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風雨之前

  「引產手術……引產…引……」 

  寂靜地黑暗中，忽然響起了幾個字的聲音，阿九霍然驚醒，直挺挺坐了起來。他這一動，把抱著他的手臂，趴在床頭睡的IU驚醒了。IU見阿九醒了，驚喜莫名，抱住他親了一下：「哥，你醒了，太好了，我去找醫生。」 

  剛剛醒過來，大腦還沒有完全啟動，阿九呆愣坐了幾秒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纏滿了繃帶，像一個木乃伊似的，看來是受了傷。 

  等等！如果受傷是真的，那……阿九撤掉身上的管子，光著腳從床上下來，踉踉蹌蹌跑出病房，辨別了一下方向，直奔急救室跑了過去。傷口因為運動幅度的關係，不斷有血滲出來，但他渾然不覺，好在滲出的血液不多，而且似乎在逐漸減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阿九跑到急救室門口，被護士攔住了，似乎急救室裡面正在進行一場急救，護士認出了阿九，道：「昨天的病人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去了，你等等，我找人帶你過去……恩真啊，帶這位……」 

  阿九抬頭看向走廊盡頭的窗戶，這才發現，原來此時已經天光大亮了，記憶漸漸恢復起來，他想起來了，昨天在得知孩子保不住的消息之後，他失血過多暈倒了。 

  這時那位叫做恩真的護士過來了，阿九跟在她身後，上了一層樓，來到了Jessica的病房外。 

  「就在這兒了，我還有別的事，如果有需要可以叫這個樓層的護士、」恩真護士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阿九站在病房門口，透過探視窗向裡面看去，看到了Krystal和Jessica，Krystal似乎正在陪Jessica聊天，Jessica的嘴唇沒有血色，看起來非常虛弱。 

  阿九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Jessica，站在病房門口，遲遲邁不開腿進去。還是病房裡面的Jessica先看到了他，對Krystal說了句什麼，Krystal這才看到阿九，趕忙起身過來開門拉他進去。 

  「醒了不好好休息，亂跑什麼。」Krystal嗔了一句，看著他失了魂般的樣子，又看看病床上面無血色的姐姐，眼睛忽地一紅，差點掉下淚來。她已經聽Jessica說了昨晚的事情，聽到阿九竟然願意為了Jessica放棄抵抗，任憑韓昌旭射殺……她的心裡五味雜陳，第一個感覺是心疼，這個傻瓜，就那麼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么？然後竟然是吃醋……如果換做是自己，他又會做到什麼程度呢？ 

  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Krystal找不到任何理由，再阻止他們這段感情了，但是看著還是難受，Krystal把椅子讓給阿九，道：「餓了吧，我去給你們找點吃的……」說著，起身離開了。 

  阿九垂著頭，不敢面對Jessica的眼睛。Jessica看看他，把手伸了過來，阿九趕忙把她的手抓在手裡，冰涼。 

  「沒關係的，我們還年輕嘛……」 

  一句話，就讓阿九紅了眼眶。他痛恨自己此時的懦弱，一個大男人，竟然需要自己的女人來安慰，而且在這個時候，最難受的正是她。 

  阿九沒有說什麼，只是握著Jessica的手，緩緩抬起頭來，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兩人的目光相遇，很多話不需要說出口，彼此已經明白了心意，Jessica也笑笑，拍拍旁邊的地方，示意阿九上床來。 

  「這張床很寬，你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躺下歇一會兒……我沒事的，我看著你。」 

  阿九點點頭，爬上床躺了下來，緊挨著Jessica。Jessica把阿九的頭抱在懷裡，倆人忽然都沒了聲息，彷彿兩尊誕生就連在一起的雕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很久很久。 

  此時的病房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朴燦榮、東值等人聽聞阿九醒了，立刻趕了過來。還有IU和Krystal，以及她們叫來的醫生，但看到阿九和Jessica這樣的狀態，誰也不忍心打擾。又過了一會兒，不打擾不行了，阿九的手機響了，門外的人們商量了一下，IU拿著手機進來了，怯怯地把手機遞了過去。Jessica把手機接過來，放在阿九的耳朵上，阿九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在聽。 

  「……命令：掛斷電話開始，烏龍最高指揮權由龍十負責。」 

  「……這是命令。」 

  說完，阿九把電話掛斷了，合金的IPHONE5在他的手指間變形，被揉成了一團，丟到了角落裡。 

  「哥……」 

  「都別來打擾，讓我休息一會兒。」阿九把被子拉起來遮住自己的腦袋：「我需要休息，誰也不見。」 

  「哦、」IU咬咬嘴唇，轉身回到門口，把Krystal買來的粥端來放在床頭，然後就離開了。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時候他根本幫不上忙，能做得只有少添亂了。 

  門外，Krystal看著阿九和Jessica，既擔心，又吃醋，看了一會兒再也受不住，去旁邊的病房休息去了，昨夜照顧Jessica她一夜都沒合眼，也快要承受不住了。朴燦榮見是這樣的情況，跟東值商量了一下，讓東值帶人守在這裡，他則離開了。昨夜一輪清洗，首爾的****格局再變，看目前的情況，是不能指望阿九來主持事務了，世浩死了，東值無謀，他必須承擔起責任來。 

  Jessica喝了點粥，約莫小半碗的程度，就再也吃不下了。她看著阿九的睡相發怔，沒一會兒，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太陽在天穹之上劃過了一道弧線，日暮西垂了，阿九還沒醒，他好像睡死了一樣，奇怪的是，昨天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竟然都沒有警察來過問，好像昨天夜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路燈亮起來的時候，一位阿九不得不見的人到訪，恰好，他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