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情不自禁
「阿爸，你找他來幹什麼呀，阿爸……」
電話那頭傳來秀英的央求聲，阿九一陣頭大，道：「好好好，我這就過去。」
「快點來！」崔貞南沒好氣地吼了一嗓子，吼完了莫名覺得自己的氣勢好像還算有點不足，又補了一嗓子：「三十分鐘你要不來，我就、就打死她！」
阿九心裡既無語又好笑，這老丈人還真是可愛，明明拿哪個女兒都沒辦法，說得像是真下得去手一樣。不過他也能理解，這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個老實人，在那個年代黑幫片的熏陶下，一直有一顆做老大的心，退休之後閑了下來，又有了空閑，還沒完全熄滅的小火苗就又重燃了起來，加上他身體不好，家裡人都讓著他，慢慢地有點『慣』出脾氣來了，真把自己當成『江湖最後一個大佬』了。
阿九心想，不管怎麼說，睡了人家女兒這是事實，過去挨一頓罵也是應該的。但如果老頭太過分了，他也不說沒有殺手鐧……想到無意中發現的那事兒，阿九還真是隱隱有點期待崔老頭過分一點了。
別墅二層，雪芙看著阿九走遠，才把目光收回。忽然她的手機響了，收到了來自阿九的一條語音信息。
「明天帶你買衣服，今天早點睡吧。」
「就不給你回！」雪芙嘟著嘴生氣，把手機重重摔到了床上。
手機又響了，雪芙把手機拿起來，恍然想到自己不是在生氣么，臉上一陣發燙，不進埋怨自己沒定力，但還是忍不住去看。
「不回沒關係，料到了。」
「自大狂、」雪芙嘟噥著，把手機關掉，嘴角微微翹著去洗澡了。
……
阿九風風火火地從半山趕回首爾市，過了漢江大橋，拐個彎就到了崔家。隔著一個小區就是Jessica和Krystal住的房子，他在轉彎的時候下意識地扭過頭看了好一會兒，差點撞到前面的車。以前他回家的時候，也是在這條路走的，但是現在那個家，他卻不能回了。
他的車剛剛停下，就見秀英的大姐崔秀珍跑了過來，阿九趕忙下車，剛要跟崔秀珍行個禮，但還沒彎下腰就被崔秀珍拽住了袖子：「你可算來了，這次阿爸是真的生氣了，秀英的脾氣也太倔了，讓她認個錯說什麼也不肯，阿爸有心臟病，這可怎麼辦……」
阿九心說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去挨罵唄、當即也不說什麼，快步跟著崔秀珍上了樓，剛開門還沒進屋，崔貞南的罵聲就傳了過來：「……哭哭哭，你還有臉哭？我崔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我崔家仁義傳家，什麼時候做過違背信諾的事情，想當年我和鄭兄擊掌為誓，那情景彷彿就在昨天！你現在讓我去毀約，你這是想氣死我！我告訴你崔秀英，你要是心裡還有你這個爸爸，你就給我去跟京浩登記，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
「憑什麼我要承擔阿爸的誓言啊！我只想要屬於我的一份感情，我有錯嗎？阿爸說了什麼，阿爸去做，為什麼讓我做！我絕對不會跟他登記結婚的，你要是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哎呀哎呀！」秀英的媽媽趕緊出聲安撫，道：「你們這對父女，脾氣怎麼都這樣，什麼死啊死的，這話也能說出來嗎？」
「阿媽，我絕對不會屈服的！」
「那你就是逼死我！」
「你個死老頭子！這麼大聲幹什麼！」秀英媽媽看樣子是站在女兒這邊的，拿出了母老虎的威風，道：「當著孩子的面，我不想說你那些糊塗事情就算了，你自己還說起來沒完沒了了，當年點事情女兒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嗎？明明是喝多了說的醉話，還說什麼擊掌為誓，電視劇看多了？老糊塗了？」
崔貞南被戳穿了，面子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就說她喜歡那人！」見勢頭不利，崔貞南趕緊換了攻擊的目標，把火力放在了阿九身上：「那個小子，他、他是好人嗎？你跟他交往，不知道哪天他就死了，你想守寡啊？再說了，就算交往，要是他一心對你，阿爸心裡不滿也不會說什麼，他是有女朋友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崔家的女兒，是沒人要了還是怎麼？非得上趕著倒貼他？！」
「阿爸，這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與其讓我和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我寧願倒貼一個我喜歡的人！」
崔貞南氣得跳腳，揚起手想打下去又捨不得，氣得直拍桌子，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老頭，差不多行了，氣什麼氣啊，生米煮成熟飯了。」
阿九在門口看了半天，幾次想插話沒插進去，終於給他空擋開口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秀英看到他來了，再也維持不住倔強的模樣，委屈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阿九走過去把她攬在懷裡，就當著崔貞南的面。崔貞南或許是太震驚了，竟然沒有什麼反應。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指著阿九的鼻子，手指都在抖著：「你剛叫我什麼？你、你、你這小子，叫我老頭？」
「怎麼了，不是你說的么，你拿我當朋友……既然是朋友，我怎麼不能叫你老頭，你不是還叫我小子么？」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崔貞南看向秀英：「聽到了么，你喜歡的這傢伙，他叫你爸爸老頭！」
「哼、」秀英扭過頭抱著阿九的腰，看也不看崔貞南。崔貞南氣得兩眼發昏，雖然自打女兒出生那天，他就預想過女兒無論養的多好多漂亮，早晚要嫁作他人婦。但真正事情到了眼前，女兒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向著那個男人不理自己了，崔貞南還是心如刀絞般難受。
「好，這話是我說的，我認！那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我拿你當朋友，為什麼跟我女兒發生了這種事情！」
「呃，這個么……」阿九摸摸鼻子，低頭看了看秀英，秀英縮了縮脖子，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阿九無奈抬起頭，對上崔貞南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咧咧嘴道：「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