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雪人

  如果人生是旅途，那麼『車』就很重要了。 

  正常的狀況是，先買票後上車，就像阿九和Krystal，經過將近三年的相處，經歷了懵懂與相思，最終等到那個契機，終於走到了一起，這是最自然的情況。有正常就有非正常，像阿九和Jessica，就是典型的先上車後補票。但只要『車』願意，磨合對於阿九這樣的老司機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至於IU么……大概就像是，阿九是一家汽車公司的老闆，自家生產出來這輛車一直在車庫蒙塵等著賣出去，忽然有一天，作為老闆的阿九，猛然發現，這輛車太好，賣出去可惜了，還不如自己開，於是他就上車了…… 

  「好啦，睡吧。」阿九把靠枕弄好，在Jessica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走出門去，要帶上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Jessica留戀的目光，心裡微微一痛，有心停下腳步回頭，但Jessica已經翻了個身，變成了背對他的樣子。 

  阿九心裡一嘆，走出門去，輕輕把門帶上了， 

  或許是因為童年遭受不幸，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的緣故。阿九在內心的深處，極度渴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Jessica懷孕了，的確帶給他衝擊和麻煩，但這些加起來，都沒有喜悅來得多。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明知道會『遺患無窮』，還要堅持給Jessica一個婚禮的原因，他捨棄不了家庭。他不想成為他的父母那樣的人，生不能養，是做父母的，最大的原罪。 

  回到家裡，阿九把車停好從車庫出來，剛推開客廳的門，忽然瞥見窗外小花園的燈亮著。Krystal忙忙活活的，不知道在幹什麼。阿九停下腳步走過去，看清她在忙活什麼了，她竟然在堆雪人。這十冬臘月大晚上的，她竟然在堆雪人。 

  今晚的氣溫不算特別低，但也在零下十度以上，Krystal的手和臉蛋都凍得通紅，但她卻渾然不覺，還在和地上的雪人較勁。地上的雪人，姑且稱為雪人吧，勉強只能算是一個雪堆，因為還沒有『人』的形狀，Krystal堆雪人的技術實在是不太好，雪都散開了。 

  Krystal沒有察覺阿九過來了，怎麼也堆不成雪人，有點泄氣了。噘著嘴看著雪堆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阿九看她這個樣子，覺得很有趣，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道；「幹什麼呢？」 

  Krystal看到阿九，像被欺負的孩子似的，指著地上的雪人道：「怎麼都堆不起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明明看到隔壁樓有一家門口堆著雪人的，氣死我了，我連幾個孩子都不如！」 

  阿九忍不住想笑，道：「跟幾個孩子賭什麼氣啊，你也說了，是『幾個』，雙拳難敵四手呢，堆雪人這事兒就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說著阿九撿起了地上的手套，給Krystal戴上，道：「來、我幫你不就行了么，咱倆一定能堆一個比他們那個更好的雪人。」 

  Krystal懷疑地看了看阿九，搖搖頭，道：「算了，這麼晚了，不堆了，睡覺去。」 

  阿九心想，Krystal的『親戚』還沒走，回去睡覺也是干憋，什麼也幹不了，當即義正言辭道：「不行！我不能讓我老婆給人比下去了，那幾個小屁孩拽什麼，不就是能堆個雪人么？我今天不睡覺也要堆個比他們那個大的！」 

  Krystal見他忽然這麼激動，有點懵，拉著他的手勸道：「真的不要了，我也不是跟他們……」 

  「不行，必須得堆！」 

  阿九說著，四處尋摸可以幫忙堆雪人的東西。 

  堆雪人這件事，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一般來說，最好堆雪人的時候，都是雪正在下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的雪最『粘』比較容易結合，如果氣溫一直很低，雪又下了很久，這時候的雪就有點像沙子了，捏不到一起，但也不是沒辦法，噴點水或者稍微給點溫度，它們就又會變粘了。 

  阿九在嵩山長大，鮮少能見到雪，堆雪人的次數也不多。下山之後去執行任務，倒是去過很多下雪的國家，但是那種情況下，哪有什麼堆雪人的心思。雖然說著是給Krystal堆雪人，但堆著堆著，他反而更樂在其中，變成了Krystal幫他堆雪人的情況。漫漫冬夜，兩個成年人像孩子一樣玩得開心極了。 

  事實證明，功夫絕對不是白練的，雪是不太容易結合，但阿九運氣於手掌，雪花沾在他的手掌上，得到了加熱，一捏就一個團，比Krystal堆的時候好擺弄多了。於是倆人有了分工，Krystal拿一個盆幫阿九運雪，阿九把雪堆成雪人，只見他的手掌拂過，雪人的表面就光滑了起來，像是融化了又結冰的感覺一樣，看起來有點像一隻大號的雪糕。 

  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小花園裡面的雪都集中起來，變成了一個一米高的胖雪人。阿九消耗了將近一半的內息，也是有點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作品傻樂。Krystal顛顛運了半天的雪，早就精疲力竭了，好不容易弄完，疲憊感席捲而來，她也想坐地上，但被阿九攬了過去，抱在了懷裡。 

  雖然穿著羽絨服，但在外面站了這麼久，早就差不多凍透了，被阿九這麼一抱，瞬間溫暖了許多，阿九攥著Krystal的小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眼前的胖雪人，道：「給起個名字吧，咱們倆忙活這麼久。」 

  「唔……」Krystal想了想，瞥了他一眼，道：「就叫他笨蛋好了。」 

  「笨蛋？」阿九皺起眉毛，道：「這叫什麼名字啊，好不容易才堆好的。」 

  Krystal看看阿九，忽然從他懷裡起來，道：「就叫笨蛋，我喜歡、」說著她在手上哈了口氣，伸出食指在雪人胸前劃上了『PaBo』四個字母，然後看著阿九笑。 

  阿九呆了呆，猛然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從地上爬起來去抓Krystal：「竟敢說我是笨蛋，看我不收拾你、」 

  「哎呀，我沒說，別……好癢呀，討厭！」(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