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談判
運氣……
這種東西阿九是不信的，因為在他的認識里，運氣和僥倖是差不多的一個詞。
比如不小心弄壞了別人的東西，運氣好人家沒發現。那麼是否代表這件事就過去了呢？其實並沒有，別人不知道，但是你的心知道。你的心知道，你弄壞了人家的東西，但是你不夠誠實，隱瞞了這件事，逃避了責任。
反過來看，如果是你的東西被某個人弄壞了，但你不知道是誰。是不是就要認了？活該倒霉，『運氣』不好。
這不合規矩。
阿九是一個很刻板的人，他深受胖和尚瘦道士的影響，如果在古代，他一定是一個遊俠兒。所謂俠氣為精，義氣為骨，他不是那種會逃避責任的人，也不是那種乞求運氣的人。他喜歡做了多少事情，得到多少結果。在寺里的時候就是這樣，你做了早課，就有早飯吃。你劈了柴，就不用掏糞。
但他出了山門，來到這個社會上，卻被告知這個社會不是他想的那樣。他不相信，結果吃了大虧，在一次任務的時，他遭到了信任的隊友背叛，後背上留下深可及骨的傷痕。
……
「喂！」羅英石抬手在阿九眼前晃晃，嘴裡嚼著花生米，不悅道：「想什麼呢？跟你說話呢，我要把所有負責後勤的人集合在一起，你來負責，能不能做？」
「哦、」阿九回過神來，點頭道：「沒問題，我都可以。」
「這還差不多，我把人安排給你，然後需要做到的目標告訴你，怎麼完成我就不管了，我只管看結果。」羅英石頓了一下，道：「就當……是承包給你的，如果做得好，有你的好處。」
「行。」阿九又答應下來。問都沒問好處是什麼。羅英石不禁驚奇，問道：「你都不問問好處是什麼？」
「我總要先把事情做了再問吧，萬一做不好，說好了不也沒意義么。如果做得好，你想給我什麼，到時候當然會給。」
羅英石咂摸一下，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很多人啊。就是不懂。」
「呵呵……」阿九笑了笑，低頭猛扒飯，心裡在想東值這小子怎麼還不來。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傳來響動，東值敲了敲門，推開門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約五十上下的男子，羅英石呆了一下，起身問道：「東值啊，這位是？」
「啊。羅PD，這是里長，他說有事想跟您談談，正好碰到我了，我就帶他上山，你們聊著，我先去點點料，石灰好像不夠了。」東值找了個借口，轉身趁羅英石看不見，對阿九擠了擠眼睛。推門又出去了。
羅英石趕忙讓阿九搬來椅子，讓里長坐下。阿婆給添了副筷子，三人寒暄了一下，喝了口酒。
「里長。我這幾天忙，沒來得及去見你。未來一年，可能咱們要常常見面，以後還請多關照。」羅英石常年在外面拍攝，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有多少，往往幾句話就能把氣氛帶起來。再幾杯酒下肚，有事兒也變沒事兒了。但他今天卻沒能得逞，里長是受了東值囑咐來的，自然不會被他忽悠住。
里長放下筷子，道：「羅PD，按理來說，你已經和鎮上談過了，我不該再來找你談什麼條件。但是我們玉筍峰的情況不一樣，你在這裡幾天也看到了。玉筍峰上沒什麼年輕人了，大部分都是比我年紀還大的老人。他們沒什麼收入，眼看著種地也種不動了，我是他們選出來的里長，得給他們想個辦法。」
「嗯嗯嗯，應該應該。」羅英石連聲應著，臉上笑容不變，心思急轉，嘴裡卻說道：「那您看，我們能幫上什麼忙么？」
里長完全按照東值教的話說：「我也特別喜歡看你的節目，從《兩天一夜》開始就一直關注了。聽說你在哪拍攝，哪裡就會變成熱門。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能接著你們這個……」
阿九適時提醒：「《三時三餐》。」
「啊，對，《三時三餐》，借你們《三時三餐》的光，發展一下民宿旅遊，也算是給這些老人增加點收入。」
「這……」羅英石皺起了眉頭，為難道：「里長，您不知道，節目的名義，是不可以隨便借用的，這裡面涉及到法律問題。而且節目雖然是我做的，但是節目不歸我所有。節目是電視台的節目，這種事情要聽那邊……」
里長一聽這話，立刻變臉，道：「羅PD，這對您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吧，我們借用你們節目的名義，是為了發展一下民宿旅遊，又不是幹什麼壞事。這在韓國也是很普遍的事情，怎麼在你這兒就行不通了？我還沒說呢，這些日子你們在玉筍峰又是修路又是安路燈，汽車拖拉機整天的響，攪擾得四鄰不安，玉筍峰住的可都是老人啊，我已經接到了不少投訴，你連這點事都不肯幫忙，看來我要去鎮上一趟了，不管鎮上怎麼答應你的，我們玉筍峰的居民不答應！」
說著里長就要起身，羅英石趕緊一把拉住了他，陪著笑臉道：「您怎麼這麼大的脾氣呀，可以談，可以談嘛……」
開什麼玩笑，已經投入了那麼多錢，現在不讓拍了，這些損失誰來賠？而且這段時間一直在做《三時三餐》這個項目，再有五期《花樣青春》就要播放完畢了，時間根本來不及再策劃一個新節目，到時候上哪找節目接檔？
羅英石怎麼想，也覺得不能讓這事黃了，嘆了口氣，道：「好吧，這事我答應了，不過您也……這樣吧，您得跟我簽一份合同，首先要保證我們拍攝期間的配合度，還有就是，借用名義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在任何媒體做廣告，還有就是不能用《三時三餐》的名義賣紀念品，特產什麼的也不行……」
「這不行，那不行，那我們能做什麼？」里長的語氣還是很沖，羅英石被噎了一下，臉上有點掛不住，使勁對阿九使眼色，想讓他出來說兩句。
「里長，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我們答應可以借用名義，而且如果我們節目推出紀念品或者特產方面的活動，優先推薦玉筍峰的出產。你也答應我們個事，我們大概兩周過來拍攝三天，一個月就是六天，這六天的住宿您幫忙解決了吧。」
「燦榮，紀念品的事……」羅英石氣阿九自作主張，壓著嗓子提醒。
「PD，節目還要不要做了？」
羅英石一聽這話，頓時蔫了，道：「好吧，答應、答應了！」
阿九看向里長：「您看這住宿的事兒？」
里長卻沒答應，道：「我得和大夥商量一下，你們等消息吧！」(~^~)