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犯賤

  「九哥沒有親自插手中區的事情，現在是世浩哥在管理，東值哥最近也在，但他不是決策事情的人，他只是幫忙。 

  「東值哥挑了不少人，大概五十多個，建立了名冊，聽說他們以後就是飛車黨的核心人員了，有人不服氣，東值哥說讓他們找九哥說理。」 

  「中區的人，遣散了幾乎一半，頭目級的沒留下幾個，都帶著錢走了。這些人一部分金盆洗手不幹了，但是大部分都跑去跟別的區的老大了，都挺憤然，但是都不敢輕舉妄動。哦，對了，梁丞佑的家人和他的情人，昨天都在仁川機場登機，世浩哥親自去送，聽說是去加拿大了。」 

  朴燦榮安靜地聽著大根的彙報，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在削平果，也不抬頭，也沒有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還有么？」 

  「還有就是，世浩哥在開會的時候說，現有貸出的錢到期收回來，以後再也不做放貸業務了。」 

  「呿，不放貸，吃什麼？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朴燦榮把手裡的刀和蘋果都放下，把手機拿了起來，道：「還有其他事情么？沒有你就回吧。」 

  大根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老大，曹胖子死了。」 

  朴燦榮手裡拿著的手機頓時掉了下來，他顧不得撿起來，抬頭看向大根，道：「什麼時候死的？你怎麼這會兒才說，這種事情應該第一個告訴我、不是，你應該直接打電話告訴我！」 

  大根吞吞吐吐道：「昨天發生的，知道消息的時候，我們正在開會，世浩哥說了好幾遍，讓我們不要提起這件事，也不要談論這件事，而且特別囑咐，絕對不能告訴你。他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養病，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要管，還說、」 

  「說什麼？」 

  「還說這是九哥的意思，就是你在場。你也會聽他的。」 

  「真是…」朴燦榮聽到這話就來氣，但他無法否認，就算他在場，阿九說了，他也只能聽。但是他就討厭這種感覺。你又不是我爸爸，憑什麼我就都得聽你的！就算你說的都對，做的都對，我他媽的叛逆行不行？！ 

  但是這個念頭剛出來，又很快被心裡另一個聲音壓了下去。另一個聲音說，他雖然不是你爸爸，但卻比你爸爸更保護你，捫心自問，你爸爸會因為有人欺負你，就把他們全都幹掉么？ 

  朴燦榮臉色變幻不定。大根察言觀色，小心道：「老大，這話不該我說，九哥也管得太寬了，太不把你當回事了。現在飛車黨歸趙世浩管了，等你出院了，他還能還給你么。」 

  聽到這話，朴燦榮抬起頭打量了大根一眼，冷冷道：「你小子是在挑撥離間么？」 

  「不是、」大根臉上露出堂皇的神色，委屈道：「老大。我這是在為你鳴不平啊，九哥他們確實是過…」 

  「大根，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的哥哥說三道四？擺正你的身份。你還沒跟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他了。你能叫他一聲九哥，還是他媽看著我的面子，不然你應該叫他九爺知道么？」 

  朴燦榮越說越氣，抓起剛削了一半的蘋果砸過去：「多管閑事？我看你才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咱們剛搬到營地的時候，我哥拿幾桶汽油。你看你那點出息，陰陽怪氣的，拿幾桶汽油怎麼了，我都他媽還沒說什麼，你還當上家了？是你的汽油啊？是你的么？沒理你，是我沒倒出工夫來，後來我給忘了，我看你小子就是欠罵！」 

  大根被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給罵得目瞪口呆，眼見有愈演愈烈之勢，趕緊找了個借口跑路，心裡一陣腹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順著你說話還順出錯了，就許你說，不許別人說，什麼道理。 

  還沒走出兩步，手機又響了起來，大根把手機掏出來，暗罵一聲這還沒完了，但是沒轍，他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大根，我告訴你，我讓你在那不是當間諜的，你就是一雙眼睛，看到了什麼你就告訴我什麼，別給我添油加醋，那不是你的活兒，只要是我哥要做的事情，你就給我配合好，無論任何事情，你要是敢偷著下絆子，小心我翻臉。」 

  「是，老大，都聽你的，消消氣，消消氣……」 

  掛斷電話，大根無語地搖搖頭：「這不是賤么，真是搞不懂…」 

  …… 

  拍宣傳照這種事情，本來是權寧一在安排，Jessica對此一竅不通，她從來只有被拍過，何時操心過怎麼拍這種問題。情急之下答應了，第二天便想找個借口反悔，不是不願意了，而是她真的做不到。臨時到哪兒去找拍攝場地，又去哪兒找器材，拍宣傳照又不是拍結婚照，隨便找個婚紗攝影就可以了，在Jessica的想象中，她的品牌宣傳照應該是大師掌鏡，既能突出產品，又能體現她個人的氣質。這種程度的照片，不說是藝術品也得是個大片吧，一個沒地方拍畢業作品的傢伙能搞定嗎？ 

  但是阿九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一大早他就起床了，跑出去買了早餐，殷勤地煎了雞蛋卷，然後告訴Jessica，一會兒吃完了飯就出發，先去拿樣品，然後去攝影棚，九點鐘準時開始拍照。 

  「要不再等幾天，我稍微安排一下啊，至少也得找個像樣的攝影棚吧。喂，你不會帶我去給孩子們照相的地方吧？喂，你說話啊？」 

  「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情，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要的是和我的品牌契合的東西……就算我昨天答應你了，那也得合格才行啊？」 

  先去Jessica家取了樣品，阿九就開車直奔明洞，不管Jessica說什麼，他都不搭茬，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在今天把畢業作品搞定了。 

  Jessica把手機掏了出來：「你再不說話，我可要給秀晶打電話了。喂，我真的要打電話了！」 

  「今天她很忙，別打擾她。放心吧，我也是有良心的人，我這可是欠了好大的人情才借到的攝影棚和器材，絕對的專業級，你自己找的地方還不一定比得上呢。只能用一個上午，所以說必須抓緊。」 

  「可是沒有衣服啊，你不能讓我穿這身拍吧，至少要找兩個專業的化妝師、設計師，就你一個人，怎麼可以啊。」 

  阿九看看旁邊的Jessica，道：「衣服附近有的是，到時候你看上哪件了，我都能幫你借來。化妝師么…人不都說么，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自己，你又不是不會化妝，自己來。至於構圖的設計、」阿九指了指自己：「吶，專業人士。」 

  「呿……」Jessica白了一眼，扭頭看向了車窗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拍出來的效果不好，就算食言也絕不能拿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