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巨大分歧

  看到Sunny的反應，阿九忍不住想笑，忍著問道：「不是不在意名分么，怎麼又在意了啊？」 

  「那你也不能欺負我啊……」Sunny幽幽怨怨地說著，按住了阿九的手，道：「你要是欺負我，我就不給你欺負了、」 

  「那我還是欺負吧，愛妃、」阿九怎麼可能放過Sunny，抱著她就要丟上床，Sunny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鬆手，阿九感覺到她抗拒的訊息，詢問地看向她。 

  「我們可不可以聊聊天啊？」 

  Sunny是很認真地看著阿九的眼睛說出這句話的，阿九怔了一下，點了點頭。他恍然意識到，Sunny心裡大概的想法了，其實他自己也隱隱地覺得有問題了，每次見面在一起，除了做就是做……時間長了，是會產生『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只是建立在這件事上』這種感覺。阿九想了想，點了點頭，把Sunny鬆開放下，讓她站好，道：「好啊，聊、我們……回客廳聊？」 

  Sunny白他一眼：「誰要跟你回客廳，上床聊啦、」 

  「哦……」阿九傻笑一下，跟著Sunny爬上床……Sunny先拿著遙控器把窗帘合上了，然後才開始一件一件脫衣服，背帶褲，T恤，內衣……阿九忽然拉住她的手：「不是只聊天么？這樣，我沒法集中啊、」 

  「為了讓你舒服地抱著我，不想？」Sunny意外地看過來，阿九愣了愣，苦笑道：「這個理由我還真是無法拒絕……」說著他也開始撕自己的衣服：「那我也不能讓你虧著……我也脫光好了……」 

  「沒有這個必要、」Sunny極力阻止，總算是讓阿九把內褲留下了，他拉過被子，連帶著Sunny一起裹進懷裡。泰國的總統套房，很流行水床的設計，非常柔軟的感覺。對於阿九來說，所有女朋友中，如果是『抱著睡』，他最喜歡的無疑是Sunny，當然胸大是一個理由，但不是完全的理由，Sunny的SIZE對於他來說，是抱起來最舒服的，重點是Sunny『肉肉的』，這才是重點。 

  阿九喜歡抱著Sunny睡，Sunny也喜歡被阿九抱著的感覺，雖然不及那樣快感強烈，但是女人，其實並不是每時每刻都需要強烈的，古語有云，女人是水，相比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決絕，其實大部分的女人，更喜歡的是細水長流的溫暖。 

  在這件事上，阿九已經過了初期那種只要肌膚相觸就有感覺的『初哥』時期了。實際上以他的定力和內功，完全可以做到百分之一百的控制。所以也並不會覺得很辛苦，但是Sunny不知道這些，她以為阿九一直不說話，是因為忍得很辛苦……心裡還有些不好意思，差點就堅持不住『獻身』了，但是想到過來之前，和泰妍還有秀英開會的時候商量的決議，為了以後長久的日子，不把感情變成慾望的支配……還是要忍一下，她也相信，只要養成了習慣，其實是可以達到一個平衡的點的。 

  總統套房的水床有自動加熱的功能，感應到壓力的時候，加熱器會持續的運轉，以達到讓人覺得最舒服的溫度。什麼動物都是這樣，溫暖的時候，就會有困意襲來，尤其是這種情況，懷裡抱著一個肉肉的暖暖的身子，後背也是暖暖的，阿九也有點困了。他故意在Sunny的肩膀『咬』了一口，湊到她耳邊道：「想聊什麼……再不說，我就要睡著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Sunny的語氣有些猶豫，雖然是已經不能再親密的關係了。但是涉及到錢財，而且不是一點錢財，而是上億美元的程度的時候，很多人相信有愛情就可以無所顧忌，但那大多數都是電影里的橋段，現實的生活中，即便再真愛無敵，很多事情也必須非常謹慎才行。因為，人是會變的，感情也絕不是永恆。 

  「那我猜一下……」阿九仰著頭裝模作樣地想了會兒，道：「是關於我最近花錢的事情吧？」 

  「你自己也知道……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Sunny急聲問道，她心裡已經疑惑很久了。 

  阿九看了Sunny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道：「我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啊……我的女人，真的對我的情況不夠了解啊，不過這樣也好，我喜歡我的女人簡單一點、」 

  Sunny聽阿九這麼說，心裡更著急了，她一直都以『懂事』自詡，這也是她覺得阿九偏寵她的理由，但現在竟然變成了阿九心裡和其他人一樣的『不夠了解』，她怎麼可能不著急呢？ 

  「你倒是告訴我呀，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啊？」 

  「真想知道啊？」阿九親了Sunny一口，道：「怎麼辦，不太想說啊、」 

  「我必須要知道！」Sunny賭氣似的說道，但是帥氣地賭氣過後，又擔心阿九還是不說，撒嬌道：「告訴我吧，求求你了、」 

  「哎呦，真是……」阿九在Sunny屁股上捏了一把，道：「真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好吧，告訴你、」 

  Sunny立刻開心了，主動湊過來給了一個親親。阿九輕輕攔著她，道：「其實呢，這也是很多原因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不知道這樣說你能不能明白，你看電影的時候，為什麼壞人，總是有一點特定的標誌呢？比如說說話的語氣啊，造型啊，之類的。你肯定覺得，那是編劇那麼寫，但是編劇為什麼要那樣寫呢？他就不能把盜賊寫成大臣那樣嗎？當然他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合邏輯了。」 

  「現在我是韓國最大的黑社會的老大，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阿九苦笑了一聲，道：「這就意味著，你在電影裡面看到的所有壞蛋都沒有我壞。如果政府是正義的，我就是邪惡的代表，如果政府象徵著白天，我就是黑夜的化身。你覺得，我平時的樣子，像一個窮凶極惡的黑社會嗎？」 

  Sunny大概聽懂了一點，道：「可是也沒有必要非得做不像自己的人吧，本來不是壞人，一定要裝出壞人的樣子嗎？」 

  阿九笑了，道：「這就是我說的，你們不了解的我地方了。」 

  「在你們眼裡，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的『黑社會老大』，但真的是這樣嗎？」阿九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道：「一個最淺顯的道理，你在電影里也看到了，黑社會是怎麼欺負人的，一個好人，善良的人，可能成為這些人的老大么？能控制惡人的人，一定是比他們還惡的人，而不會是一個好人。飛車黨的那些小弟，你看到的樣子，是他們真正的樣子么？西裝革履的黑社會？不是的，只不過他們的惡，因為我的關係，不敢在你的面前出現，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嗎？好壞的立場雖然不確定，但是，我的確是一個惡人。」 

  「我不覺得、」Sunny有點賭氣地說道。 

  「你當然要這麼想啊、」阿九捏捏Sunny的臉蛋兒，道：「你要是也覺得我是壞蛋，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阿九抱了抱Sunny，道：「其實這種事情，沒有必要想得太深，因為沒有意義。在我很小的時候，師父一邊教我武功，一邊給我講他自己編的佛經小故事。有一次就說道，地獄里有惡鬼，還有地藏王菩薩，他們是敵對的，因為菩薩要鎮壓惡鬼嘛、那麼就產生一個問題，菩薩是為了保護生靈而鎮壓惡鬼，這是偉大的，是光榮的，那惡鬼呢？他們就沒有存活的權力了嗎？誰給他們定的原罪？定這種罪的人，是否是一個沒有罪的人？他有沒有這種資格？」 

  Sunny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想不通。 

  阿九嘆氣，道：「當時我也想不明白這件事，一直過了好多年，師父才給我答案。雖然他是個和尚，但是他也不能算是正經的和尚……他給我的答案是，菩薩不對，惡鬼也不對。因為立場不同，這才是原罪。菩薩站在生靈的立場，生靈覺得菩薩很慈悲，但是惡鬼的立場，惡鬼不會覺得菩薩慈悲。但他們都是勇士，因為戰鬥，都守護了自己想要守護的……這也是我從師父們身上，學會的最重要的人生道理，我是一個戰士，我的宿命就是守護，只要我守護好了我想要守護的東西，我就永遠不會倒下，至於過程的對錯，對我來說並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阿九溫柔看著Sunny，道：「現在你們是我最重要想要守護的，所以，這些都不重要。我可以扮演他們期待中的角色的樣子，只要能達成我的目的。」 

  「可是這樣你開心嗎？」 

  「唔……」阿九緊鎖雙眉，Sunny快心疼死了，眼眶紅紅：「你要是不開心，就……」 

  「我要開心死了、」阿九表情突變，Sunny懵了，阿九笑著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好多原因么？一個原因是我與那些人的合作，需要扮演合適的角色。還有就是，我忽然找到了『錢』的樂趣，其實我一直都錯了啊親愛的，錢不是一個數字而已，是可以帶來快樂的，與其放在賬戶里看著，不如拿出來花掉，這樣還可以把快樂分享給其他人，讓更多的人有錢，大家一起快樂不是很好么？」 

  Sunny氣道：「可是這樣你就會沒錢，那樣就只能看著別人快樂啦！」 

  「我怎麼會沒錢呢？」阿九湊到Sunny耳邊嘟噥了兩句，Sunny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道：「一年有這麼多收入啊，那還……真是花不完了、」 

  「所以不要擔心啊，我又不想做什麼世界首富，每年收入這麼多錢，攢起來有什麼用呢？萬一真的攢起來了，被人惦記上還是個問題，不如我就花出去了，或許事情還少點兒。」 

  Sunny想了想阿九的話，覺得還是有點道理……但是忽然她又皺起了眉毛，道：「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這樣不對的、」 

  「哪裡不對？」 

  Sunny深吸了口氣，道：「你這是混淆概念了，還記得很久之前我們聊天，就是你給我錢讓我管理的那一次……為什麼我開始的時候不想要呢？因為我知道，一億美元，是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如果我把這些錢據為己有，就等於我放棄了我未來的人生……如果我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忙著花錢的話，那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嗎？那樣的我你還會這麼喜歡嗎？和一個只會出納的機器人有什麼分別？我不知道別人的想法，反正我，我是不想要那樣的人生。我想要的人生是，我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並且可以給我帶來成就感，同時可以養活自己，每一天，每一件事情，不用進步太多，賺太多錢，可以滿足我的付出的報酬就可以了，這樣的人生才是正常的軌跡啊。」 

  「可是我的想法我也不覺得錯啊，我現在能買得起私人飛機給你們，乘坐著也很方便，那為什麼不呢？」 

  Sunny耐心地解釋道：「我們乘坐是很方便，但是這是不符合我們身份的消費啊，你見過哪個idol是坐私人飛機的？一年賺的錢都不夠買一半飛機的，一次通告都不夠飛機油錢的，這樣很正常嗎？偶爾幾次可以提升一下身價，但是經常下來，自己也會混淆自己的定位的，會毀掉自己的人生的！」 

  「那你說怎麼辦，我自己享受，讓你們看著啊？」阿九有些惱火，道：「你剛才也說，努力要有回報，做事要有成就感……我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我為你們做的事情，你們開心接受並且滿意……現在你這樣說，我做的什麼都是毀掉你們的人生，那我還做什麼啊，明天開始就在家裡蹲著，什麼事情也不做了，你們賺錢養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