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各取所需

  也許只有韓國，才會出現『桑拿練歌房』這種東西，阿九一直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在『桑拿』過後跑去唱歌，洗乾淨之後嚎一嗓子會特別爽嗎？ 

  不過這家練歌房他是必須得開的，這關係到他的事業布局。 

  餐廳招待朋友，美容院招待藝人，攝影棚是為了自己的專業，桑拿練歌房是為了飛車黨的小弟們準備的。投其所好，這是交朋友的最快途徑，無論哪個階層的朋友，都是一樣的。 

  桑拿房的大廳里，設置了方格形的休息區，不但提供了所有桑拿房都提供的米酒和雞蛋，還有烤肉和燒酒自助。來到這裡，韓國人的『夜生活一條龍』都可以享受到，飛車黨正式成員可享受五到七折不等，做了事還能拿到消費卡，跟免費也差不多了。 

  小弟們感激涕零，殊不知他們的黨魁九哥其實是設計了一個『自產自銷』的結構，雖然賺不了什麼錢，但也賠不上，就當做是一個飛車黨徒的大食堂了……當然如果直接說食堂，肯定積極性就沒這麼高了，打折多好，不但能體現了飛車黨九哥是個『講究人兒』，還沒那麼多破事兒。 

  世浩起初不明白阿九的意思，但等這個桑拿練歌房正式投入運營了，看到了實際的情況，他漸漸明白了，心裡不禁佩服不已。他以前只覺得阿九身上有一種領導力，仗義疏財，還真不知道他也挺『壞』的，在做生意方面，套路也是夠深啊。 

  不過這錢花得也是太…… 

  小弟端來了一個餐盤，四杯米酒，六個雞蛋，六個茶葉蛋……這是阿九特別囑咐的，他覺得汗蒸房的雞蛋太索然無味了，根本接受不了，就吩咐一半換成了茶葉蛋。沒想到竟大受歡迎。 

  世浩拿了一個雞蛋磕開，看了看阿九的臉色，清了一下嗓子。 

  阿九拿起米酒喝了一口：「又要開始？」 

  「老大。不是我願意嘮叨……」這是世浩最近慣用的開場白：「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咱們的賬面上只有十億韓元了，就只有十億了。老大，我真的想象不到。不是想象不到，是根本就想不出來，一個人是怎麼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把二百七十……」 

  「嗯？」 

  「二百六，有什麼區別嗎？」世浩苦笑更正，道：「老大，你清楚現在的狀況么？現在的狀況是。你的這些生意。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做，完全賺不到錢的，能不賠錢就不錯了，那以後怎麼辦，你把地盤都分出去了，『保護費』韓昌旭那小子拿，你呢？你別告訴我你要去當經紀人賺錢啊，我跟你說我真撞死在這兒！」 

  「至於么，還要死要活的……」 

  阿九拿過來一個橡膠枕。墊在身後：「重要的不是錢，重要的是人，錢是很虛幻的東西，如果你的錢在股市，也許你第二天醒來，錢就沒了。如果你的錢在銀行，它除了能給你點利息之外，也什麼用處都沒有。但是你把錢花出去，交下更多的人脈，你再遇到可以賺大錢的機會。也許一下就能把你花出去的幾倍賺回來。這個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老大、」世浩塞嘴裡一個雞蛋，伸脖子噎進去：「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心疼啊，大起大落的也太快了點。半年前咱們窮成那樣，半年後突然有錢了，然後不到一個月又沒了……我心臟不好，真受不了。」 

  「那既然這樣……」阿九拖長了音，瞥了瞥世浩，道：「你去接燦榮的攤子，我讓他來幫我？」 

  「別別別別別……」世浩一連說了七八個『別』，擺手道：「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我對賽車沒興趣，你咋說我咋做，不發牢騷了，不發了。」 

  「就是這個態度，這個態度才對！」阿九說著，門口傳來敲門聲，阿九遞給世浩一個顏色，世浩輕輕點了點頭，起身去開了門，讓韓昌旭進來，他則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進來吧，突然還有禮貌起來了。」 

  韓昌旭推門進來，穿著一條大花褲衩，這是阿九親自設計的圖案，陳晨的周邊工廠製作出來的。設計理念是，體現出了『丁丁小穿了也可以有尊嚴』的寬鬆感。 

  韓昌旭也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堆茶葉蛋和兩杯米酒，阿九看了不禁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故意來吃我一頓啊，這麼多雞蛋，你是上輩子沒吃過雞蛋吧？」 

  「沒吃過這種眼色的……」韓昌旭往嘴裡塞了一個，噁心地打了個嗝兒，熏得阿九直想一腳給他踹出去。 

  「不吃了。」韓昌旭見阿九面色不對，把茶葉蛋噎下去，又喝了口米酒漱漱口，似無意般隨口說道：「我聽說昨天你把姜五元弄死了？不是說要默許他弄光頭黨么，怎麼改主意了？」 

  「他嘴賤，死了活該。」阿九沒解釋，他知道韓昌旭一定已經調查過了當時的情況，其中細節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唉……」韓昌旭嘆了口氣，道：「為了個女人，再說他也沒真的……你就殺人，你、你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阿九凝眉看著韓昌旭，道：「你知道我的身份，還說這樣的話，不覺得自己可笑么？我的職業就是殺人，就像有些人的職業是殺雞，有些人的職業是殺豬，我就是干這個的……」阿九湊近韓昌旭，齜了齜牙，道：「我這樣的人，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不想被我殺，最好的辦法就是別惹我，或者有把握幹掉我。」 

  「呃……」韓昌旭輕輕推了阿九一下，咧嘴道：「幹嘛這麼嚴肅……我就隨便說說，好吧好吧，不提這個了，聊點別的……姜五元死了，接下來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漢江以南，瑞草區以西，可以組成一個聯盟，類似飛車黨的結構，他們不是叫光頭黨么，那就讓他們叫光頭黨，瑞草區以東的三個區加上廣津和中浪，可以設置成自由發展區，保護費什麼的就別要了，剩下幾個區都在北面，正好你在鍾路區辦公，就由你直接管理，這樣首爾就分成了四大塊，比較平衡。」 

  「不對啊……」韓昌旭皺眉，道：「憑什麼自由發展區就什麼錢也不要了，那他們不是便宜死了……欸？我聽說過一句話『銅雀區以西，飛車黨第一』，你這麼分，好像這個自由發展區又變成你飛車黨的地盤了，那你就十二個區了，這不還是一半么？」 

  「對啊，我也是剛想起來這句話，想起來就覺得我應該說到做到，人嘛，無信而不立、」阿九拍拍韓昌旭的肩膀，道：「老韓，我們合作，就是要公平，首爾一共二十五個區，我都讓你佔了二十三個了，這已經是讓步了，不要不知足。」 

  「你！」韓昌旭心裡大罵，鍾路區就算給你，你敢要麼？青瓦台在那兒！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在他的角度，首爾的穩定是第一位，通過這個渠道賺錢是第二位，他也沒有信心在擺弄這些『不安全因素』的方面比阿九更好，而且他心裡有數，阿九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只顧著佔便宜，在其他方面，一定會給自己以補償。 

  腦袋裡想了很多，韓昌旭終於點點頭，道：「這五個區也可以給你，但不能白給，你有什麼給我？」 

  「就知道你不大方、」阿九挖苦了一句，從屁股地下的墊子下面拽出一個信封，遞給韓昌旭：「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在一次任務里，順手拿到的，怎麼樣，值么？」 

  韓昌旭迫不及待把信封拆開，面色登時大變，信封裡面的東西，很明顯出自一個秘諜之手，不僅記錄了韓國幾大軍事基地的具體位置，駐兵人數，甚至主要軍官的家庭住址，家人信息也躍然紙上……這份東西如果落在了敵對勢力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謝謝！」韓昌旭鄭重道謝，把信封收好，沒有問來源，也沒有再討價還價，起身就走了。 

  阿九喝了口米酒，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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