛盾的情感。崔子則是有些汗顏，他不好意思對雪莉開口，但是這件事，他又不得不求到雪莉頭上。 

  崔子雙手握著酒杯，眼睛也看著酒杯，他不敢抬頭看雪莉的眼睛：「我、我我……知道你尷尬，其實我也是……如果可以，我不會來找你，但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我想了很久，還是想求你幫忙……」 

  雪莉只是看著他沒說話，崔子瞥了一下雪莉的表情，清了下嗓子，道：「我就直說了……我聽說，九哥有意開展網路直播方面的事情，這個本來就是交給我負責的，但是不知道怎麼，九哥不讓我負責了……只讓我管電視台方面的對接，我想，是不是有什麼做的不好，但是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我又不敢去問……所以想讓你幫忙說說好話，可以讓我得到重用……」 

  崔子越說越小聲，他也是要臉的，尤其是韓國男人，在這方面尤為要臉面，況且他之前也並沒真的把雪莉當人看待，現在他心裡的感覺，更加的恥辱。但他確實是沒辦法了，能影響阿九的人本來就少，他不是沒試過求朴燦榮或者阿魯，但阿魯他不熟悉，朴燦榮姦猾似鬼，看出阿九不怎麼喜歡崔子，怎麼可能再往這事兒上摻和，即便崔子投其所好，叫了好多makemodel的模特陪他，也沒等到他的承諾，最後無奈之下，只好來求雪莉了。 

  雪莉也很清楚，阿九不喜歡別人干擾他的想法，尤其是她……準確來說，只能算是阿九的一個寵物，並不是他的夫人，平時撒撒嬌，稍微過分一點，阿九不會怎麼介意，但是忽然涉及到這種事情，還不知他的反應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