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九沒有讓她失望,也是一疊五百萬韓元:「工作辛苦了,這個算給你的獎金吧。」說著又一疊:「這個……這樣吧,我請喝飲料,現在這裡的所有人,去問一下喜歡喝什麼,拿這個錢買。」
「好的好的!」店長連聲答應,從阿九手裡接下了錢,阿九把麻袋隨意扔在地上,理髮師過來幫他理髮。通過面前的鏡子,阿九看到身後探頭探腦地好像有人在看這邊,阿九回過頭正好看到她,他不認得,但是依稀好像有見過的印象,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九哥……」阿九不認得她,她是認得阿九的,對於這位傳說中的黑社會大哥,雖然看起來並不像……她還是保留著足夠的警惕,不敢靠的太近。阿九看了看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已經是化過妝的樣子了,漂亮……倒不算是特別漂亮的類型,但是有點可愛的感覺,忽然他想起來了,這位好像是最近挺火的組合AOA的隊長,叫……申智珉的。
「你叫申智珉,對嗎?」
智珉沒有想過阿九會知道她的名字,驚訝得連連點頭,阿九笑了笑,指了指地上從袋子里流出的錢,道:「沒見過么?為什麼偷看?」
「我不是故意的、」智珉以為惹惱了阿九,趕緊九十度鞠躬道歉:「請原諒我吧,我不敢再看了。」
「為什麼要道歉?」
「我……」智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為什麼要道歉?不是惹惱了嗎,不道歉也行嗎?
阿九回頭把店長叫了過來,吩咐了一下,店長立刻去拿了兩個箱子過來。阿九指了指箱子,又指了指地上的麻袋,道:「既然要道歉,不如幫我干點活吧,麻煩你把錢放進箱子里,查一下數目。「
智珉鬆了口氣,偷偷看了眼阿九,見他不像是很兇惡的樣子,咽了口口水說道:「我、我……的通告要遲到了……我已經道過歉了,可不可以……」
「沒事,就說是因為我的關係,你不會挨罵的。」阿九已經轉過去繼續理髮了,看也沒有看智珉,直截了當地問道:「不想聽我的話么?」
智珉心裡一驚,趕忙道:「我做,立刻就做。「說著她真的蹲了下來,開始從地板上撿起一捆一捆的錢,放到箱子裡面去。
五十億韓元,五萬韓元一張,一百張一疊,十疊一捆,正好是一百捆,兩個箱子都裝滿了。一百捆最高面額的現鈔擺在眼前,衝擊力還是很大的。智珉蹲在兩個箱子前面,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雖然她知道這些錢不是她的,她也不可能擁有,但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一遍一遍的摩挲,感覺著全新現鈔的感覺。
「想要的話就拿……付出了勞動,應該得到報酬。」阿九的聲音飄過來,傳進智珉的耳朵,智珉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拿起了一疊錢。阿九通過鏡子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沒有出聲,他有點好奇這個女孩子會拿多少。
智珉把錢拿了起來,眼神是茫然的……但當她真的把錢抓在手裡了,忽然一激靈,恍過了神。趕緊把錢又放了回去,這可是黑社會大哥的錢,根本不可能拿的啊!
「看不起我嗎?說讓你拿,為什麼不拿?」
阿九的話嚇得智珉縮了下脖子,趕緊又把錢抓了起來。回頭小心地看了一眼,阿九好像動都沒動過……但是剛才的聲音確實是他說的話呀,智珉真的要哭了,到底要怎麼做啊。
她懵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錢,從裡面抽出來一張,想了想又抽出來兩張,然後把其他的錢又放回了箱子,蹲下把箱子扣好。
「為什麼只拿十五萬韓元?」
「因為……」智珉深吸了口氣,道:「因為……如果不是您、讓我收拾這個,我今天的通告費是這麼多……不是賺這麼多,是我能分到這麼多……」智珉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沒有了聲音,咳嗽了一下,上前走過來一步,把手攤開在阿九面前:「我貪心了吧,還是還給你吧、」
「不算貪心,拿著吧。」阿九揮了揮手,智珉猶豫了一下,把錢裝回了口袋,舔了下嘴唇,問道:「九哥,我可以走了嗎?」
「不能、」阿九乾脆利落地說道,智珉立刻耷拉下了腦袋。
「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理髮師示意阿九已經差不多了,阿九點點頭,又問智珉。
「公司不讓說……」
理髮師為阿九掃了一下,阿九抬頭看向智珉:「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我……」智珉苦著臉,完全被強迫的樣子,憋著嘴回答道:「差不多三四百萬韓元。」
「哦?」阿九挑了挑眉,問道:「如果我買你的一天,需要多少錢?」
智珉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還是躲不開嗎?還是這樣了嗎?像電視劇一樣的情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智珉深吸了口氣,大聲說道:「我不賣的!」
「你誤會了,我不是買你,我要買你一天的時間。」
「我不賣的!」智珉又重複了一遍,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開什麼玩笑,只買一天……玩過就算了嗎?
阿九笑了笑,道:「你可能是把我當成了壞人吧?」
智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阿九,意思非常明顯——難道你不是壞人嗎?
阿九指了指地上的錢箱子,道:「我只是想僱用你幫我花錢,沒有其他的,這樣也做不到么?」
「我不信……」智珉小聲嘀咕了一半,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不信阿九說的話。
「你好像沒什麼選擇的餘地、」阿九的聲音冷了起來,在鏡子里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新髮型,滿意點了點頭,對智珉說道:「申助理,給小費。」
「助、助理?」
「沒有錯!」阿九回過頭,認真地看著智珉,道:「今天你是我的助理了,你這個年紀……會開車的吧,等會你開車。」
「可是我……」
「沒有那麼多可是!」阿九語氣不善道:「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我的脾氣不算很好這件事吧?」
「我知道了、」智珉一秒變慫,趕緊鞠躬。阿九拎著外套向外走去,智珉張了張嘴,其實是想問要給多少小費,但是沒敢出聲,猶豫了一下,把剛剛揣進自己兜里的錢拿出來一張給了理髮師。但是難免的,還是露出了心疼的表情,理髮要給五萬韓元的小費嗎?真是敗家啊真是!
「還有這些錢……」智珉要哭了,這兩個箱子她一個也拎不動,要是丟了一個,把她賣了也賠不起……阿九又走掉了不見人影,這可怎麼辦……忽然她看到了剛剛阿九給了消費的那個小弟,趕忙招了招手把他叫了過來想讓他幫忙,這個小弟剛剛也看到了阿九和智珉好像還挺親密的,不敢怠慢,立刻幫忙,智珉就讓他把兩個箱子提起來,然後自己抱著那個小點兒的箱子。但她還是低估了小箱子的重量,大箱子雖然看著大,但裡面是『紙鈔』,這個小箱子雖然小,但裡面是金屬,好在她也常常跳舞,還算是有點力氣,雖然有點吃力,但還是抱得動。
阿九已經坐在了跑車的副駕駛,看到智珉過來了,抱怨道:「申助理,你很慢啊,這麼點的重量都不行了嗎?拎不動了?」
智珉心裡都要罵人了,如果阿九不是黑社會大哥,她恐怕要脫口而出……但是她還是不敢,示意小弟把箱子放下了,自己一個一個抱上車,然後想要把門打開……但是這個車的門,把她難住了。她像對待普通車一樣想要把車門拉開,但是根本拉不動。
阿九幫她按了一下,鷗翼門緩緩升了起來,智珉頓時非常窘迫。原來這種進口的車,是這樣開門的……忽然覺得有些負擔,如果一個不小心把它撞了,估計也是把自己賣掉都賠不起的吧。
「小心點開啊,撞了把你賣掉都賠不起。」
阿九彷彿猜到了她心裡想什麼,聲音悠悠飄過來。智珉剛剛把車起步,聽到這話差點把油門踩成剎車,心臟都要蹦出來了。想要丟一個白眼都不敢,暢快呼吸都不敢,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車開動了。
車上了路,智珉漸漸感覺到了跑車的性能,確實開起來的感覺和廉價的車不一樣。如果這輛車不是阿九的,不是有這麼大的精神負擔,智珉真的很想好好的兜一下風,但是現在她只想千萬不要出事,如果出事了,她可賠不起。
「我們要去哪兒啊?」智珉小聲地問道。
「我這個人比較無聊,你想個有意思的地方帶我去玩吧。」阿九伸了個腰說道:「如果是好玩的地方,我就快點放過你,不然我可能要折磨你幾天了。」
「哦……」智珉又沒聲了,她怎麼知道阿九喜歡什麼地方,而且每個人覺得好玩的東西肯定都是不一樣的,怎麼能讓他覺得有意思呢?忽然智珉又想,阿九是不是對她有意思,不然幹嘛要糾纏呢?難道黑社會大哥的心裡都是很奇怪的人嗎?
不管了!
智珉把心一橫,她這樣想,反正也跑不掉,如果他想找茬的話,怎麼都能找茬。就當今天是休假好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就這樣了。
這樣想著,智珉把車開向了FNC,她的經紀公司,距離這邊不遠。
……
韓勝浩聽說智珉開著跑車帶回來一個男人,氣得從沙發上蹦了起來!AOA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出道三年了,剛開始見到一點盈利,公司門口也開始有一點粉絲蹲守了,正是一片形勢大好的時候,這種時候傳緋聞……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韓勝浩雖然百分之八十的時候,都是對旗下的藝人笑臉兒,但不代表他就沒有發脾氣的時候。相反,他發脾氣的時候,更加可怕,因為他已經放下了老闆的架子,把能給的都給了,這種時候遭到了他認為的背叛,怒火也是雙倍的。
但當他怒氣沖沖從樓上下來,真準備興師問罪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車上下來的阿九,頓時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肚子的火氣,都瞬間憋了回去,臉憋成了絳紫色,非常生硬地,尷尬地擠出來一個笑容。他是見過阿九的,半山賭場開業的時候,他也被邀請了,還得到了一張『銅卡』,雖然因為沒什麼錢,而且還剛買了FNC這棟樓,欠了一屁股的債,根本也沒有再去過半山,但是因為這個銅卡的資格,他著實也得到了好處,比如最近的一筆融資,對象就是同為半山賭場會員的一位投資機構的經理。
對於阿九的『名聲』,韓勝浩也是聽過的,尤其是對於女孩子的方面,更是幾乎無人不知的程度。雖然對於阿九到底在跟誰交往,大家沒有斷言,但是他與少女時代的關係都很親,這件事是人盡皆知了。人們現在猜測的對象集中在泰妍和IU身上,對於Sunny和秀英反倒是沒有什麼人注意。但兩個女朋友這件事,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了,尤其泰妍和IU,都可以說是站在現在女子idol的頂峰的人物,這樣的兩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阿九這樣的身份,還真是沒有什麼機會。
把腦袋裡的想法趕緊清空,韓勝浩弓著腰,一連說了二十多個歡迎。阿九倒是還好,智珉覺得有點尷尬了,雖然自己的老闆什麼樣子自己一直都很清楚,但是看到這個樣子,還是覺得有點丟臉。她不禁想,如果是S·M這樣大公司的社長,見到黑社會的時候,應該就不會這麼……這麼……沒法形容了吧。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為S·M的李秀滿有一個好侄女,他或許還不如韓勝浩呢。
「我是作為她的朋友來玩的,不用招呼我,有什麼商業的事情,去找燦榮談,我現在不管事情了。」
阿九沒等韓勝浩說出來,已經拒絕了,韓勝浩有點尷尬,但還是憋了回去,嘴裡說著『當然』,閃到了一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