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心如死水
「老大，我有點不懂、」東值到現在還沒學會餐刀的正確使用方法，牛排『砍』得汁水四溢，也不用叉，直接用刀塞進了嘴裡，如同嚼生肉的野蠻人一樣。
「你真的要跟那個、那個叫崔什麼的，合作啊？」
濟州島，四季酒店，頂層總統套房。阿九與東值在一起吃晚餐，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濟州島最美麗的夜景，酒店外的噴泉剛剛好可以達到這個高度，散開如一朵白色的木槿花。這樣的酒店房間，住一晚差不多要首爾的普通白領一個月的薪水。現在東值嘴裡的牛排，也要將近一百萬韓元左右。當然這是賣價，成本沒有這麼高。不過對於阿九來說，多少錢都無所謂，因為他不給錢，也沒人敢跟他要錢。
阿九正在很認真地切著牛排，他不吃，就那樣吧牛排切成均勻大小的方塊，如同強迫症晚期一樣。牛排哪有規則形狀的，但他非得把牛排切成一個正方形，然後從『邊角』開始吃，最後吃小方塊……東值看著都覺得累，最近他越來越覺得，老大有點神經了，原因誰都知道，但誰敢勸啊？提起來當場就翻臉，誰敢惹他？
阿九吃了兩塊，抿了口紅酒，又開始做更奇怪的事情……他要把切好的小方塊牛排，摞起來……
「合作么……就合作唄，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有什麼不可以的？」
「可是我總覺得……」東值嘆了口氣，把最後一塊牛排塞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道：「咱們綁架過她女兒啊，她能誠心跟咱們合作么？別在背後使絆子，得放著點兒……」
阿九抬頭看了看東值，笑道：「你怎麼還婆媽起來了，合作這回事兒又不是結婚，一次是一次，一碼是一碼，看得都是利益。就算她跟咱們有仇，但跟錢沒仇吧，放心吧，為了她自己，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咱們下絆子的，該怎麼就怎麼，不用擔心這些。」
「嗯、」東值點點頭，忽然傻笑了一下，道：「反正我也不懂，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了。」
阿九笑著搖了搖頭，又把目光集中到了『積木』上面。沒了話題，又安靜了下來。東值偷偷瞄了阿九一眼，犯愁似的撓了撓後腦勺，清了下嗓子，又開口道：「老大啊，要不……你會首爾吧，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了，你回去吧。」
阿九終於把牛排小方塊拼成了一個金字塔的模樣，頭也不抬道：「怎麼，趕我啊？」
東值趕緊擺手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大，我……」
「是智恩吧？」
「呃……」既然被看穿了，東值也就承認了，咧咧嘴道：「是的，智恩這兩天一直在給我打電話問你的情況，我讓她直接給你打電話，她還不肯……老大，要不你就回去吧，總要面對的不是么？你也不是那種逃避的人，總躲在這邊也不是回事兒、」
「嗯、」阿九端詳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掏出手機照了張照片，然後勾勾手叫來侍者，要了個勺子開始吃：「給我定兩個小時之後的機票，等會我就回去。」
「真的？」東值喜出望外，他已經被IU煩的不行，如果阿九不肯回去，可想而知IU還會繼續煩他，阿九答應了，可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了。
「再磨嘰我反悔了啊、」
「可別！」東值趕緊大叫，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匆匆跑出去，親自定機票去了。
阿九大口大口地吃了幾口，忽然把勺子扔下了，像個塑像一樣呆坐看著盤子，好一會兒，他索然無味地起身揮了揮手，立刻有侍者上來輕手輕腳地把桌上的一切都撤了下去。
阿九回到卧室，倒在柔軟地床上，又把手機掏了出來。簡訊顯示，昨天半夜，有兩條簡訊發送過來，已讀。
第一條來自Krystal，晚上九點，是一張沒有懷孕的檢測報告，沒有任何文字。
第二條在凌晨兩點，來自Jessica，三個字：對不起。
阿九怔怔地看著這兩條信息，良久，眼眶微潤。他動手刪除了這兩條信息，又發了會兒呆，撥了一個號碼。
「龍先生，您終於聯繫我了，您有什麼吩咐？」
「權寧一，你在哪？」
「我現在在紐約。」
「立刻回韓國，西卡……來幫西卡打理一下商業上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號碼，有什麼困難聯繫他，不用告訴我知道。」
「龍先生，這……」
「沒什麼，以後西卡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三年之後，你就自由了，我之前承諾的事情全部算數，除此之外，還會給你一千萬美金酬勞。」
「……謝謝，謝謝龍先生。」
電話掛斷，阿九自嘲般笑了笑，刪掉了權寧一的號碼，當他想繼續刪除Jessica和Krystal的號碼的時候，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沒電了。
「這算是暗示嗎？」
阿九看向窗外的天空：「算是暗示么？」
……
泰妍自從宣布要跟阿九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阿九的事情，也沒有旁敲側擊打聽過。就算秀英和Sunny都在宿舍的時候，只要談及阿九，泰妍也會自己一個人回房間，完全一副鐵了心的架勢。秀英因此有些不悅，好幾次都想直接問泰妍，但都被Sunny攔住了。感情的事情，旁人是摻和不了的。況且Sunny還覺得，以她和秀英的立場，勸說泰妍會顯得很奇怪，還是交給他們兩個人解決更好。
這次阿九從濟州島回來，Sunny只是發了一條簡訊告知了泰妍，其他的什麼也沒做。秀英是小孩子性格，雖然在大部分的時候，她的情商都很高，但遇到『醋勁兒『的事情，她就完全負分了。她覺得泰妍有點過分，所以就單方面宣布進入了冷淡期，故意不跟泰妍說，她本來也不讓Sunny說，但Sunny怎麼可能跟她一樣，還是給泰妍發了簡訊。
但就連Sunny也沒想到，阿九這次回來，沒有聯繫她，也沒有聯繫IU或者秀英，而是先聯繫了具荷拉還有雪莉。他回來的落腳點，正是他的『後宮』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