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日本人的決鬥
吉川一直盯著阿九，眼神深處帶著疑惑。
他不懂，這個愚蠢到近似束手就擒的傢伙，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傢伙，何德何能令總本部長如此忌憚。
他不懂，已經帶上手銬，淪為階下之囚的人，為何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就不怕死么？
雖然心中憤懣，但他卻不敢表現出哪怕一點。龍九是齊藤龍一的『客人』，不是他這個層次可以與之對話的存在，山健組規矩森嚴，上位者甚至可以不需要理由命令下位者切腹，吉川可不想觸這種霉頭。
車停下，吉川先下車，拉開車門，伸手示意：「龍九君，歡迎蒞臨『北辰一刀流』道場，玄武館。」
「好說。」阿九下車，抬頭看了看『北辰一刀流』這塊匾，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精武門』，這塊匾換成『虹口道場』，好像就差不多了。
吉川在前面帶路，三個蒙面人持槍在後面『監督』，阿九緩緩步入『玄武館』。
阿九一路打量著附近的環境，不得不說這座『玄武館』設計的非常不錯。頗具古風，樓閣殿瓦，處處還原了日本江戶時代的建築風格，更難得的是非常自然，沒有刻意為之的匠氣。綠化也很不錯，青松翠柏，還這些樹的方位，似乎還暗含著九宮八卦。
阿九把一切景物收在眼中，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撤退路線，心中稍安，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變化。
步入道場，迎面便看到了齊藤龍一。但阿九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而是越過他看向了垂頭坐在椅子上的秀英。
齊藤龍一沒想到阿九竟然敢無視自己，不禁大為光火，拄著刀站起來，盯著阿九的眼睛：「龍九，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囂張。我真不知是該笑你的愚蠢，還是稱讚你的勇氣！」
阿九把目光收回來，看向齊藤龍一：「是我該稱讚你的勇氣才對。齊藤龍一，你竟然敢違背山口組的鐵律，我確實由衷佩服。你就不怕事情敗露，遭到處罰么？」
「呵呵。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老傢伙？」齊藤龍一來到阿九面前，戲虐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隻待宰的豬羊：「再說了，這裡只有我的心腹，再無一個外人，就算我把你剁成肉餡。也不會有人知道。沒有證據。誰能把我怎麼樣？」
阿九點了點頭，笑道：「果然心思縝密，佩服。你抓她是為了見我，現在我來了，放她走吧。」
齊藤龍一哈哈大笑：「你在說什麼？放她走？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天真的笑話！」
「我放她走？給我自己留把柄？你覺得我會這麼傻么？」
「果然、」阿九露出不屑地表情：「山健組什麼的，也就這種水準了。」
「收起你的激將法！」齊藤龍一一揮手，吉川立刻走到秀英身旁，抬手一個嘴巴，阿九的眼睛眯了一下。但沒有什麼表示。
秀英悠悠醒轉，第一感覺是，萬幸，沒有被侵犯，但下一秒，她的眼淚又忍不住了，身上綁著個什麼啊，是電影里的定時炸彈嗎？媽媽，這是做夢吧！
吉川沖著阿九邪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了計時器。
倒計時，十五分鐘！
「龍九，我做人，一向公平。」齊藤龍一指著秀英，道：「我給她一線生機，十五分鐘之內，你戰勝我，我就放她走。」
秀英淚眼朦朧的，忽然聽到『龍九』兩個字，心裡升起一絲希望抬起頭，正好看到阿九在沖她微笑。
「嗚嗚嗚嗚嗚……」秀英掙扎著叫了起來，嘴被膠帶封著，發不出聲音，阿九笑得更加開心：「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是沒事兒。別叫了，省點力氣，我一定救你。」
「嗚嗚嗚……」秀英的眼淚更多了，阿九不好意思地笑了：「別太感動，以後別當電燈泡，就算是報答我了。」
「嗚……」秀英垂下了頭，好像絕望了，也不叫了。
阿九看了看道場內的人，快速分析著目前的情況。隨著他一起來的是四個人，吉川和三個蒙面人，吉川手裡有一把剛從他身上搜走的左輪手槍，另外三個蒙面人也都有槍。道場內有齊藤龍一和四個蒙面人，齊藤龍一身上有沒有槍不能確定，另外四個蒙面人，看起來也是有槍的。
剛剛齊藤龍一說這裡只有他的心腹，看來就是這七個蒙面人和吉川了。對手一共九個人，阿九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問道：「你想跟我決鬥，總要告訴我理由吧？」
「東尼大木是我義子，山形健是我義兄，還需要再說什麼嗎？」
阿九點點頭：「理由充分，那把我的手銬打開吧，我們決鬥。」
齊藤龍一又笑了起來：「你果然天真，你以為我會給你戰勝我的機會么？」
「哦？」阿九一愣，讚嘆不已：「果然我還是低估了你的無恥啊，竟然要我讓兩隻手和你決鬥。武士道的精神，我終於領教了。」
「找死！」齊藤龍一被戳到了痛處，漲紅了臉，揮刀就砍，阿九閃身躲開，齊藤龍一變式追砍，招招不離要害。阿九帶著手銬，完全無法進攻，只能被動躲避，狼狽不堪。齊藤龍一卻越砍越興奮，無須擔心防守，一味進攻的感覺，彷彿揮刀了兒時拿竹刀砍稻草人，不需要擔心，沒有顧慮，盡情地虐殺。
但他顯然低估了阿九現在的實力，即便沒有雙手，阿九也絕不會任人宰割。閃身躲開一擊，阿九找准空檔，飛起一腳直中齊藤龍一面門，『嘎吱』，鼻骨碎裂的聲音響起，登時血流如注。
齊藤龍一倒退五六步，抬手一摸，鼻子一擊沒有了，滿手都是血。
「八嘎！」
『嘩啦』，八把槍齊齊指著阿九的腦袋，阿九隻得站住不動。
秀英剛剛一直在看著，阿九被齊藤龍一壓著打，她的小臉兒就一直抽著，見阿九終於佔了上風，還沒來得及開心，又看到他八把槍指著，頓時眼睛里一片死灰。日本人太卑鄙了，銬著雙手決鬥就夠欺負人了，還用槍，真是……一點也沒希望了嗎？
阿九攤手笑道：「這也叫做決鬥？不如你直接開槍打死我吧？」
「這就是我的決鬥！」齊藤龍一爆喝一聲，舉起武士刀猛衝過來：「受死吧！」
阿九看似已經放棄了抵抗，秀英緊緊閉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阿九死在他眼前。
異變突生！(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