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語
四月三日。
Pinkclub二樓會議室,這裡的裝修還沒結束,不過因為今天飛車黨開會,就暫停了半天。
因為叛亂事件,飛車黨從大哥級別一直到地區小頭目級別,換掉了百分之四十。朴燦榮繼任之後,一直忙著穩定經濟上的事情,對於內部建設並沒有做什麼,東值手下的飛車黨暴力部門又是獨立於各區之外,也不摻和,所以現在實際上飛車黨內部的脈絡是很亂的,有些基層的小頭目,上面連著三級都已經被換掉了或者幹掉了,想要報告事情都找不到人。
因此今天的全體大會,被認為是飛車黨重新洗牌的節點。各方勢力也都集中了視線,想要看看龍九歸來之後,會對飛車黨做出怎樣的安排。
前飛車黨十大天王,現在只剩下了朴燦榮,東值,阿魯三位,他們三個的權力普遍被認為過大了,龍九會怎麼安排他們,也是各方勢力關注的焦點。
Pinkclub門口不知道藏了多少偷拍的人,比機場門口拍明星的都多。飛車黨似乎也沒有在擔心的意思,對這些人不但沒有驅趕,甚至還弄了兩輛餐車過來,姿態非常的隨意。
這時,一輛車停到了PinkClub門口。現在能把車停在門口的人,整個飛車黨屈指可數。已經Standby了半天的各路『記者』登時就是精神一振,誰都知道,這代表著這輛車上的人,至少也是『天王』級別的人物了,現在飛車黨就剩下了三個天王,是誰呢?朴燦榮?不會,朴燦榮的騷紅法拉利已經是他的標誌了,他不可能坐這種SUV。東值?也不太像,東值最近的風格越來越像軍人靠近,據說還特意給手下的打手們從駐韓美軍購買了一批迷彩悍馬……那就只能是阿魯了,這位以前在十大天王中並不算高調的人物,外界的資料很少,聽說最近對電競非常感興趣,正在組建戰隊。
車門開了,果然是傳聞中的阿魯。
這時又過來一輛悍馬,東值從車上下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塊牌匾似的東西,『記者們』立刻舉起了『炮筒』,紛紛在心裡猜測,聽說Pinkclub要改名,莫非這塊牌匾就是新名字?看起來有點小啊,掛在這麼大的夜店門口,應該不會用這麼小的牌匾吧。
彷彿知道了『記者們』的好奇心,東值竟然大方地把包裹牌匾的牛皮紙撕開了。咔嚓咔嚓閃光燈頓時亮了起來,把牌匾拍了個一清二楚。
「見素堂?」阿魯看了看牌匾上的漢字,皺起了眉毛,他完全不明白什麼意思,忽然他被落款的小字兒吸引了,念道:「抱撲子?」說著看向東值,問道:「這什麼意思啊?」
「不知道、」東值咧咧嘴,搖頭道:「老大讓做的,說是要掛在家門口……他說抱撲子是他的『號』,誰知道什麼意思啊。」
倆人正說著,朴燦榮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你們這倆沒文化的,抱撲子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泡妞三部曲啊,先抱起,然後撲倒,最後生孩子,果然不愧是老大,就是文化啊。」
偷聽的眾人滿臉懵逼,飛車黨的九哥……竟然是這種人?!
「不想死立刻進來!」阿九的聲音傳過來,朴燦榮趕緊斂起笑,和東值還有阿魯一起進去了。偷拍的人還想靠近一點,但被飛車黨的人攔住了,看來還是有line的,不能隨便拍攝。想想也是當然的,這麼大的組織,怎麼可能沒有秘密。
……
飛車黨開會,一直開了五個小時。五個小時之後,會議結束,同時各種『小道消息』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流傳了出來。真真假假,莫衷一是。
而這一切消息的根源,龍九本人,卻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離開了Pinkclub。
他一個人,來到了墓園。
世浩的骨灰,寄存在三星旗下的一處骨灰堂里。每年的保管費是一百萬韓元,家人每個月可以來探望一次,殯儀館提供免費的花。阿九不算他的家人,當然沒有資格拿免費的花。他也沒有買,而是拎了一瓶酒過來。
席地而坐,阿九給世浩倒了杯酒,放在了他的照片前面,然後自己喝了一口,嗆得眼眶微微泛紅。
他就那樣坐著,一口一口地喝,一直到把這瓶酒喝完,然後把酒瓶放到了世浩的照片旁邊。
這次回到韓國,阿九知道了一些事請。包括阿魯告訴他的那些情況,他都提早知道了。
消息的來源是金炳世,阿九起先不信,但後來他不得不信了。
「世浩……你說我能怎麼辦?路是你自己走的,他也不能算是害你。反過來想想,他也是身不由己啊,他家三代都是調查局的人……還有,陳辰就要生了,你說怎麼辦……怎麼辦?」
「唉……」
「兄弟啊,朋友啊,兄弟啊……」
阿九喃喃地念叨著,好一會兒,他爬起來,又給世浩點了柱香,轉身離開了。
他找到管理員:「幫我辦一下手續,我要帶趙世浩的骨灰走。」
……
忽然下起了雨,阿九來到了世浩家的體育用品小店。隔著玻璃門可以看到世浩的老婆正抱著孩子哄,電視機里是KBS新聞。
阿九恍然想起來,去年他來找世浩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的畫面,那時候世浩的孩子只有那麼一點大,現在已經能穿著開襠褲跑了。阿九忽然升起濃濃的悔意,如果在來一次,他絕對不會來找世浩。這樣的生活,對於世浩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日子了。
猶豫了一會兒,阿九抱著世浩的遺像和骨灰罈,從車上下來了。雖然他不是世浩的家人,但他還把世浩的骨灰帶出來了。
推開門,世浩的老婆看到阿九,有些驚訝。
阿九把世浩的遺像和骨灰罈放在櫃檯上,摸了摸孩子的小臉兒,孩子看著他哭了起來。
孩子的媽媽也有些懼怕,抱著孩子下意識地往後躲。
阿九見狀,什麼也沒說,拿出了準備好的支票。
「帶著世浩離開吧,去哪兒都好,離開韓國。」
說完,他又看了孩子一眼,又看了世浩一眼,推開門走進了雨幕。(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