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到此為止

  教堂內，氣氛並沒有好一點。 

  IU因為泰妍的一句『不要』，開始在心裡拷問自己，如果真的喜歡一個男人，在他的婚禮上，是做伴娘更對得起這份感情，還是大聲說不要更對得起自己？ 

  Jessica因為泰妍的出現，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不要臉的女人。這就好比所有人都在一條跑道上賽跑，而她站在終點等著，一步就跨過了終點線一樣，依靠孩子『取勝』，勝之不武，也不夠公平。 

  最尷尬的莫過於王思明了，他現在腦子裡在想，我為什麼要拿神父證明嘚瑟，我為什麼要去學神學，我學點什麼不好，哪怕去修道呢…… 

  阿九也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但他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從門口走過來的過程中，他已經調節好了情緒，像沒事兒人似的走過來，拉起Jessica的手看著王思明，道：「神父，幹活！」 

  「啊？」王思明回過神，趕忙清了清嗓子，把聖經拿了起來。 

  「今天、今天我們在主的面前，以神的名義，由我，見證你們的婚禮，在主的面前，請坦白自己的心。記住，任何欺瞞或者詐騙，主都會感知，你們婚姻也會因此宣布無效。」 

  王思明說完，看了看阿九，心想這些話對他說有什麼意義，這人像是主能感召的人么？ 

  但儀式還要繼續進行，他還是要例行地問話：「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子，不論福禍，富貴，貧窮，病痛，直至死亡，你都願意負擔起丈夫的責任，與她相依相守，度過此生嗎？」 

  阿九點頭，堅定道：「我願意。」 

  王思明看向Jessica，道：「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為妻子，不論福禍，富貴，貧窮，病痛，直至死亡，你都願意承擔起妻子的義務，陪伴他到老，度過此生嗎？」 

  「不、」出乎所有人意料，Jessica搖頭，她說：「我不願意。」 

  「阿……什、什麼？」王思明都要說『阿門，祝你們白頭偕老』了，突然反應過來Jessica沒按台詞說，頓時有點懵逼了，這可怎麼接，以前做義工給人免費結婚的時候，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Jessica把戒指從無名指摘下來，戴在了中指上，轉過身看向阿九，深吸了口氣，開口道：「親愛的，我現在可以叫你親愛的了……你知道嗎？我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負責任，有擔當的好男人。你能為我做到這些，做到這一步，我真的已經很滿足了，婚姻只是一個儀式，到此為止就很好了，不能繼續下去了。」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繼續下去，說一句我願意很簡單，但那樣我就沒法面對我的妹妹了……在你們的感情里，我始終是一個第三者，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是。你是一個不懂拒絕的男人，這是你最可惡的地方，也是我喜歡你的地方……」 

  「我把戒指戴在中指上，表示我在戀愛中。你對我的愛，我充分感受到了，現在換我來愛你了……我沒法給你什麼，也沒有能力為你做什麼，但我唯一可以做到的，是不要讓你那麼為難，看著你為難，我的心裡也難過。」 

  「親愛的、」Jessica摟著阿九的腰，眼淚掉在他的襯衫上：「愛上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一定會認輸。如果你不是秀晶的男朋友，那該多好，至少我還可以放手去爭取一下，可以卑鄙地用孩子要挾你一下，可以明知道你不情願，也自私的逼著你……可是，沒有那麼多可是啊。我不能剝奪我妹妹的幸福，而你，註定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對不起……」阿九輕輕閉上眼睛，他忽然發現，他現在能說的只有這句話，同時他還發現，他一直死不承認對Jessica的感情，其實是存在的。 

  「好了，今天可是我們結婚啊，不是準備了宴會嗎？過去喝一杯，這裡的事情，只有我們知道……」說著Jessica從阿九懷裡起來，擦乾眼淚，看向看呆的王思明和IU，笑問道：「會幫著保密的，對嗎？」 

  「啊，會會會，必須的，必須的、」王思明趕忙表態，他的韓語不太好，其實剛才沒怎麼聽懂。 

  IU都聽懂了，但聽懂了更是問題，她剛才就在想，她對阿九的感情是否比得上泰妍，現在她發現，她連Jessica都比不上了。 

  但面對Jessica的問話，IU還是努力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只有阿九注意到了IU的表情，但他現在陷入了對『所有人』的對不起中，下意識迴避著IU的目光。 

  一起從教堂出來，阿九開始想一個問題。一個人的人生，該是怎樣的失敗與糟糕，才會讓自己覺得，這個世界上，他對不起任何人。 

  從台階上下來，阿九拍了拍世浩肩膀上的雪，倆人目光相對，很多話沒必要說出口，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阿九笑了笑，道：「走吧，今天我結婚，開開心心的。等會陪我好好喝一杯，所有兄弟，都要陪我喝一杯。」 

  世浩點了點頭，跟在阿九身後。阿九牽著Jessica的手，走了兩步發現她的高跟鞋走路不方便，彎腰把她抱了起來。Jessica羞得滿臉通紅，但還是沒有拒絕阿九的好意。畢竟在旁人的眼裡，她已經嫁給阿九了。 

  …… 

  宴會廳很大，設計的時候，是考慮了半山賭場滿員時候的用餐需求建造的。今天只有寥寥幾十人，顯得有點空曠。等待阿九的時候，小弟們已經互相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剛才的事情忘掉，老大結婚，開心歡鬧為主。阿九的感情世界，這幾年來都幾乎是一片空白，這半年忽然精彩了起來，但作為小弟，過分關心老大的私生活，這件事本身就是逾越。只有陳晨抑制不住內心的八卦種子，一直想從HaNi這個秘書嘴裡打聽點什麼，但HaNi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所以費了半天勁，她還是白費力氣，抓著風男抱怨去了。 

  阿九抱著Jessica過來，小弟們揶揄吵鬧了一陣，但都非常有分寸。阿九拎著一瓶紅酒，到處找人乾杯，而Jessica也被女眷們圍上了，畢竟老大的這個嫂子雖然不是『正房』，但也是嫂子啊，搞好關係准沒錯。 

  眼見著一瓶紅酒見底了，朴燦榮的心也開始提了起來。看今天這樣，又是往多了喝啊，一般人喝多了，頂多找個地方讓他撒個酒瘋什麼的也就是了，但阿九喝多了……可是會變態啊！ 

  久違的記憶浮現在腦海，朴燦榮的臉有點綠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