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噩耗
Tai·pei。
阿九和王思明從機場出來，立刻有一位黑西服迎了上來，黑西服看了王思明一眼，王思明頓時感覺到了壓力，識相地落後一步，黑西服跟在阿九身後，邊走邊小聲用一種方言與阿九交談，阿九面無表情聽著，一直到了一輛車旁，黑西服開車門，阿九坐上去，王思明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這輛車剛開，立刻有一輛車跟了上來，阿九看了眼後視鏡，開車的黑西服開口道：「他們是那頭的人，已經跟了我們一個月了，要不是師父不讓，我早幹掉他們……」
「十二，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
「我……」被稱作十二的黑西服不敢和阿九爭執，雖然在排位上，倆人只差了三個名次，但是兩個人的實力卻天壤之別，龍十二或許一個人可以對上三個龍三八不落下風，但是三個他加起來也未必是阿九的對手。
「師父怎麼樣了？」
提起師父，龍十二眼眶微紅：「看起來還好，但……撐不了幾天了。」
阿九的眼眶也紅了，三個月前，在機場送別瘦師父的時候，瘦師父就說過，他時日無多了。但阿九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這麼急。
「師父的家人呢？都在身邊嗎？」
「家人？」龍十二哼了聲，滿臉憤然之色，哼聲道：「你讓師父跟你說吧，我不摻和，省得師父怪我多嘴。」
阿九一聽這個語氣，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便也不再說什麼，靠在椅背上，視線投向車窗外面。
窗外烏雲密布，厚重的雲層好像隨時都會落下來，阿九的心情也一樣。他知道他即將要面對什麼，瘦師父現在的狀況。幾乎和三個月前胖師父一模一樣，提著最後一口氣想見自己一面，然後就……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已經離開，一個即將離開。
阿九輕輕閉上了眼睛。
本來他的計劃是，元旦這天陪IU逛逛街，然後次日回國。但突然接到龍三三的電話，他便一刻都沒有耽誤，直奔機場。心從接到電話開始提著，一直到現在，也放不下來。或許只有見了瘦師父的面，看到他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這顆心才能揣回去吧。
機場距離瘦師父居住的陽明山很近。約莫不到一個小時，龍十二已經把車停了下來，阿九不待車停穩，已經推開車門，王思明也跟著下車，龍十二稍慢一點跟在倆人後面，尾隨的車也停了下來，龍十二恨恨地瞪了一眼。
三人走到別墅門口，立刻迎上來兩個人擋住去路。為首一人看向龍十二。語氣不善：「不是交代過，不讓陌生人接近老爺子么？」
「他們是……」龍十二正要解釋，只見王思明上前一步，掄圓了一個大嘴巴打在說話的人臉上，被打的人有點懵，但他的同伴沒懵，立刻把手伸進懷裡，王思明側身手肘一頂，磕在他肋骨縫中間，槍掉了下來。在半空中被王思明接在手裡。
「滾出我的視線，所有人、」阿九看都沒看這倆被王思明揍的傢伙，從他們身旁走過去：「你們既然跟蹤我，應該知道我是誰，最好別惹我，否則……」
龍十二見阿九這樣態度，心裡甭提多解氣了，抬手拍拍王思明剛剛扇的地方：「看來不用我做介紹了？你們這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啊，欠揍？」
「你！」
龍十二猛出一拳，打在這人腹部，立刻把他打成了一隻蝦米。
「給你點好臉，真以為爺爺脾氣好？」
「十二！別玩了！」阿九的聲音傳過來，龍十二把掛在胳膊上的倒霉蛋丟下，小跑追了上去：「師兄，我解解氣，你別生氣啊，嘿嘿……」
……
沿著樓梯拾階而上，阿九來到了別墅二層的客廳，見到了瘦師父。一別三月，瘦師父已經不是道士的打扮，頭髮剪了，穿了一身中山裝，依稀可以看得出，當年軍旅生涯年代的模樣。即便此時已是百歲高齡，也站如松柏，坐如鐘，仿若一座永不會倒下的山峰。
瘦師父的氣色看起來很好，面色紅潤，但阿九的心情卻好不起來，習武之人，尤其是修習了內功的習武之人，眼睛里的世界與常人早已不同，他能感覺得到，瘦師父的『氣』在飛速的流失，這個速度如果換在他的身上，或許挺不過一天。瘦師父這樣子，看起來時間已經不短了，即便他功力深厚，也到了彌留之際，此時此刻的他，已是迴光返照。
阿九楞在門口，喉嚨里如同梗著一根魚刺，他就這樣看著瘦師父，如同昨日重現一般，微小的差別是，上一次那個是個胖老頭，這次是個瘦老頭，上一次猝不及防，這一次有心理準備，但卻更難承受。
瘦師父正在看報紙，阿九目力強，看到他看得不是現在的報紙，而是八幾年的老報紙。他能明白瘦師父看這些的原因，不忍打擾。
「哦？」瘦師父注意到了阿九，抬頭看了看他，常年肅然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九，來了？」
阿九點點頭：「師父，我來了。」
瘦師父注意到了王思明：「這位小朋友倒是一個練武的好材料，是你的朋友么？」
阿九如實說道：「是我的徒弟，坤師兄的侄子，我教了他龜息功。」
王思明一躬到底：「師爺、」
「好，我認下了。」瘦師父點點頭，道：「十二，先帶這位小朋友休息，晚飯的時候，我給你一個見面禮。」
「謝謝師爺。」王思明又鞠了一躬，跟著龍十二離開。
瘦師父伸手示意阿九坐下，看了看他，問道：「你那女朋友呢？上回見面不是說好了，要帶給師父看看、」
阿九強忍心裡悲痛，道：「她現在在美國，我已經給她打電話，讓她儘快過來。」
「看來是沒有緣分啊……」瘦師父長嘆一聲，道：「小九，匆忙叫你過來，想必你也猜到了……師父啊，不行啦、」
說著話又嘆了口氣，喃喃低語：「這回真到時候嘍……」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